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李少伟一如往常,与几个富家公子姗姗来到长春楼。
李少伟在餐厅里点了一桌子的酒菜,与几个富家公子猜拳划枚,大吃大喝。
若兰走上二楼时,看见李少伟脸色涨红,一副兴奋模样,手执酒壶要强灌一个同伴喝酒。
想起这半天来自己为李少伟的事忧心忡忡,现在看到李少伟饮酒取乐,若兰不禁自嘲:当事人都不急,自己操哪门子的心。
李少伟看见若兰,笑嘻嘻地向若兰挥手示意。
若兰缓步走过去,向李少伟的伙伴微笑示意,才看向李少伟,眉头轻颦:“少伟,你好轻松自己。借一步说话,行吗?”
李少伟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向同伴摊手:“瞧,喝不成了。美人相邀,当然要前去。”
其他几个富家公子挤眉弄眼的,笑看李少伟与若兰走下左侧的楼梯。
在小院子旁边的桌子上,若兰叫春桃为两人泡上茶。手捧香茶,若兰思索着怎样向李少伟开口。
刚离开汉王府的时候,若兰恨不能马上见到李少伟,告诉他汉王爷眼睛痊愈的事,让他早有准备。这个消息,对于李少伟来说,应该是重要的。
在等待李少伟的到来这个过程中,若兰的心逐渐平静下来。要是自己与少雄已经成婚,李少伟就是自己的兄弟,告诉他汉王爷的事,帮助他渡过此劫,是理所当然。然而,半年多来,李少雄音讯全无,他是否就此在若兰的生活中消失,不得而知。离开了李少雄,若兰在皇都不过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要是卷入了汉王府与将军府间的争斗,不论得罪哪一方,都会给自己造成凄凉的下场。若兰权衡轻重,决定还是要置身事外,不介入这声争斗中去。
李少伟坐在若兰身旁,已经没有刚才在餐厅的狂放样子,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让他成熟了许多,眉宇间的忧郁让他平添了几分男子气概。此时,李少伟默默地端着茶杯,静静地在侧面打量若兰,等待她开口。
若兰知道李少伟一直有看自己,没有回头看,将目光放在杯子上,观赏这袅袅的茶香,漫不经心地说:“上次,我从汉王府出来太急忙,遗漏了一样东西在汉王府。今天我又去汉王府,将它找回来。”
李少伟手一颤抖,杯子中的热茶溢出一点,流在手上,湿润的地方马上通红。李少伟没有出声,将杯子放到桌子上,专注地看若兰的侧面,等待她的下文。她今天去了汉王府,一定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诉自己。
“我看到汉王府的人兴高采烈的,准备明天的庆祝宴会,说是汉王爷的眼睛明天就要痊愈了。”若兰的话很低,低得只有他们两个人听见,也说得很随意,似乎是在无聊中,随意找个话题来解闷。
“汉王爷的眼睛明天就痊愈了?!”李少伟紧盯若兰,面露失惊之色。
若兰还是没有回头,似乎没有发现李少伟的失色,慢慢啜一口茶,才不动声色地说:“丫环们都这样说。整个汉王府喜气洋洋的。”只要让李少伟知道汉王爷眼睛痊愈的事就行了,其他的没有必要一一交代。
李少伟恢复了平静,若有所思地若兰,半晌才说:“谢谢你,若兰。”
若兰不再出声,她能为李少伟做的仅仅到这里,接下来要怎样应对,就是李少伟和将军府的事了。若兰在心中为李少伟的镇定感到意外,看李少伟的样子,早作好了充分的准备。也许,李少伟的身后有了将军府和黄贵妃,足可以与汉王爷抗衡。
“若兰,我想问你,”李少伟困难地,“如果没有汉王爷,你会不会选择我?”李少伟换个坐的位置,与若兰相对而坐,伤感地望若兰。这场感情的角逐,李少伟知道自己输了。
若兰的目光越过李少伟看向远处,幽幽地说:“如果少雄不去远征,如果少雄不留守边疆,你现在应该叫我一声‘大嫂’。只可惜,生活中不存在这些如果。”
李少伟抓住若兰的一只手,紧紧盯住若兰看,像是要看到若兰的内心深处,沙哑地问:“那么,在你的心中,我是什么?”
若兰要抽回手,试几次都没有成功,伤感地说:“别这样,少伟。开始的时候,我只当你是少雄的弟弟,后来,我当你是好朋友。”
“好朋友?”李少伟玩味这句话,微微一笑,笑得有些苦涩,“还好,最起码,你还当我是好朋友,不是一个不相关的人。”
若兰也是心中不好受,低头轻声说:“少伟,我一直没有欺骗过你,是不是?我一直对你说,我在等待少雄回来。”
“是,你一直都在提醒我,是我自作多情。”李少伟自嘲地咧咧嘴,眯缝眼睛看若兰,“直到现在,你还在等大哥?”汉王爷对若兰的情意,可是朝野皆知的。
“嗯。少雄什么时候回来?他还能不能回来?少伟,我真害怕,我的等待会是一场空。”展望前景的渺茫,若兰伤心地伏地桌子上抽泣,“我不知道,我还要等待多久,我还能等待多久。”
李少伟不知道要怎样安慰她,一个自己深爱的女子而她却深爱着别人,自己在为她伤心,她却在为别人伤心。
若兰自己却很快止住泪,用手帕拭干泪水,用微红的眼睛看李少伟:“少伟,你应该知道我叫你来谈话的原因,是不是?要如何应对,你自己看着办。我希望你这个好朋友能够平平安安。”
李少伟感动地再次握住若兰的手,喃喃地说:“知道,我知道。你放心,我会没事的。”
这次分手,若兰与李少伟都似乎意识到什么,心中满是伤感与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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