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兰坐在床前,小心翼翼地捏一根绣花针,认真地绣被面。
“若兰,我受不了了。明天赶快把长春楼卖了。”李少雄人刚走到房间的门口,怒气冲冲的声音就已经传来,他个人走到床边,使劲地坐在床上,“咚”的一声响,大床震动起来,叫若兰怀疑他是不是要成心弄坏床。
李少雄眼中冒火地望向若兰。
在一旁的春桃见势不妙,赶紧找个借口退出,两个主子的纠纷,不介入为妙。
若兰的绣花技术本来就生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激凌,绣花针扎在手指上,痛得直皱眉。若兰将绣了一天的被面放到床上,耐住性子看李少雄,从外面一回来就叫嚷要卖长春楼,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自己一翻心血创办了长春楼,皇都大名鼎鼎的长春楼,岂能是说声卖就卖的。
“少雄,为什么突然想到要卖长春楼?”若兰极力让自己的话平静、柔和。实在不想给这个已经是怒火中烧的人再受刺激。
“今天我在兵部办事,竟然听到几个官员在谈论汉王爷与长春楼女老板间的风liu事。当时我真想狠狠地揍他们一顿。”李少雄粗着脖子,将今天的事告诉若兰。明明知道这些人是在加枝插叶、无中生有,可听到有人这样谈论即将要与自己完婚的女子,李少雄还是气得够呛。更要命的是,谈论这些话的人不知道与李少雄有什么牵连,他们谈得眉开眼笑,李少雄听得憋一肚子的气,居然不能将他们怎样。
若兰无言,凡是涉及到汉王爷的事,少开口为佳,这在两个人之间,是一个敏感的话题。
“明天,我叫管家梁叔去办理此事,将长春楼卖了。”李少雄恨不能马上与长春楼划清界限。
若兰瞠目结舌,就这样决定了长春楼的命运?
长春楼是若兰在这天唐王朝中,唯一真正只属于自己的财产,是若兰一翻心血创办出来的,是若兰的骄傲。也许若兰受到的刺激太多,若兰对这场即将到来的婚礼还是心存疑虑,想想与张志伟的婚事,想想在李少雄的老家离开李府时的凄惨,若兰觉得很有必要将长春楼保存下来。要怎样才能保存长春楼?
“卖掉了长春楼,你确保以后再听到这样的议论时,就不生气了?”若兰与李少雄并肩坐在床沿,试探地问李少雄。
“至少,卖掉长春楼后,有人再这样议论时,我不会马上与你联系起来。与长春楼有关的一切都与我无关。”李少雄的意思,卖掉长春楼后,他再不会这样的敏感,这样的难受。
“你以长春楼为耻?不对,你是以我曾经与汉王爷交往为耻才对。”若兰的回答尖锐而又难过,“你只要听到我与汉王爷的事,你都会生气,对不对?这与长春楼其实并无关。”
“对。”
若兰的眼睛开始迷蒙,要是成婚后一听到这种议论就发火,那今后的生活岂不是很郁闷?要到什么时候,才不会听到这种议论,才会有平静的生活?
“李少雄,你说过只要我不再与汉王爷来往,你就不再追究的。这算什么?”
李少雄的心因为若兰的眼泪而动摇,为不受影响,李少雄将眼睛看向门外而不去看身边的若兰:“卖掉长春楼,对我们今后的生活会有好处的。”
“长春楼是我辛辛苦苦创办出来的,好不容量才有今天的局面。我不卖。”若兰的眼中不觉已是泪花花的,不甘心地叫嚷。
李少雄心中的火气也开始往上冒:“你以长春楼为荣?可我以长春楼为耻。卖,一定要卖。”
“你以长春楼为耻?你以娶我为耻对不对?那你应该早说。”若兰哭哭啼啼地,找来剪刀,要剪坏放在床上的被面。心里想既然你以娶我为耻,这婚不用结了,这准备洞房花烛时用的被面当然也用不着了。
李少雄慌忙在后面抱住若兰,及时阻止了若兰这一冲动。剪破洞房花烛用的被面,会不吉利的。李少雄无可奈何地在若兰背后大声说:“你别趁机东拉西扯的,我可没有说以娶你为耻。我是只想娶你个人,不想连长春楼都娶过来。”
若兰伏在床上大哭。
李少雄在旁边低声安慰,不断解释。意思是再明白不过了,他李少雄以今生能娶到若兰为妻,是他福气;今后的生活实在不需要长春楼,长春楼还是卖掉的好。
“你真的就那么痛恨长春楼?”若兰抬头有气无力地问,脸颊上还粘有很多泪水。
李少雄温柔地抱起若兰坐到他的大腿上,为她拭去泪水:“我真的不想要长春楼。”
老天,难道长春楼就是洪水猛兽不成,一定要将好端端的一个酒楼拒之门外。若兰低声呻吟,若是坚持不卖长春楼,不知道李少雄是否会连长春楼的主人也会忍痛割爱。
“等到我们完婚后再卖掉长春楼,行不?”若兰想到了缓后之计。或者,到时李少雄会改变主意。
“也行。”李少雄不得不将卖掉长春楼的时间缓后,好在距完婚的日子只有五十多天,让这讨厌的长春楼多存在几十天也无关紧要。要是再坚持,让新娘子气乎乎的进入洞房,也不是件愉快的事情。
今天的晚餐,吃得够沉闷的。
李少雄心事重重,在喝闷酒。
若兰心中在为长春楼惋惜,发展得红红火火的酒楼,就快没了。现在李少雄一听到自己过去的事,就生气,只愿保佑婚后他能想开些,不让自己成天生活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中。
若兰伸手拿过李少雄前面的酒壶,为自己倒满酒,一饮而尽。
李少雄没在意,以为只喝一两杯,无关紧要。谁知若兰一连喝掉了五六杯酒,还没有停下的意思,皱眉问:“你喝太多酒了。”
“你能喝,我为什么不能喝。”若兰挑衅似的向李少雄举酒杯,转眼又喝掉了两杯酒。
李少雄拉长了脸,在若兰的对面走到若兰的身边,一下子夺过酒壶,不让若兰再喝酒了。
若兰站起身,伸手去抢酒壶,却撞在李少雄坚硬的背上,一个踉跄倒向另一边。好在李少雄敏捷地伸手拉住,没站若兰摔倒在地上。
若兰一口气灌下的十几杯酒开始发作,她脚步轻浮,身体像没有骨头。
李少雄有点生气,将若兰安置在椅子上坐,吩咐丫环盛来两碗米饭,一碗放在若兰前面,自己吃另一碗。
“你说,我们会不会真的完婚?”若兰对眼前的米饭不感兴趣,侧头问身旁的李少雄。
可怜的李少雄拚命合紧嘴巴才没有让口中的米饭喷出来,他瞪大眼睛看若兰,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口中的米饭吞进肚子里。佳期早就定下,请策已散发给亲友,婚礼已经筹备了一半多,居然还怀疑这场婚礼的真实性。好在李少雄很快就意识到这话是出自一个酒鬼的口,头脑清醒的人是不应该与醉酒的人计较的。意识到若兰可能会说出更离谱的话,李少雄叫服侍的丫环离开。
李少雄只顾埋头吃饭。
“你说,我们会不会真的完婚?”若兰凑近李少雄,拦住他的右手。这下,李少雄也吃不成饭了。
“你怀疑我们不是真的完婚,是在说着玩?”李少雄想不理会也不行,真后悔早就应该抢过若兰的酒壶不让她喝酒的。
“你一听说我和汉王爷的事就发火。再听多几次,说不定你会改变主意取消这场婚礼的。”若兰抽抽噎噎地伏在李少雄的肩膀上。
李少雄先是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调开了丫环,接着又怜惜若兰,原来她心中一直为这事担忧,轻轻拍若兰的肩头安慰:“不会的。我们已经遍请亲友,婚礼已经快准备好了。再差几十天就到佳期了。”
“这算什么,过去再差二十天就到佳期了,人家照样甩了我。”想到过去的惨状,若兰更加的伤心。
李少雄的脑袋在几秒钟里大了几倍,瞪眼看哭哭啼啼的若兰,不知道这句话是真是假。
“要是有长春楼,我还可以栖身在那里。要是没有了长春楼,你不要我时,我只有流落街头了。”若兰是越哭越伤心。
李少雄是越听越气闷,抱起若兰,送回她的房中,扔到床上,要问清楚刚才她说的话。问了几遍不得要领,还想再问时,若兰已慢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这一夜,李少雄注定被折腾得一夜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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