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刻,一切都已准备就绪,负责庆典事物的张大人,带着华安和陈雄等一行四十多人,从皇宫的大门昂然而入。
城门的守卫也就一百人,看着这些东倒西歪的士兵,陈雄嘴角露出了一丝轻蔑的微笑,显然这些士兵在他眼里都是不堪一击的弱卒。
庆生的地点选在了地势开阔的‘华林园’,当然这都是叛军将领任让的意思,他起初以苏峻不在宫中,自己无权做主为由拒绝了皇帝庆生的要求,但在众大臣的一再要求下才勉强答应。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他特意将地点选在了地势开阔的华林园,并且将宫中一半的守卫,整整四百士兵全部调到此处,而且凡是参加庆典的大臣一律不许带随从入内,任让本人也全身披挂,腰悬佩剑站在皇帝的身边,寸步不离的盯着只有六岁的皇帝司马衍。
华安一行四十多人在张大人的带领下来到华林园,看着园中全身披挂的四百叛军士兵,华安没有一丝的惧怕,陈雄更是不屑一顾,一行人跟在张大人的身后,径直的向前方搭建好的临时戏台走去。
众人首先在张大人的带领下,来到皇帝面前参拜一番,然后,姓张的大臣转身朝华安等人点了点头,示意他们眼前的是真正的皇上。
华安与陈雄心领神会,于是他们立刻表演第一个节目‘战鼓下的剑舞’,其实这也是最后一个节目,这些沙场征战的大老粗哪里会什么表演,不过舞剑却是他们的特长。
陈雄手持一把长剑,在台上尽情的挥洒自如,台下四名赤膊的壮汉跟着陈雄舞剑的节奏,用力的击打着大鼓,四面大鼓顿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咚咚声,巨大的鼓声传遍了整个京城,
埋伏在城门外的韩潜听到鼓声,立刻下令道:“全军立即进攻,杀啊!”
一千精锐士卒在韩潜的率领下立即向城门发起了进攻,而此时埋伏在城门周围的各府家丁数千人也从城内向城门发起冲击。
守卫东门的三百叛军士兵立即傻眼了,他们要么逃跑要么扔掉兵器,跪在地上投降,只有少数的零星抵抗。在韩潜大军和各府家丁的共同夹击下,东门很快便被攻破了,整个过程还不到一盏茶的工夫。
韩潜留下两百士兵控制城门,带着剩下的八百精锐和各府家丁向皇宫进发,与此同时,早已埋伏在在皇宫周围的一百六十名最精锐的士兵,听到鼓声也立即率两千家丁向皇宫的四门同时发起进攻。
“咚咚咚”巨大的鼓声掩盖了人马厮杀的叫喊声,宫外一片厮杀,而皇宫的华林园内却是一片祥和的剑舞表演。
华安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这会儿韩潜的大军应该已经在前往皇宫的路上了,而潜伏在皇宫周围的精锐士卒也可能已经攻破宫门。
现在最重要,最惊心动魄的时刻终于要到来了,华安向陈雄使了个眼色,端了个小盘子,一步步的向皇帝司马衍靠近。
站在司马衍身后的叛将任让手握佩剑,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这着实让华安感觉棘手不已,不过此时已经没有退路了,华安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举着盘子跪在司马衍的面前讨赏。
司马衍见跪在自己面前讨赏的华安和自己差不多大,心里上不禁亲近了不少,他大方的从自己的身上摸出了一块玉佩,轻轻的放到华安举着的盘子里。
“谢皇上恩典,谢皇上恩典。”华安不住的磕头谢恩,司马衍身后按剑而立的任让始终都死死的盯着自己,这让华安大感无奈,此刻,他还找不到将皇上从任让身边安全分离的办法,一时间急的是满头大汗。
为了拖延时间找到分离皇帝和任让的机会,华安厚着脸皮,笑着说道:“皇上英明神武,再给些赏钱吧!”
司马衍站起身来在身上摸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一点值钱的东西。他侧目一看,身边不远处的母亲庾太后的头上插了很多金玉首饰,便向庾太后身边走去。
年幼的皇帝司马衍伸出小手,从庾太后头上拔下一支步摇,庾太后微微侧身一脸和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就在这时华林园外突然闯进了一个浑身血污的叛军校尉,
“宫门失守,呃。”叛军校尉刚一张嘴便倒地不起,一命呜呼。
任让大惊,心道,不好中计了,他抬腿便向司马衍靠了过去,只要控制住当今的皇帝,这些大臣便会有所顾忌,等到苏峻的大军一回城就可以完全控制住局面了。
就在任让一分神的时机,华安冲了上去,抱住任让的大腿,向司马衍喊道:“皇上,快跑。”
司马衍一怔,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身边的庾太后立刻反应过来,她抱起自己的儿子慌忙的向重臣之中奔去。
参加庆典的众大臣大多都是王导安排的忠义之臣,他们立即起身聚到一起将皇上和太后保护在中间。
这些大臣大多是文臣,他们视死如归的气节着实让华安吃惊不已,他没有想到这些平时只会阿谀奉承的迂腐之辈,在关键的时刻竟能有如此胆色。
不过这也难怪,俗话说‘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自从苏峻攻破京城,经常巧取豪夺,赏赐部将,提拔亲信,这些无疑严重侵犯了京城原有的众大臣的利益。
这些大臣恨不得食苏峻之肉,喝苏峻之血。只是王师败绩,在苏峻叛军的淫威下暂时隐忍而已,此刻,苏峻叛军几乎倾巢而出,韩潜精兵就在城外,如此良机岂能不赌上一把。
此时,陈雄率领的四十精锐士兵,立刻抽出藏在大鼓内的刀剑,快速冲上前去,保护在众大臣的外围。
这突如而来的一切让叛军大将任让很是恼火,他恼羞成怒的下令道:“将士们,杀光这里所有的人。”他说着拔出佩剑狠狠的向身下的华安刺去。
华安一见,一扭身敏捷的滑到任让的身后,顺势用尽全力将任让的右腿向后猛的一甩,任让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手中的佩剑深深的插进了脚下石板路的缝隙之中。
任让大惊,他没有想到脚下的一个毛孩子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自己轻敌之下,竟然被摔了个狗啃泥。
同时惊讶的还有华安,他也是没有料到自己用力一甩,居然能将一个成年的武将摔倒在地,看来这三个月的苦练没有白费,自己的力量着实增长了不少,看着自己的双手,华安会心的笑了。
被摔在地上的任让却是恼羞成怒的爬起身来,用力拔了三次才将佩剑从石板路的缝隙之中拔出,他恨恨的瞪着华安,嘴角抽搐着缓缓的举起佩剑。
华安见了不但不惧怕,反而还颇为藐视的笑了笑,任让心中一惊,身后顿生警觉之感,他慌忙回身一看,刚才一直在舞剑的陈雄已经仗剑立在自己的身后,此时陈雄揭下了脸上的伪装,露出了那慑人的刀疤。
“陈雄,居然是你。”任让眼中顿时露出了惊讶和恐惧,自苏峻起兵以来,他一直跟随在苏峻的身边,自然认得祖约援军中身为一军之主的陈雄,陈雄的骁勇善战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知道自己不是陈雄的对手,手心不自觉的冒出了冷汗。
“任让,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让你的部下立刻放下武器投降,本将保证一个不杀。”陈雄不容置疑的厉声道。
任让一听,心头一震,略做犹豫便开口笑道:“哈哈哈,一个不杀,陈雄你以为你是谁,我任让杀了那么多人,就算你能放过我,皇上和这满朝的大臣能放过我么,将士们给我杀。”
任让朝周围的部下喊了一声,举起佩剑向陈雄身上砍去,显然他还抱着侥幸心理在作困兽之斗。
手下的四百士兵虽然都是新兵,但队正以上的六七名军官却是任让的心腹,也是一直跟随苏峻的百战精兵,在他们几个的强令下,四百瑟瑟发抖的新兵硬着头皮向陈雄的四十精锐发起进攻,偶尔有因害怕而后退逃跑的则被他们毫不留情的斩杀。
另一边,陈雄的四十精锐皆是他亲自挑选的百战勇士,他们围成的方圆阵犹若一道密不透风的墙,任何意图冲进墙内的叛军士兵都会被他们无情的斩杀。
众勇士互相配合,一眨眼的工夫就将冲上来的叛军新兵斩杀了五十多名,而己方竟然只有数十轻伤,如此辉煌的战果更加激发了众勇士的激情,他们顾不上保持阵型,一个个犹如猛虎入羊群一般冲进敌人中间肆意的收割生命。
而叛军一方则完全失去了士气,不时的有新兵弃甲逃跑,仅有的六七名军官根本止喝不住,叛军溃败已成定局。
恼羞成怒的任让见大势已去,突然恶狠狠的向陈雄发起了自杀式攻击,他完全不顾陈雄已经刺来的剑,而是双手平举佩剑向前猛刺,似乎要与陈雄同归于尽。
“不自量力。”陈雄硒然一笑,连忙抽回佩剑阻挡任让的攻击,而后抬起一脚将任让踹的连连后退。
任让连退了几步,还没站稳,身后一直不曾出手的华安突然急速的奔至身后,一头撞在了任让的腰间。
华安顿时被巨大的冲击力反弹了出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小脑袋也是火辣辣的疼,华安揉了揉发疼的脑袋,抬头一看,刚才还张牙舞爪的任让此时却像被点了穴道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嘴里咿咿呀呀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华安心中暗自窃喜,他几乎可以肯定眼前的任让一定是被自己撞的闪了腰。看来今天活捉任让的首功便是自己了。
华安想到这里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走上前去对着任让的大小腿之间的部位就是一脚,任让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惨叫声。
华安顺势对着任让的右手手腕又是一脚,任让手腕吃痛,手中的佩剑‘哐当’一声跌落在地面,华安捡起地上的佩剑,双手握着剑柄将剑架在任让的脖子上。
“哈哈哈,我任让一生杀人无数,现如今居然栽在一个毛孩子的手上,可笑,可笑啊!”任让忍着剧痛大笑一声,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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