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呼啸!
心脏紧缩!
山崖从旁蹿过!松树斜探!
瀑布一同往下!水花漫天飞散!
水潭迎面扑来!游鱼受惊,一摆尾逃窜!
方宁宁全神贯注地望着这一切,全然投入地体验着。
而后绳索拉升到了最长,方宁宁降到了最低点,开始往上反弹;反弹了一段,又往下掉;如此反复,幅度渐渐变小。
方宁宁闭起眼,享受着这起起落落,微笑在唇角扩大,很快变成了轻笑,又变成了畅笑……
……
银铃般的笑声在山谷里回荡。
林骏放心了,趴在扶手铁索上跟着乐。
方定林呼出一口气,过了片刻,也笑了,一边还又摇头又叹气。
亲兵伍长暗道“不愧是小姑奶奶”,特地看了一眼新补进来的亲兵——原来的去年过年立了功,提拔成了伍长——跟手下四个人道:“让你们去跳,你们敢不敢、怕不怕?”
“怕什么怕!”“别死撑了,跳自然敢跳,怕也肯定是怕的!”“眼睛一闭下去呗!”“眼睛一闭,大叫一声!”四人七嘴八舌。
亲兵伍长一笑:“正好,呆会都试试。”
四个亲兵都不是灵徒,他们身为县兵,每每过年守城,都会听说几次同僚在生死间觉醒的幸事,也听说过开个玩笑吓唬人结果把人吓得觉醒的“狗屎运”之事,大致猜到方宁宁为什么要玩这个,闻言十分期待,纷纷应好。
桥头的蒋什,远远望着在半空晃荡的方宁宁,长长吐出一口气,半晌没动。
“头儿,要不要摊些饼子做点心?招呼他们吃了点心再回去。”伙头卒来请示,一转看看到了,“啊?!这是?”
蒋什长叹一声,一半酒意上涌,一半有感而发:“瞧瞧,什么叫家族子弟?这才是真正的家族子弟!玩的花样新鲜,胆大过人!我当年侥幸没死、因祸得福觉醒,之后便渐渐自大了,提拔上碰到了一次坏运气,又听说了几桩败家子弟闹出来的事,就看家族子弟不顺眼,又妒忌他们、又巴结他们……是我小看了人、小看了天下俊杰!”
伙头卒大字不识一箩筐,这一席话听得半懂不懂,又不敢再问做点心的事,憋得直挠头。
……
方定林见识过了一次,心中安定下来,记起了正事:“好了,差不多了,把人拉上来。”
林骏应了一声,跟方定林搭手拉上方宁宁。
等方宁宁翻回到索桥上,方定林又期待又忐忑,因为结果如何事关方宁宁终生……一时间竟是不敢开口问。
林骏年少,没想那么远、那么多,迫不及待凑到方宁宁跟前:“怎么样?”
方宁宁刚才没顾得上留意,此时回想片刻,心中就大致有数了,低头望向水潭:“这里有多高?刚才我在下面,看到了水中的鱼。”
“哎?”林骏望了望山崖,“总有一百多米高,一百五十不到。绳子总共八十米长,去掉两头绑的,少说也有七十米……嘶!这可不好说了!是多大的鱼?”
方宁宁一笑摇头:“潭面没有参照物,只有水波粼粼,说不准那鱼有多大。”
林骏也没办法了。方定林一半疑惑,一半失望,拿过另一幅护腿、另一条绳子给自己绑上:“我来试试。下去看看有没有鱼。”
林骏一愣,这才记起自己忘了抢绳子,看看方定林,无奈地扁扁嘴,瞅方宁宁。
“谁让你自己忘了。”方宁宁乐了,“我歇一会儿,再跳两次,而后换你来。”
“不多跳几次?”
“毕竟是倒着下去,不能连着来。你玩几次,再换我。”
林骏忙不迭点头。
……
方宁宁还没跳第二次,方定林已经下去了。
但是,他没顾得上看水潭里有没有鱼、鱼多大……
——因为他吐了。
亲兵手忙脚乱把方定林拉上来,取了水袋给他漱口。
这是小事,小得很难算得上有害。方宁宁压根不觉得有什么,幸灾乐祸在一旁乐。
方定林一边漱口,一边瞪了一眼方宁宁:“小没良心的!”
“我跳之前提醒了你的啊——中午吃得好,别浪费了。”方宁宁翻出索桥护栏,准备第二次跳,“就是,跳过一次,玩得高兴,我自己也忘了这一截了。”
“还‘玩得高兴’。”正主儿居然在玩!方定林顿时为自己的操心默哀不值……他又喝了一口清水,突然扑过去推了一把方宁宁:“给我下去!”
“大哥!”方宁宁大叫,一半恼火,一半倒是快活。林骏更是吓了一跳,转而明白过来,笑了笑,欣慰里有一点落寞。
方定林大声怪笑几下,盯着下坠的方宁宁看——他这一推,的确是开个玩笑,但更是因为他想给方宁宁加个刺激、加把劲。
绳子拉到最长,开始收缩。
方宁宁换了一口气,接着嚷嚷:“我要去告诉母亲!”
方定林一噎,气虚了,恼火了,冲桥下喊:“今年几岁了?还告状!”
方宁宁本就是开个玩笑,顿时直乐。
方定林瞪着荡来荡去还笑成一团的方宁宁片刻,也乐了。
他们正乐呵,一群人纵马冲上了索桥侧面的山脊。
林骏正好侧面对着,第一个看到:“看!那边有人来了!真是巧了……”
方定林转头望去。
是一群出城打猎的人。
为首四人,都年少年轻,都骑着灵马。
不是别人,正是方曦坚、江小山,以及谷家第三代第一人的双胞胎儿女,谷家第四代“龙凤天才”谷本厚、谷真梅。
他们身后的侍从,马上满载猎物。
……
为首四人看了索桥这边片刻,远远地点个头算是打了招呼,纵马下了山脊,不见了。
他们只是路过。索桥并不是回城的唯一通道,只不过从哨所去城门,走索桥最近。但也有缺点,那就是狭窄、晃荡。
马匹过索桥,容易受惊,需要下马牵着,比较繁琐。
如果是寻常马匹,抄这近路,还能省不少时间;但灵马脚力快、脾气普遍比寻常马匹大,上索桥也比寻常马匹更麻烦,反而不如从山脊走——耗时差不多,不用下马牵着。
林骏没了笑意。与方定林一同,又把方宁宁拉上来。
方宁宁见状不解,问林骏:“怎么了?他们玩他们的,我们玩我们的。”
林骏摇摇头:“没什么。”
——还没什么呢!“有事”两个字都写在脸上了!
方宁宁心中嘀咕,不过没有逼他回答:“帮我去拿点水来。再跳一次,就换你啦。”
林骏应了一声去了。一旁亲兵取来了样品绳,以求大家都能轮上得早一些。
方宁宁连忙与方定林道:“大哥,这一条就不要用了。你拿它试过了五百斤的石铃,它里面肯定受了伤。就跟那巨木盾墙似的,被妖兽撞过了,哪怕表面没出现裂缝,也要换下来。”
“这倒是。这条别用了。”方定林吩咐了亲兵们一声,又道,“我中午吃太饱,先不跳了;你们谁吃得少的,先上吧。”
他领兵数年、守城数次,威信是靠生死关头杀出来的,不玩这一把,也不会有损。
……
方宁宁第三次上来后,就换了林骏跳,自己坐在索桥上喝水、看风景。
林骏深吸一口气,学着方宁宁那样,展开双臂、一跃而起、头朝下直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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