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网游竞技 > 我的美男子 > 第十一章 邻家大哥钟超美

?一

  岚子身后,是身穿白色羽绒服,脸上挂着一副拽拽浅笑的周杰,接着是身着黄色军大衣,个子矮矮的候志,不过,不是因为他们的到来,让我无所适从,而是他们身后,那个着一件黑色运动大氅,脸有点冷、眼光坚毅中带点不易觉察忧郁的那一个。

  他,竟是我心底的超美哥,我要如何是好?

  钟超美的不期而至,使屋里的人沸腾了,都是圈内人,他在省内甚至国内武坛的地位,对在座的来说,无疑是重量级。握手寒暄,并问起了他最近参与拍摄的电影,因杨洋恰巧参加了同部电影群众角色的扮演,话题好像更活跃,不知是否由于我自身心情的关系,我觉得超美哥的淡定应答,难掩背后的情绪低落。

  他们围拢交流着,由于同在省队,陪着师哥来访,侯志更是兴奋异常,抢着尽地主之谊。“来来,美哥,上首座,别客气,论年龄,也该坐这。”“哦!这么巧,平时我们省队可是难得在节日放长假。”“是,这不赶上了,是专为我们办的聚会吧,哈哈……”侯志嘴上功夫一向很溜,进屋开始,那张嘴就吧嗒吧嗒没停。

  由于大家对周杰都很熟了,所以没人特意招呼他,他也不为意,自顾拉了张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下,周杰坐定后用眼的余光扫到我时,特意调正脸,睁眼看着我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我远远地看着,就像一向的我,看着在我眼前流动的或喜或悲,难以参与其中。

  他们又开始跳舞了,杨洋邀了超美哥,岚子拉住了周杰的手,将他从椅子上拽了起来,两个差不多一米八的伟男子,走起舞步,倒也蹁跹。

  在屋中,我感到浑身不自在,像个干了坏事暗自思忖的卑鄙者,我就站在超美哥的旁边,我们呆在一间屋子里,成年后,我从未离他如此之近,可我却什么也不能做,甚至不敢像杨洋、岚子、果儿她们那样,直视他的眼睛,真的,毫无意义了,我和超美哥的人生之路如隔万水千山,有了今日的擦肩而过,已是让我对冥冥中的上苍,感激涕零了。

  一丝抽扯不尽的伤感,顺着喉头攀爬上来,任我如何压制,它都要破口而出,强压,让我的眼眸逐渐朦胧,屋里的灯影人丛逐渐幻化成一片忙茫茫雾海,音乐悠扬节奏声脆,我必须离开这间屋子了,我的情绪,和它太不登对,黯然的,我走到了屋外,冬夜,无一丝月光,漆黑的夜色正是掩盖一切的好时候,默默然,两行泪顺颊而下。

  我知道,虽然我的身体在一年一年的长大,但我的心却一直留在了童年的时光里,留在了有着年轻的父亲、鲜活的母亲和那个有着超美名号的少年哪里,它没跟我来,它一直滞留在那里寻觅,寻觅它想要的、它爱的、和那些把它丢弃的。它就这么守在那里,孤独着,望眼欲穿……

  二

  深深的庭院、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和睦的邻里、爬上冲下的孩子……

  那是何等幸福的时光啊,甚至在梦中也会露出甜美的笑靥。

  那时的县城真的很小,贯穿南北的主干道不过一里,窄窄的石板路上,马车、马粪仍占着一席之地。我们居住的院落在县城的北面,那原本是地主的宅院,解放后被充了公,玩耍时,我们曾在两屋的空隙处挖出过生着绿锈的铜钱和白底蓝花的陶碗、陶片,铜钱是那种中方外圆形的,都被女孩子们做了鸡毛毽的底座,陶碗仿佛是给了谁家当了鸡食碗了。

  院中有两排朝阳的房子,后排挨墙而建、前排把院子一分为二,房前零散的简易小屋,大都是各家自己后来搭建的用来做饭的锅屋。院子西头有个公用厕所和一条连通前后院的过道,院门朝东,正对着一条蜿蜒向东延伸的小路,每当太阳升起的时候,从院门处向外望去,旭日映照下的民宅古树,就象大师随意挥洒的水墨画,古朴且飘逸,散发着迷人的安逸美。

  在前院和后院各有一棵枣树和石榴树,另外,院中还有一棵槐树、一棵杨树和几棵梧桐。每年待到果实刚刚缀满枝头的时候,住在前院西头干练泼辣的苏姨都紧紧地盯着孩子们,不让他们随便打枣摘石榴,她总是喊:“嗨,下来,下来,青枣黏乎乎的有什么吃头,等熟了再打,听见没有!”

  苏姨的皮肤细腻,而且很白,人到中年的她,体态发福,身形微胖,她说的那一口南方味的本地话,有时还真管用。每年中秋节时,别的院子里的果树早已光秃秃,而我们前院和后院的果树上,总会打下一大箢箕枣、摘一竹篮石榴,苏姨就让她的女儿钟超英、儿子钟超美挨家的送,这时院中的每个孩子都能得到一大捧枣和四五个石榴,就把平时对苏姨不让摘取的怨恨忘记了,一个个嘻眯眯地直道谢。

  我们家住在前院的东头,我父母都是中学老师,爸爸叫白平,是高中体育老师,别看他是搞体育的,却没有惯常的粗黑,他皮肤白皙五官清秀,曾经是游泳健将的他,虽然个子不算太高,但形体修长,走起路来步履匀称且有节奏,充满着独有的男性魅力。

  我妈妈叫刘斯姣,在爸爸的学校管体育器材,她长得小巧玲珑,院子里的孩子都叫她小姣姨。平常的日子里,妈妈只要一有空,就把我、妹妹和弟弟揽在怀里,给我们讲故事、说笑话,妈妈是个温和而快乐的人。她有一双不大,但始终含笑的眼睛,没有瑕疵的面庞有着玉质般的容颜,举手投足中散发出的那种淡淡的娇媚,就象日光中充满馨香的乳色百合,自然而舒心。

  我还记得每到夏季雷雨交加的夜晚,我们姐弟三人总是和妈妈并排躺在她的大床上,听她吟诗诵词、讲狼外婆、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因说谎而长出长鼻子的彼诺曹,外面的闪电炸雷和我们惊恐的情绪总被妈妈柔柔的话语消融,妈妈给我的感觉总是那么温暖,甚至现在,我都能感觉到她鼻息里的丝丝温热。

  三

  那时的我,常常跟着爸爸在院子里玩,因为爸爸每每要和钟大大下象棋,但我可不是来看他们下棋的,而是来看超美哥练功的。

  每天晚饭后,皮肤黝黑、剑眉细眼的超美哥,都会对着吊在门前枣树上的沙袋拳打脚踢半个多小时,这时我就会兴奋地跟着蹦,站在旁边的超英姐有时会抱起我打两下沙袋,但大多时候,我会把坐在小凳上伸头斗酣的两张屁股当目标,动起我那肉乎乎的小手,一会这边打两下、一会那边打两下,嘴里还“嗨、嗨!”的叫,看我舞弄,超美哥就会喊着我当时的名字:“雪儿,没女孩样,快停!”

  “雪儿,别听他的,好!很好!再用点力。”超英姐故意怂恿我,有人给我加劲,我打的频率更快了。

  不过,我常常会觉得爸爸那边的“沙袋”太硬,还是钟大大这边好,软软的,面积也够大。有一次,我一抬头看超美哥正在用脚踹沙袋,便也用脚踹去,这时钟大大正因一步棋与爸爸争执,屁股离凳、身子前倾,一手拿棋、一手比划,我虽然力量不大,但脚一落下,钟大大“噗”就趴在了棋盘上,当然,我也被撞得仰面躺在了地上。大家那个笑啊,超英姐连喊:“好!小胖雪儿功夫到家了,哈哈......”

  超英、超美姐弟俩都爱逗我,不仅仅因为我好模仿,还因为我那时是个十足的小胖子,粉脸浑圆,一笑起来,眉、眼、鼻子会全挤在一起,而且我反应比较慢,在状况发生,别人大笑时,我一般是一脸的严肃,半拍过后,我才会发出哈哈声,他们很受用我那具有感召力的笑。

  我小的时候跟超英姐、超美哥没少受罪,他们因为我也没少挨骂。一次,姐弟俩把我抱到饭桌上,说:“来,雪儿,背一首诗吧。”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都道無人愁似我,今夜雪,有梅花,似我愁。”

  不等超美哥说完,我已开始显摆,别看我不认字,我可能背二十多首诗呢,当然,这都是超英姐和超美哥教我的。

  “下一个节目,唱一段‘我家的表叔’。”超英姐煞有介事地做报幕状,我就嗲声嗲气地唱起来,唱完了姐弟俩又逗我报鸡名,这可是我的拿手好戏,什么我家有小白鸡、小黑鸡、芦花鸡、瘸腿鸡......一一道来,好得意,而且态度绝对认真、严肃,姐弟俩强忍住笑说好好,然后,超英姐说:“来,看我们雪儿来个鸽子翻身。”

  这可是我从超美哥那偷学来的高难度,我两腿一交叉,双臂一甩,姐弟俩一声“啊”子没出口,我已一头从离地二尺有余的桌子上面,栽到了桌下,顿时没了声响,吓得姐弟俩大呼小叫,苏姨跌跌撞撞从门外冲进屋来,赶紧抱起我,又是掐人中、又是晃又是喊,爸妈也赶来了,妈妈见状刹时脸没了血色,站都站不住,直往爸爸身上靠。

  “哇......”我终于哭了出来,大家这才舒了口气,苏姨一抬头,正好看到惊慌失措跪在对面的超美,抬手便是一巴掌,超美明知是自己的错,丝毫也没躲闪,“啪”的一声,脸上顿时落下了五个指印,超英见状,也把脸伸过来:“妈,都怨我,打我吧。”

  我妈赶紧用胳膊上前挡开:“算了,算了,都是孩子。”

  这时钟大大说:“赶紧抱孩子到医院看看吧。”

  爸妈忙说:“不用,不会有事的。”

  “妈,雪儿妹妹的头破了。”也许是超美哥挨我比较近,他看到了我头发中的血迹,这时大家抱起我就往医院跑。

  经过医生检查,除了头碰伤并引起短暂休克,其它并无大碍,超美哥从医院回来后就爬到槐树上,扒了两块干净的树皮,送到了我家,因为他听说槐树皮和鸡蛋一块煮,吃了鸡蛋喝了汤,就会快速止血结痂。在我长大后看书才得知,我小时候捏着鼻子喝下的槐树皮熬的苦汁,是用来治疗烫伤的,具有止血功效的是槐花和槐实。

  其实,从桌子上摔下来在我的记忆中并不深刻,多是他们后来反复讲给我听的。我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年冬天,一个漆黑不见五指的晚上,吃完晚饭孩子们都在院中捉迷藏,由于我小,自然没人愿意带我玩,看着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出现,兴奋的嘎嘎大叫的一群,我感到很着急,就在旁边捣乱:

  “哎,小美哥在鸡窝后面哪,快来捉啊!”

  “小美哥,臭蛋在男茅厕呢,快去呀!”他们藏到哪,我喊到哪,最后,他们只好到别的院子去藏了,我当然不甘心,便悄悄的跟在他们的后面,跨向了邻院的大门,可就在这时,流血事件又发生了。

  四

  邻院的大门是那种几乎和院墙等高的两扇木制大门,在其中一扇门的下方有一个小门,平时,人们进出都是走小门,在小门的下部有一块大方石,既做顶大门用,又做小门的台阶,而我,一点也不知道,胖嘟嘟的小腿连门槛也没迈过,一绊,趴在了大石头上,下巴正好磕在了石头的外沿上,顿时,鲜血直流,“痛啊!”我的哭叫声立即唤来了超美哥,他把我拉到了巷口的路灯下一看,顿时傻了眼,忙让臭蛋回家去喊大人,自己则背起我就往医院跑,结果是,我的小小下巴下部被缝七针,留下了一道永久的疤痕。当然,超美哥也被苏姨揪着耳朵踢了几脚:“小美你听着,雪儿这是磕的下巴下面,要是你把她的小俊脸磕破了相,你白叔叔和小姣姨决不会饶了你。”

  “嗨!怎么能怪他呢,是雪儿自己跟着跑跌的,你就别吓唬他了。得,我们把雪儿给你们当女儿算了,反正她整天也长你们家。”妈妈笑着说。

  “不要,我们已经有女儿了,要给,就将来给我们家当儿媳吧,行吗?雪儿。”

  “行。”泪痕未干的我,答应的干脆利落,一屋子人都笑了。

  我小时候是喜动不喜静的,有时看超美哥歪头趴在桌上午睡,我会把吃过的花生皮,一个一个放在他的鼻梁上,直到超美哥被我咯咯的笑声和花生皮搔醒,我才肯罢休。所以,平日里,只要我一安静,他们就会奇怪。

  也许怨我平时太爱吃糖伤了牙,在换乳牙以前,我的牙就开始痛了,一次我牙痛得要命没精神,一反往日的活波调皮,托着小脸,安静的看他们做作业,超英姐问明原因后,拿了只筷子说:“来,让我看看,是哪颗?”

  我张开嘴指了指,她用筷子往里一戳,“好啦。”只觉得牙被拽了一下,就掉了。

  然后她便拉着我到房前说:“来,把脚并直了,是下牙,使劲把牙扔到房上去,等长出新牙来,保准不会歪。”我照做了,后来我的上牙也一颗颗掉了,她又叫我并脚扔进了床底下。我的新牙长出来了,它们果真很齐,虽然我知道,那不是并脚扔牙的缘故,但从未放弃过这么做。据说,我们这儿的人们,对于乳牙的这种归宿方式,由来已久,且已由习惯变为自然。

  儿时的天空,仿佛总是阳光明媚的,即使太阳落山,余辉映照下仍会是彩霞满天。有一天傍晚,超英姐放学后带了一群女孩回来,她们个个大辫及腰、身姿婀娜。

  她们搂肩搭背拥在一起,就像一朵会笑的彩云,从我们家门口飘然而过。超英姐没像往常那样,不管在哪看到我,牵起我的手就走,而是仅仅朝我挤了挤眼,这我如何能甘心,我是一定要做小尾巴的,便慢慢的跟在了她们后面。

  五

  她们好像在做一件极其神秘的事情,因为她们不仅掩上了房门,还拉上了窗帘。听她们在屋里不断的哈哈大笑,我便悄悄地钻了进去,透过人缝,只见一个丰腴的女孩正拿着一个白色的东西往身上试着,我一看,来了精神,忙喊:“啊,这个,我见过。”

  “小不点,谁让你溜进来的,这可是儿童免入噢。”试穿的女孩佯装生气状。

  “这个我见过,后院的臭蛋爷爷也有。”我伸手直指她穿的精致小白衫。

  “雪儿,别乱说话。”超英姐一边忙制止我,一边把我抱到了书桌前的椅子上。

  我是个小人来疯,便故意喊:“就有、就有,我那天见他穿着提水来。”

  那时我们整个院子就一个公共自来水管,就在超英姐家门前。女孩们被我说愣了。

  “啊!不会吧?哎,别是……”,她们开始嘀嘀咕咕,脸上露出了不安的神情。

  “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她们一起将头伸了过来,盯住我,那个正在试穿的女孩子扯过褂子,捂着丰满的胸部挤到了最前面,她胖胖的略带紧张的大圆脸盘子,几乎贴到了我的脸上,我赶紧把头往后撤了撤,超英姐急忙用手揽住我的腰,以避免我从椅子上掉下去。

  “只不过,他里面还要有衣服,你们里面没穿衣服。”

  “什么?”

  在这帮姑娘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时,超英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并用本来揽我腰的手狠拍我的屁股:

  “什么啊,臭丫头,那是假领子,这是胸罩。”

  那时是比较兴那种穿身上的假领子,听超英姐说完,女孩们笑的抱成一团,我却不明就里。在那时的我看来,他们都是白色的、无袖的、又都是仅及胸部的,什么假领子、胸罩,明明一样的么。

  “只不过……”我又喊起来。

  “还有什么?”

  她们又一起将头拢来,这次却是个个脸儿灿若桃花,眼中放射出逗趣的光芒。

  我用手捂着嘴、压低了嗓音:

  “只不过他里面是平平的,你们里面是鼓鼓的。”

  “哈哈……”她们发了疯的狂笑,又抢着抱起我来又亲又拍,我被她们摆弄的满眼飞彩,似乎觉得是天上的彩霞洒到屋里来了。

  几乎每天快吃晚饭的时候,我都攀在大门口电线杆的斜拉钢丝上等超美哥练功回来,哈巴狗小黑陪伴着我,只要超美哥一拐进巷口,我们俩便会同时跑过去扑到他的怀里,有时小黑比我跑得快,我就会把它从超美哥的身上拽下来,任它摇着尾巴叫也不理它。可有一次,钢丝被后院脑袋后面拖着一根小辫的臭蛋偷偷抹上了屎,把习惯看也不看就攀的我沾了一手、一身屎。当然,在家娇的象琉璃蹦蹦似的小臭蛋,也被训练回来的超美哥狠狠的训斥了一番,并让他把钢丝擦得干干净净才罢休。那一回,就连平时说话跟刚嬎过蛋的鸡一样的臭蛋娘,也没敢出来说话。

  超美哥就像我儿时的保镖与卫士,时刻为我化解来知外界的、对我哪怕是一丁点侵袭,让我的幼小心灵,始终处在安全的、快乐的氛围中。

  “哈哈……”,屋中不时传出的爽朗笑声,让我不得不返回现实。是啊,今夜开始,我的梦中有关超美哥的浪漫乐章,该划上个长长的休止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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