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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特别行动组,张云泽就跟手下分析起案情来。孙梦说道:“到目前为止,从我们手头上的资料来看,对何丽媛是越来越不利。”
曾子星叹了口气说:“最惨的是,连她本人都承认是她杀的人,这真的很难搞啦。”
张琪却说:“喂,你们怎么这么快就丧气啦?我们不是答应了雨琪要找出真相吗?”
许嘉嘉却泼出一盆冷水:“话是这样说没错,但如果何丽媛她真的是凶手,那我们又能怎么办?”
孙梦看着一边已经皱紧了眉头的张云泽,问道:“阿风,你有什么想法?”
张云泽一直用笔点着太阳穴,听孙梦这么一问,就放下手中的笔说道:“虽然从整体来看,何丽媛也许是杀人凶手,可是我还是觉得有疑点。”
“哪里有疑点?”众人都好奇了。
“第一,是伤口的深度。按照何丽媛所说,她当初是跟莫一菲抢刀的过程中不小心在她的伤口上划了一刀的,而根据云泽的尸体初检发现,死者的伤口划得很深,完全是想把莫一菲置于死地。如果真的像刚刚所说不小心划去,那么伤口不可能有这么深,毕竟人的皮肤和肌肉都是有韧性的,不小心划过的伤口不可能有这样的深度。”
张云泽这么一说,众人都产生了一个疑问,由曾子星率先提了出来:“组长,照你这么说,就是指何丽媛其实是故意杀人,而这么说实际是想从谋杀变成误杀,甚至是自卫,而让自己能够逃过一劫吗?”
张云泽自己也不太肯定地说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性。还有一点很奇怪的是,凶器上的指纹。”
“凶器上的指纹?查过了啊,上面的确有伯母的指纹,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张琪发挥她的“特长”,一问到底。
“怪就怪在,没有莫一菲的指纹。”
其他人就纳闷了,这个到底怪在哪里。这时,孙梦突然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我们在现场发现的凶器是属于莫一菲的,既然是死者的日常用具,那么一定会有死者的指纹。而且何丽媛也说过,当时是莫一菲先拿起刀恐吓她的,不可能没有莫一菲的指纹。”
“Bingo!而如果凶器不是莫一菲,是何丽媛的,就更说不过去。按何丽媛所说,莫一菲把垃圾丢在她身上这个事情纯属偶然,何丽媛一开始是打算去找莫一菲理论的,是因为理论不成才杀的人,所以她不可能拿着刀过去,这样就变成有预谋杀人,那动机就不是那么单纯了。再说,有预谋杀人的凶手,会让自己的指纹这么容易留在凶器上吗?”
被张云泽这么一说,众人又觉得案件再次陷入了迷雾当中。张琪突然想到:“哎对了,组长,你跟孙梦去找那个周正雄,有什么发现吗?”
张云泽摇摇头:“那家伙说他昨天下午一直在发廊做事,我们也问过几个在发廊做事的员工,他的确是在那,所以他的不在场证据很完美。”
曾子星觉得很没瘾:“切,看着那张被撕开两半的照片,我还以为是情杀案呢。”
张琪推了推曾子星的头:“刚刚才说可能是意外,现在又说是情杀,你到底是哪一个啊?”
曾子星理直气壮地说道:“查案当然要大胆假设嘛。”
张云泽喝了一口水,笑道:“情杀是没可能的。要是我没猜错,他们俩其实都互相喜欢对方,却因为某些原因而无法再一起。”
“阿风,这是怎么回事?”这一次,孙梦没有想到原因。
“你还记不记得,周正雄说过莫一菲在他生日的那天送了他一个钱包?其实钱包是不能随便乱送的。钱包是一个男人最贴身的物品之一,一个女人送一个钱包给男人,就是证明这个女人想要这个男人像带着这个钱包一样每天把自己带在身边。一般来说,都是情侣之间才会送钱包的。”
“哦,所以你的意思是,其实莫一菲也喜欢周正雄?”
“没错。”
许嘉嘉疑惑起来:“这就奇怪了,既然他们俩都互相喜欢对方,那为什么周正雄向莫一菲表白,莫一菲却要拒绝呢?”
张云泽道:“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
此时,一个同僚敲门进来了特别行动组,走到张云泽面前递给他一个文件夹,说:“张警官,这是莫一菲的验尸报告,特意拿过来给你的。”
“辛苦你了。”
“那我先走了。”
张云泽看着手中的文件夹,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早就从云泽的口中知道莫一菲的死因没有可疑了,这个验尸报告,都不知道还有什么意义。”
孙梦说:“报告总是比较详细的,看看也好,说不定有什么头绪呢。”
张云泽又何尝不知道,就算没有头绪,循例也必须要看一下,不然出了什么情况自己可要背黑锅的。张云泽打开验尸报告,一行一行地浏览,前面都跟他预期的一样。可是当他越往下看,才发现事情原来并不如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看着张云泽表情的变化,其他人的疑问由孙梦提了出来:“怎么了?”
张云泽把验尸报告合了起来:“或许,我知道为什么莫一菲要拒绝周正雄了!”
张云泽下班回到家,却发现家里异常地安静,没有电视的喧哗,也没有厨房的碰撞。
“这丫头去哪了?”张云泽随便说一句,他并不打算真的去找,因为陆雨琪人也不小了,还不需要去担心她。张云泽脱掉外衣,进房间想要换一件舒适的衣服。在转身进去的刹那,意外发现陆雨琪的房门虚掩着。好奇心旺盛的张云泽眼睛转了转,迈出了他的脚步。他轻轻地推开房门,发现房间的装饰真的如普通的女孩子一样,比较俏丽可爱,难以想象这里长期住着一个男人婆。这里是张云泽的家,对于这个房间他不会不认识,所以他的目的当然不是参观。张云泽这里摸摸,那里碰碰,却不敢有幅度过大的拨弄,怕引起那个男人婆的怀疑,随时会杀了自己灭口。
打开衣柜,里面只是陆雨琪的衣服,果然是清一色的中性装,一条裙子都没有,一件像女生的衣服都没有。张云泽嘟囔了几句,把衣柜关了起来。走到旁边的书桌,一个个抽屉地翻开来看,里面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然而,在右手抽屉的最里头,张云泽找到了一个非常精致的盒子,颜色是暗红色,上面刻着一朵玫瑰花。张云泽轻轻地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放着一枚不锈钢戒指。
“哟!想不到这丫头也挺土的嘛,居然是不锈钢的。”张云泽拿着戒指摆弄了一翻,在戒指的内圈,发现了刻着“Z&X”的字符。张云泽知道这枚戒指被陆雨琪收得这么秘密,一定是对她非常重要,这个“X”应该就是指陆雨琪吧,那么这个“Z”又是指谁呢?看着盒子都好像有点年头了,肯定不是最近才认识的人。也就是说,是自己不认识的。
“擦,这怎么猜啊?”张云泽无端地跟自己抱怨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钥匙开门的声音。张云泽一急,本想把戒指放回盒子里,却失手掉在了地上,戒指沿路滚滚滚,滚进了衣柜下面的缝隙。
突然听到自己的房门传来“叮”地一声,陆雨琪起了戒心,鞋柜里出现了张云泽平常穿着出去的鞋子,她很快就知道是张云泽进入了自己的房间。她牙关紧咬,快步走进自己的房间,一推门,果然发现张云泽鬼鬼祟祟地在里面。
“臭流氓!你干嘛进我的房间?!”陆雨琪对着张云泽吆喝起来。
“我……”张云泽身为警察,明天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所以实话实说,“我看你房门没有锁,有些好奇就进来了。”
“你!!”陆雨琪用手指指着张云泽,气得不知道说什么。这时,他发现张云泽好像藏着些什么在身后,“你藏着些什么?”
“啊?”张云泽没想到自己一世英名,却败在一个如此轻易就被看穿的动作手里,更悲剧的是,自己还要去抵赖,“没有啊,我屁股有点痒,挠一下不行啊?哈哈。”
这笑笑得如此假而且尴尬,陆雨琪怎么可能会相信张云泽的一派胡言。既然张云泽不说,她就直接拗着张云泽的手拉出来。
“啊!!!痛!!”
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陆雨琪发现张云泽手里居然攥着自己宝贝多年的盒子。而且更严重的是,里面的戒指居然消失了。
“我的戒指呢?!快拿回来!”陆雨琪恶狠狠地盯着张云泽,毋庸置疑,她已经把张云泽看成是小偷了。
“你放开……你放开我就拿出来!!坑爹啊!”可怜的张云泽,手被陆雨琪拗得都快变形了。
陆雨琪一甩手松开了张云泽,伸出手摊开来说道:“快拿回来!”
张云泽松了松几乎被拗断的手,满脸苦水地说:“需要这么用力吗?都快断了!”
“废话少说!”陆雨琪认真且严肃又气愤的表情,却是把张云泽吓了一跳。
张云泽努了努嘴:“不是我不想给你,是给不了你。”
“什么意思?”
张云泽伸出手指指着衣柜下面的缝隙:“刚不小心滚到里面去了。”
“你!!”陆雨琪恨不得把张云泽狠狠地揍一顿,但此时此刻她还是认为应该先把戒指拿出来。她趴在地上,微弱的阳光照不亮缝隙里的黑暗,陆雨琪便把手机拿出来,借助手机的光线照进里面,终于找到了戒指的踪影。然而她的手不够长,不管怎么伸,依然无法碰到戒指。陆雨琪开始焦急了,越发想要拿到戒指,人却硬要往里面挤。
张云泽看着这情景,觉得万一陆雨琪被卡住或者夹伤了,那自己就成罪魁祸首了。
“你手不够长啦,让我来!”他小心地把陆雨琪的手拉出来,然后自己趴了下去。但伸手进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比陆雨琪的粗,尽管自己的臂长足够,却无法硬挤进去。坑爹啊,明明就要碰到了。张云泽才不要这么轻易就缩手,硬是往里面挤进去。终于,中指碰到了戒指,轻轻往下一压,戒指便戴在了张云泽的手指上。但当张云泽想要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手真的卡住了,想要硬拉出来却感觉火辣辣般发疼。他只好用另一只手顶住衣柜,用尽力气往上抬了大概几毫米的高度,终于把手拉了出来,才松了一口气。
这拿个戒指也太费劲了,张云泽一边想一边站起来。看着张云泽手中的戒指,陆雨琪喜出望外地就拿了过来,然后细心地为它拭去上面的灰尘。看着陆雨琪如此重视这个戒指,张云泽果然没有猜错,这个戒指对陆雨琪来说是很重要的。
“看来你很在乎它嘛。”
张云泽一说话,陆雨琪才想起是张云泽把这个戒指弄到下面去的,想到这里她又有一股气:“你,给我出去,没有我批准,不准进我的房间!”
陆雨琪用力扯着张云泽的手拉他出门。但就是这用力的一扯,让张云泽的手突然感到一股异常的剧痛,恰好是二头肌和三头肌之间的地方。他连忙甩开陆雨琪的手,捂着疼痛的地方,一脸苦痛的样子:“哇靠……坑爹啊……”
看张云泽眼泪都快出来的样子,陆雨琪又觉得他不像是在演戏,便问:“你又搞什么啊?”
张云泽强忍着痛苦,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不知道……”
看张云泽捂着的地方,正是他刚刚从缝隙里捡戒指的手。陆雨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让我看一下。”
陆雨琪小心翼翼地挽起张云泽的袖子,刚刚与衣柜下侧做了紧密接触的地方,手臂上出现了一条长达约五公分,宽大约两公分的紫色瘀伤,是皮下出血所致,中间甚至已经裂开,开始有淤血流出来。陆雨琪惊讶地看着张云泽的伤口:“你的手……”
“可能是刚刚捡戒指的时候,被夹伤了。你看,还好说让我来,不然夹的就是你了。”
陆雨琪现在冷静下来才想到,其实张云泽完完全全可以用些什么工具来把戒指拨出来的,但他却硬要自己去捡,把自己都弄得受伤了,也不知道是说他笨还是说他什么好。陆雨琪转过身去抽屉里拿出一个小药箱,里面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些必备的药品都有在里面。陆雨琪从里面拿出绷带和一支小小的消毒药水以及棉花,把消毒药水占了一些去棉花那里,轻轻地为张云泽擦拭伤口。
“哇!疼!”张云泽却像个小孩子一样叫了起来。
“你是不是男人啊?就不能忍着点吗?”陆雨琪不由得白了一眼,还好这里是家里,不然真是丢脸。
看着仔细为自己处理伤口的陆雨琪,张云泽看着看着就入迷了,那一刻,他才发现原来陆雨琪认真时候的样子非常好看,就好像宋玟静的那份温柔和细心。其实,在外形上陆雨琪也不算特别男人婆,起码比起春哥和曾哥,她是蛮有女人味的。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巴,标准的瓜子脸,看上去也是一个美人胚,只是平常太不懂得打扮自己而已。看着看着,张云泽完全忘记了消毒药水带来的疼痛。
当陆雨琪包扎好抬起头,才发现张云泽一直盯着自己看,她先是眯着眼睛,然后突然喊道:“看什么看啊?!”
张云泽猛地惊醒,发现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哎?已经弄好啦……”有些尴尬,张云泽不知道说什么好。
陆雨琪撇了撇嘴:“这一次,看你为了替我捡戒指而受伤的份上,我就不再追究今天的事。但是,你以后不可以随便进入我的房间。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的约法三章里面也是有这一条的。”
张云泽有些不好意思,但不好表现出来,只好装作不耐烦地说:“好啦好啦,知道了,我也不稀罕进来。”张云泽站起身来,刚想离开陆雨琪的房间,却又突然再次坐下来,带着一副好奇的表情,“不过,我有些稀罕关于这个戒指的故事。你这么在意它,背后一定有秘密。还有,我看到戒指内圈刻着‘Z&X’的标志,我知道‘X’是你,那‘Z’到底是谁啊?你们俩是什么关系啊?”
陆雨琪把药箱收拾好,先摆出一个假笑,然后面无表情地说:“关你什么事?”
“哎,我好歹替你捡戒指而弄伤了,我也不要求你报答我什么,起码让我知道这当中的故事吧?”
陆雨琪冷笑一声:“真是好笑,听说戒指是你弄进去的,那让你捡出来本来就是应该的。至于受伤,那是个意外,就和你没经我同意就进我房间这件事扯平了,其他的我无可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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