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李少雄蹑手蹑脚地进入若兰的房间,悄悄地掀开床帐,借助淡淡的灯光凝望床上熟睡的若兰。
若兰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沉睡让她暂时忘却了身体上的伤痛。若兰的左手伸向床外,手腕、手指上都缠绕绷带,床上飘出浓浓的草药味。
李少雄愧疚地轻轻捧起若兰受伤的手,低低地说:“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若兰呻吟两声,李少雄捧起她的手,触到了伤口处,疼痛让沉沉入睡的她忍不住呻吟。
李少雄轻轻将手放回床上,那两处伤痛让他陷入深深的自责中。自己一直想好好地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可现在,却是自己让她受到这种伤害。
“少雄......少雄......”若兰低低地叫唤。
李少雄连忙答应,他要跟若兰好好说今天发生的事,叫若兰原谅自己的鲁莽,细看躺在床上的若兰,她依然双眼紧闭,仍在沉睡,刚才只是说梦话而已。若兰在梦中遇到了自己,自己走入了若兰的梦中。李少雄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会心的笑。
李少雄想到了今天发生的事,脸色阴霾。自己怎么就这样的迟钝,居然没有发现若兰受伤了,直到若兰又哭又嚷地挣脱自己的手,才发现若兰的半截手指血肉模糊,鲜血染红了衣衫。更糟糕的是,回到府上后,又发现若兰的手腕处被自己捏得肿起来,幸好只是筋骨受损。李少雄知道若兰一定恨自己伤害了她,因为从上马车到如今,若兰没有正眼看过他一下。戒子的来由,李少雄已经从春桃的口中得知了。
只是,李少雄不明白,若兰既然一心一意与自己共度此生,为什么仍要保留汉王爷送的戒子?
李少雄坐在床沿,一颗心在愧疚与猜疑中交替。直到远处传来一阵阵的鸡啼,李少雄才悄无声息地离去。
李少雄坐在餐桌前,双眼因缺乏睡眠而布满血丝,看到若兰的位置上空荡荡的,烦燥地叫丫环去请若兰前来用早餐。李少雄心中失落,过去用餐,若兰总是笑盈盈地为李少雄布菜。若兰的笑,叫人如沐春风。
“小姐说她行动不便,已经叫人送早点到房中,叫少将军自用。”丫环很快带回这个消息。
行动不便?分明是在躲避自己,仍在记恨自己无意中对她造成的伤害。李少雄脸色难看,草草吃过几口就离开了。
荷花池旁的凉亭里,若兰与春桃倚栏而站,在她们的前面,摆放半篮子新采摘的莲蓬。若兰注视荷花池,黯然神伤,她的肩膀上挂一块白布,受伤的左手吊在胸前。春桃不紧不慢地剥莲蓬。两个人在悄悄地说话。
“小姐,你手上的伤真的是少将军弄伤的?”春桃还是不敢相信,对小姐一向深情款款的少将军,会给小姐的身体带来这样大的伤害。
若兰幽怨长叹,心情灰暗无比。即将要完婚了,却被心上人伤得惨不忍睹。过去,总将婚后生活想像得幸福无比,又有谁知道,这种情况今后不会重演?若兰含泪将昨天的事向春桃细细地说出,此时此地,若兰的委屈只有向春桃倾诉了。
“原来汉王爷在场,难怪......少将军定是忌妒小姐过去与汉王爷来往的事。”
“我好害怕,春桃。”若兰将春桃递过的莲子接过放入口中,忧心忡忡地望春桃。若兰想起李少雄刚确定自己与汉王爷交往时,将自己连人带椅子推翻在地上,后脑勺上至今仍留下疤痕;想到昨天李少雄不顾一切扯下戒子的疯狂,若兰打个寒战,这李少雄是个有暴力倾向的:“如果有一天,我不幸和汉王爷站在一起,他肯定会掐死我。”
“不会的,小姐完婚后,怎么可能和汉王爷站在一起的?”
“难说。大家同生活在皇都,谁能保证永远都不会碰面?”若兰对自己的未来充满哀伤。
......
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若兰与春桃停止说话,转身看时,李少雄已经来到凉亭外。李少雄面无表情,负手进入凉亭,坐在石凳上。
春桃将手上剥好的莲子递给若兰,识趣地退出凉亭外。
若兰低头跟随春桃向外走,也要离开凉亭,被人从后面扯住衣服,无法迈出脚步,挣扎几次都没有能摆脱后面这只大手的控制。若兰忿忿地回头看扯衣服的人:“放手。”
“你打算一辈子都不想见我了?”李少雄脸色阴沉沉的,声音冷冰冰的。
若兰真的好恨这个人,将自己伤成这样,还摆出一副算帐的姿势。昨天发生的事,都是自己的错?若兰恨恨地盯住李少雄,泪汪汪地叫嚷:“对,我一辈子都不想见到你。”
见惯了若兰温顺的甜笑,李少雄真不能忍受若兰这样对自己示威,霍地站起身,居高临下看若兰:“一辈子都不想见到我!为什么不干脆离开我家?”
若兰恰似听到一个晴天霹雳,震得她直往后退,靠在栏杆上才站稳身体,擦拭眼上的泪水,眼睛睁得大大的,不相信地望李少雄:“你希望我离开你家?”若兰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这里,她早就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
“你!”李少雄气得不轻,他是在责怪若兰不理睬自己,却被若兰说成是赶她离开,认为若兰这是在无理取闹,冷哼一声,转身向另一边去,不理睬若兰。
若兰将这声冷哼和转身向另一边理解为李少雄不屑于理会自己,要自己离开这李府是再明显不过的了,心如刀绞,泪如泉涌,捂住口不让自己放出悲声,走出凉亭飞奔而去,心在悲怆地呐喊:他叫我离开,他要我离开他的家。
春桃刚走不远,见到若兰奔跑离去,也跟上去。
春桃气喘吁吁地回到若兰的房间,看到若兰泪流满面地用右手艰难地打包袱,惊愕地叫:“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春桃,他叫我离开,他叫我离开他的家。”若兰用手拭去泪水,总是拭不干。
一定是误会了。可怜的春桃喘息未定,又奔跑去找李少雄。
李少雄进入房间,果然见到若兰在打包袱。若兰的左手疼痛,用口咬住包袱的一个边角,右手拉住包袱的另一个边角,动作相当的艰难。
“将军,你劝劝小姐留下吧。”春桃焦急地望不作声的李少雄。
李少雄不相信若兰会真的离开,这里就是她的家,她能到哪里去。李少雄认为若兰这样做,是在要挟自己向她服软。李少雄一生最讨厌别人要挟他。
“让她走!”李少雄冷冷地丢下三个字,转身离开。
在李少雄到来时,若兰的心中怀着希冀,期望李少雄能挽留自己。若兰舍不得离开这里,这里是她苦心经营的家,这里有她付出现深情。现在,若兰绝望了。
“春桃,你都听到了。”若兰凄婉地望春桃,用唯一可用的右手挽起包袱,向外走去。身体的伤痛未愈,心中又猛遭重创,若兰近乎崩溃,魂不守舍地在春桃的扶持下走出李府,登上马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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