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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炉的紫烟与茗茶的水汽混杂在一起，构成一种独特的香味，总是不自觉的让人回忆起以前。
瞧着这眼前的落寞三人，岳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
毕竟，这三人有着自己的回忆与过去，也有着不为人知的传奇往昔。
“好啦，不想那些过去的事了，倒是不知道你们两个人此番兴师动众的把我叫来，到底是有什么事？”
终究是燕赤霞够洒脱，最先脱离了往日的回忆，但是他攥紧的双手却显示了他的心里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无它事，叙旧而已。”
诸葛卧龙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普渡慈航拦住了，抢先一步说了出来。
“叙旧？”
看着欲言又止的诸葛卧龙，燕赤霞皱紧了眉头，这个理由他自然是不信的，他们相交数十年，也曾经默契相投，但是至如今已经十余年不见，怎么可能会突然在这天地大劫之时叙旧？
更何况，以燕赤霞的了解，普渡慈航也绝不是这种人，以她的性子她现在恐怕应该在安抚难民，稳定人心，决不会无缘无故的突然叙旧，毕竟她已经破开六念，半步末那识，绝不会有常人的感怀执念。
一定是他们有什么在瞒着自己，一定是，燕赤霞咬咬牙，他相信他们两个一定不会害自己，但是瞒着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想到这里，燕赤霞看向了诸葛卧龙，“傻秀才，你说说怎么回事？可别想骗我，你骗不过我的。”
诸葛卧龙看着燕赤霞一眼，怒道：“你才是傻秀才，几十年了，你这土匪脾气依然没变。不过......”说道这里，又看了一眼普渡慈航，皱紧了眉头，不在说话。
“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看着眼前不说话的两人，燕赤霞这个直脾气被气得只想上蹿下跳，对一般人，他早就动手了，但偏偏眼前两人不是恶人，还是他少有的两个至交好友，这让他无可奈何又无比不爽。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一直在不远处的蒲团上的岳宇倒是看出了一点端详，这屋子里，有死气，淡淡的死气，显然是有人快要死了。
将眼神注视到诸葛卧龙身上，却发现这老人身上虽然有些沉郁之气，但似乎是从阴沉之地带出来的，而非自身，以他的生气，恐怕在活上一二十年都不成问题。
那么，自己和燕赤霞还有夏侯名剑自然不可能散发出来死气，因而散发着死气的人只能是一个人。
想到这里，岳宇眼睛注视到了普渡慈航身上，而普渡慈航的眼神也对视了过来，她是眼神大多是无奈，除此以外倒还是些其他的岳宇认不出来的情绪。
过了许久，发生了很多事，岳宇才知道这情绪究竟是什么。
“看来上圣人已经明晓了。”
本以为普渡慈航会岔开话题的岳宇没想到普渡慈航竟然会自己揭开了秘密。
燕赤霞的眼神看向岳宇，但是岳宇却摇摇头，闭口不言，因为普渡慈航的话还没有停。
喝了口茗茶，普渡慈航淡然的
说道：“我就要死了。”语气之轻松，浑然不像是说自己的事情，而是在谈论一个陌生人，不，论及生死，恐怕是陌生人也不会这般淡然吧。
普渡慈航淡然无比，但是不代表这燕赤霞也会如此，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笑了起来，看向诸葛卧龙说道：“老穷酸，你看她这人都会开玩笑了，这世界真是太好玩了，哈哈哈。”
但是诸葛卧龙却没有笑，只是低下头，久久不语，手上的茶什么时候的凉的，都不知道。
看着这个样子的诸葛卧龙，燕赤霞脸色逐渐变得难看，又望向岳宇大声问道：“岳兄弟，他们合起伙来骗我，对不对？对不对！”
说道最后，燕赤霞的声音已经接近于狰狞的嘶吼，这是岳宇第一次看到燕赤霞也会这个样子，他从来没有想要这个洒脱豪迈的剑客，也会有这样撕心裂肺的时候。
可，岳宇又能说的出来什么呢？
生与死，是人不能逆转的，即便是仙，也有天人五衰，也有死亡的时候，即便是神，也会神火寂灭，也有陨落的时候。
普渡慈航的死气并非外物，而是本身生机的衰竭，无可阻止，即便是大罗神仙亲来，恐怕也未必有一线生机。
“何必呢？”
普渡慈航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她微笑着倒了一杯茶给燕赤霞，一如几十年前初见时倒茶的样子，唯一变的，恐怕是这不是智化寺，而他们也不再是双十年华，而是垂垂老矣，早已过了半百之龄。
燕赤霞看着眼前的茶，眼神中含着决绝，突然抬起头，问道：“你已经修到了末那念，只差半步就能到了地仙罗汉之境，理应在百年后虹化飞升西天极乐，怎么会突然死？”
说道这里，他站了起来，狠狠的按着桌子，大声问道：“莫不是，莫不是当年的那个家伙，又复生了？”
岳宇敏锐的观察到说道当年的那个家伙，即便是诸葛卧龙也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并没有直接回答，普渡慈航反而是静静的看着燕赤霞，她不想再把他牵扯到这个事情里了，外面的大劫才是最重要的。
可她不说话，燕赤霞却没有停止，他仔细嗅着这屋子的味道，脸色陡然发白，恶狠狠的看了诸葛卧龙一眼，几乎是暴怒的厉吼道：“龙鲸油？”
说道这里，燕赤霞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是愧疚的看向岳宇，有力一抱拳，说道：“岳兄弟，对不起了，恐怕我不能陪你一起去天道会了......”
“你”
诸葛卧龙抬起了头，皱了眉头说道：“我已经算过了，你必须去这次天道会，不然不只你会有大劫，就是天地也会有大变。”
“呵呵。”
冷笑着的燕赤霞扭过头，说道：“你们两个要自我牺牲，来镇住那妖孽，真是大义，却让我一人脱离事外，这是要把我燕赤霞置于何等境地？”
看着哑口不语的诸葛卧龙还有普渡慈航，燕赤霞接着说道：“诸葛七星，问天借命，与天斗，与命夺，你们倒真的是好大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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