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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伊方俊很早吃了早饭,七点半就到了去乡镇的村口等着了。
他是第一个来到了村口,第二个到村口的就是村里雇来的拖拉机和拖拉机手。
拖拉机手是本村的伊宏鑫,他二十九岁,他一见伊方俊早等在这里了,就非常高兴,停下车,笑着从车上下来打招呼,向伊方俊找话说:“方俊叔,你到的可真早,这次村支书选举出了你再没有别人的了。于里为那东西,也该到头了,他真不是玩艺,我的台湾亲属给我几个钱我买上了拖拉机,要在咱村里向外面送客拉脚,他都不答应,说什么,要拉,就得不要钱,干拉,不能挣咱村里人的钱,嘿,你瞧他这话说的,多有水平,不挣钱我白拉,再赔上油钱吗?这年月谁能傻成这样?太不切合实际了吗。”
“宏鑫,你可不能这么讲,我不能说你错了,也不能说你对了,我们要把眼光向外看,外面的世界那么大,而我们村里的人能有多少钱让你挣呢?现在我们村仍不富裕,有些人宁愿步行走路,或者骑自行车,也不愿花那一块钱,以后如果咱们村富了,人富了,你呀,就是飞到外面去不回来,村里也要欢迎你回来,方便咱们村里的人,到那时你就是买上大客车,村里的人一定也有钱给你,去坐你的车,而且还要非坐你的车不可。”
“方俊叔,你到底不一样,同样的话你嘴里说出来好听,让人能接受,也能跟着想明白,你到底在外面闯荡了,有眼光,有远见,眼下谁不想着富?就等着有个人出来拿主意带头干了,告诉乡亲们怎么干,眼下我看你就是最好的人选,非你莫属。”
“宏鑫,你可不能这么说,不论谁干,村里的愿望是一致的,都希望他带着我们共同富。”
“是啊是啊,可不是吗???????”
慢慢的,别的党员也陆续来齐了,说着,笑着,已近八点,于里为和村里的那一群班子,前护后拥,众星捧月似的,于里为昂首挺胸阔步来到了村口。
到近前,于里为一见伊方俊,立刻就稳住了脚步,立在村班子的前头,目光慢慢地把众党员从头到尾扫了一遍,然后,再把目光着重的集中到伊方俊的身上,从上到下,表情好似象在很奇怪而又很意外的欣赏一件珍品,欣赏完,就问:“伊方俊,你也是党员?”
伊方俊被问愣了,脸猛地变得红了,但立刻又似从内心里出来的自然的微笑,反问:“大叔,你说呢?那个地方我做的不够啊?你尽管指教。”
于里为两根浓黑的眉毛在两个象尖辣椒一样的眼的上方猛然向上一挑,脸色立刻阴沉的拉下来,让人看了可怖,厉声说:“今年党员冬训你不能参加。”
“为什么?”伊方俊又一怔,问。
“你问问你自己,组织介绍信呢?”于里为追问。
“我不是给你了吗?”伊方俊说。
“给我啦?”于里为转头问副支书:“你看到过?”
副支书连忙说:“没有。”
“那他给你啦?”于里为又问。
“更没有。“副支书说。
“哼。”于里为从牙缝里发出来的音异常轻蔑,“伊方俊,我告诉你,什么也可以有假冒,而唯有党员,党的组织是纯洁的,是严肃是认真是决不可以假冒的。”
伊方俊见说一下子着急起来:“我,我不是在半月前就给你了吗?”
“你放赖也无用,在党组织面前没有半点作用,党员冬训不许党外人士参加,你回去吧。”于里为冷冷地说,他见伊方俊没有走,那脸变得已经愤怒,又说:“即是你真的是党员,等组织关系转过来后,才能参加。”
伊方俊终于明白了,明白这是于里为的阴谋,如今和他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反正自己在交组织介绍信给他时,没有别人看见。
但他没想到于里为会这样卑鄙无耻下流,竟用这样的下流手段,在这关键的时候,向他来这么一手杀手锏,不让他参加党员冬训。如此,在村支书换届选举中,就更没有人会选他了。
今年冬训也是选举支书的关键,今年如果不能参加,支书换届后一任就是三年,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他回乡大干一场的理想落空,就要成为泡影,这意味着他们的山村要永远的和过去一样穷下去。
这三年里,象于里为这种人,你落在他手里,他是永远也不会让你在他眼皮子地下比他强,比他有能力有作为,他决不会让你去实现你的理想,他会把你变得不如一个平常的人,你怎么做怎么错,因为你是党员,只有这样你在他面前才没有竞争力,他才能放心。
山乡啊!故乡啊!我的家乡啊,我的乡亲们呐,为什么要回乡干一番事业会这样困难,这第一关就挡住了你,就把你挡在了门外,难道我们的穷日子还没穷够吗?
伊方俊又气又恼,眼里都含上了泪花,他感到眼前一片模糊,心里发凉,鼻子似抽风一样向外冒冷汗,他没回来就失去了父亲,回乡后女友玉珍又嫌他回来与他告吹,如今自己的理想又要毁在于里为的手里,一种绝望的念头在他的心里油然上升,在敲打着他受伤的心,他瞅着于里为,绝望而发怒的目光狠狠地向他喷射着。
“你可以再回去找一找,是不是丢了?或许放在那里忘了,如果实在找不到,等我到乡党委去查一查,以后再给你补过来。”于里为似乎下意识地想缓和一下气氛,但又在明显的欺人。
“你,你好狠毒。”伊方俊冲上来一把拧住于里为的衣领,此时在他脑海里,反正选举没指望了,在家乡大干不成了,大不了再离开家乡到外面去打工。想到这里他还怕什么?见于里为那狰狞可怖傲慢的象蚯蚓色一样的面孔,他一咬牙,两拳揍下去,正打到于里为的脸上。
于里为被打的鼻青脸肿眼冒金星,众人齐向前劝拉,于里为被人拉开,用手无意识的摸着被打的脸,怒斥:“你还是个党员吗?随便打人,就这一样就不够资格。”
“随你的便,对你这种人打是轻的。”
说完,伊方俊转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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