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兰对夜晚怀有一种深深的恐惧,因为一到夜晚就要睡觉,而若兰这段时间里只要一闭上眼,就会做恶梦。恶梦的困扰,若兰憔悴了许多。
用过晚餐后,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可怕的夜晚又来了。李少雄来到听雨轩,陪若兰说一会儿话,听若兰弹了一会儿琴,看过若兰喝过药,走上前来搂抱住若兰,柔声说:“夜已经深了,早些休息吧。”若兰仰望着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头脑里却浮现出自己刚回李府时他凶神恶煞的样子,身子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李少雄当然不知道若兰心里在想些什么,他见到若兰不作声,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转身要离开。“别走,再陪我一会儿。”若兰一想到要睡觉就害怕,拉住李少雄的手不放。李少雄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晚,犹豫了一下,说:“太晚了,我明天再来。”又亲了若兰几下,才恋恋不舍地走了。
若兰疲倦地躺在床上,看着春桃为自己放下床帐,在旁边的床上躺了下来——自从若兰重回李府后,春桃就搬来若兰的床边休息,让若兰晚上惊醒的时候不那么害怕。春桃躺下不久,就发出了低低的鼾声。若兰翻来覆去不久,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若兰轻悠悠地来到后花园,远远地看见李少雄在凉亭里,向自己招手。若兰兴奋地也向李少雄招手:“少雄——”向李注雄奔跑过去。夫人不知从哪里站了出来,带着一大群的丫环和媳妇,拦住了去路。夫人冷冷地说:“你来我家干什么?我们不欢迎你。你给我滚!”若兰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对她们说:“少雄在等到我,让我过去。”夫人生气地叫嚷:“你这人真不要脸!少雄不要你了,他已经娶亲了,你还老缠着他干什么。”若兰知道她们是在骗自己,才不会上当呢,对她们说:“别骗我了,少雄早说过,他非我不娶。”夫人冷笑起来,嘲讽地说:“你还在做梦呢。你瞧瞧凉亭上。”若兰的目光越过众人向凉亭望去,见到李少雄亲昵地搂抱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心中顿时剧痛起来,两眼发黑,差点儿昏倒,一直口口声声说非自己不娶的李少雄在与别的女子卿卿我我。夫人陡地变了脸色,怒喝道:“你们还等什么,还不把这人个来历不明不知羞耻的女人赶走。”夫人身后的众丫环和媳妇答应着走上前来,拉手的拉手,揪衣服的揪衣服,凶神恶煞地把若兰往外拖,狠狠地摔到大门外。若兰重重地摔倒在地,惨叫起来:“哎呀——”
若兰用手摸一摸脑袋,碰到的是柔软的枕头,再看一看身子下,是一张苇席——原来还睡在听雨轩的床上,并没有被赶出府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拭去脸颊上的泪水,枕上湿漉漉的,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若兰听到窗外有沙沙的响声,侧耳细听,原来是在下雨,秋雨打在院子里的芭蕉叶上,显得格外的凄迷。若兰静静地听雨打芭蕉叶的声响,不知不觉中,又睡过去了。
“小姐,小姐!将军来了,你快逃走吧。”春桃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劝若兰逃跑。若兰不想逃,李少雄是自己深爱的人,他来看自己是再好不过的了,为什么要逃跑。来了,来了,门外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若兰无比欢乐地迎上去。但是,出现在门口外的李少雄脸色狰狞,指着若兰大骂:“贱人!我百般地宠爱你,你竟然如此对我。”若兰自认没有做对不起李少雄的事,于是开口分辩。李少雄双眼圆瞪,杀气腾腾,拔出腰间的长剑向若兰刺来。若兰见到自己的胸口有一股鲜血喷出,胸口内一阵剧痛,呻吟起来。睁开眼睛时,只看到昏黄的油灯,低垂的床帐,哪里有李少雄的影子,胸口还是一阵气闷,原来是双手交叉放在胸口之上,连忙放手下来,胸口才感觉好些。
两个太阳穴一片腹痛,头脑昏昏沉沉的,若兰不想再睡觉了,翻身坐了起来。旁边的床上传来春桃轻轻的呼吸声。唉,如果自己起床,也势必惊醒春桃,害得她也睡不成了。春桃白天忙个不断,晚上再不睡觉,肯定受不了。若兰重新躺下来,望着暗黄的油灯,心中慢慢地数数。数到一万了,重新再数过一次,这次没能数到一百,就睡过着了。
这一次,若兰梦见自己坐一顶花轿里外出。若兰正在花轿内胡思乱想,忽然轿子停了下来,惊讶地掀开轿帘往外看,众家丁、丫环逃得一个不剩。若兰惊慌地钻出轿子外要逃跑,不知从哪里钻出来那个恶少,他色迷迷地盯着若兰,一步一步地逼近。若兰惊恐万状,一步一步地后退。恶少一个前扑抱住了若兰,搂抱住就要亲嘴。若兰拚命挣扎,奋力反抗。撕打中,恶少一下子撕破了若兰的衣裳,若兰的身子赤裸裸地暴露在恶少的眼前,冰凉凉的,羞愧难当。恶少淫笑着,扑了上来......
若兰又在惊叫中醒过来了,觉得全身冰冷,原来是没有盖好被子,连忙拉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
漆黑的夜晚,难捱的深更,若兰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梦见一些可怕的事情,这些事情就像真正发生一样,若兰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些令人恐怖的面孔,能清清楚楚地听到他们的嘲笑、辱骂、诅咒,让她身心疲惫,盼望天早些亮起来。好不容量听到了鸡的啼叫声,若兰的心才轻松起来,才沉沉地睡去。这一睡,到太阳高照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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