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有!”江小山被逗笑了,末了想起攒了一路的没好气,“怎么不住原来的院子了?”
“你去看过啦?”方宁宁招呼客人们进内。
“是啊。这里这么小……”江小山迈进院子,大略一看,眉头紧紧皱起,对方宁宁恨其不争,“就这样,还好意思说族里没欺负你?!”
“真没有。”方宁宁连忙澄清,“爷爷在呢。谁敢?”
江小山怔了怔,微微点头:“这倒是。”又狐疑不解:“那为什么要搬?”
“二姐出嫁、三哥成婚,一个去夫家,一个自立门户,当然不住大宅了;大哥娶妻,不过他是在县兵做事,为了方便,也搬出去了。”
方宁宁知道江小山从生出来到现在都过得不容易,并非故意多疑,心下对这自小的玩伴有一份怜惜,于是耐心解释。
“偏偏父亲又出事……这样下来,原来的院子空出了大半。母亲见了伤心,加上大宅的屋子不够分,所以就换了。”
“这个小是小些,可现在常住的只有我们三人,很够了。而且,离药园近、离爷爷也近,屋舍精致,采光也都好。”
江小山放松了下来,继而泄气,几步走进客堂、一屁股跌坐进椅子里:“那也不要一分两半啊!给一大家子住不行么?花厅花架都没了。”
“这个,要看碰得上碰不上啊。”方宁宁在茶点柜子里找了找,寻得江小山从小最爱的肉松酥饼,满意地端上桌来。
江小山正沮丧,没注意到:“我还想着,金雀藤该垂花穗了呢。他们做什么挖了花砌墙?!那花会攀架子,可以直接当墙啊,一年就成型了。”
“花墙到底不是真的墙。”方宁宁微微好笑,“那两家虽说都是方家族人,但也是两个人家。”
“多可惜……”江小山整个人都塌进了椅子里。
两个侍从正搬了箱子进客堂,见江小山这样,头垂得更低,搁下东西,飞快溜去搬第二趟了。
老柯并不帮忙搬箱子,只是背着手看了看四下,就站在院子里。
他能跟李祖荣拼个平手,不是灵士九段圆满,就是灵士七八段并且修炼了极好的心法或者功法,在方宁宁这里属于贵客,林骏便请他进客堂坐。
老柯却是一摇头,没有动。
林骏不禁忐忑,望向了方宁宁。
既然这位上下之分守得这么严谨,那只能因简就陋了。方宁宁指指西厢。
林骏便请老柯去西厢自己屋子的外间歇一会儿……这回老柯倒是去了。
方宁宁将这些尽收眼底,微微一笑,缓缓给江小山介绍道:
“这边的书房后头,也种了一点金雀藤,不过没以前那么大一个架子让它攀爬。另外有桂花与石榴,也很好。移来时,桂花树就是十多年的,石榴也有七八年;现在长得更大了。去年秋天,结了好多石榴。”
“谁馋你的石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还说这话,可见依旧是小孩。方宁宁笑而不语。
江小山没听见回应,转头一看,见到了方宁宁的神色,也看到了肉松酥饼,叹口气坐直了,拿起个肉松酥饼咬了一点:“就是——小时候玩的地方,都不见了!”
“这是挺让人可惜。”方宁宁轻轻点头。她理解这种感受,也已经学会了去拥抱生活的变化。但江小山才十三岁,自幼又多次更换地方生活,缺乏安定感,不喜欢这类情况,也在情理之中。
江小山咽下嘴里的酥饼,眉眼舒展开来,又咬了一大口,含糊道:“总算这个味道没变。”
童年心爱的美味,不止是美味。肉松酥饼能让这小孩放松下来、高兴起来,令方宁宁感到欣慰。她一笑,把点心盘子推过去一些。
肉松酥饼小巧。江小山把余下的塞进嘴里,又拿了一个:“我让他们做,他们总是做不出来这个味儿。”
“这里面的肉松,是熏制后捶散的。熏肉用的香料主料叫‘雀嘴椒’,是这边的特产。大夏气候不同,‘雀嘴椒’长不好。”
“怪不得。”江小山一边放缓速度细细品尝,一边打量四下,“这屋子是你做主布置的吧?不是柳姨。”
“是啊。怎么看出来的?”
“跟你以前的小书房一个味道。换了院子,是不是弄了一个正经的书房?西边那间?”
“没错,叫你猜中了。”
“这还用猜!那不是开着窗么,走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里面的书架了!”江小山得意道,还没得意完,突然注意到了墙角的两箱纸,顿时狐疑,“那是什么?”
“是大哥给我的东西。”方宁宁简短道。
江小山看看侍从刚搬进来的箱子、看看墙角的两个,皱眉嘀咕:“怎么也是这样的徽记……”一口吃掉余下的半个酥饼,起身走了过去。
方宁宁没做声,望着江小山微微一笑:一半无奈,一半看好戏。
“居然跟我送的一样?!”江小山一把打开箱子,立马跳脚。
——喂,是大哥先来的好吧?
不过,这孩子已经够懊恼了,方宁宁就没提醒他这一点。
江小山瞪着箱子里的纸看了一会儿,一个转身冲方宁宁嚷嚷:“我的比他的好!”
“的确,比大哥的好多了。”方宁宁诚恳承认。
江小山稍微好受了一些,但还是很气闷。正好两个侍从将最后一个箱子也抬了进来,江小山喝令他们:“全都打开!”
两个侍从惶惑应“是”,都快把头垂到地上去了。他们又快又轻地打开箱子,倒退到了客堂门边。
“是劲节纸、雷翎笔、紫云墨。还有一些传记。”江小山硬梆梆介绍了一遍。
方宁宁乐滋滋向江小山致谢:“你还记得我喜欢这些啊。”
“当然记得了。”江小山脸色又好看了一些,不过仍然不甘。
“让我仔细瞧瞧。”方宁宁起身。
……
方定林送来的两个箱子,与江小山带来的四个箱子,都雕刻着一样的徽记。只不过,后者木质更好,箱盖、箱体上装饰的花纹与图案是用牛角镶成,并且箱角嵌了镂花铜角。
毋庸置疑,它们出自同一家商行。但是,档次不同。
它们里面装的纸张与笔墨,也是同出一家——但显然,一个是奢侈品,一个是精制优品。
方宁宁十分喜欢这些纸笔,真心夸赞:“真没想到,日常用的纸笔而已,居然能够做到这个程度。”
“是啊。我也没想到,能做得这么漂亮、这么好用。”
江小山终于缓过来大半:
“小时候,你就喜欢看传记、画图纸。不想我家那边,居然有专门的纸,用来画画怪怪的,画你那些图却正合适。难得能来一次,当然要带上了。都是我选的。”
方宁宁很感激江小山的这份心意:“从大夏到此,有两万多里路。带这些过来,可不容易。”
江小山笑了:“其实也还好,毕竟不是我背来的,是“黑鳞骝”背来的。一匹驮两箱,也就是多带几匹脚力上路的事。”
“黑鳞骝耐长途?”方宁宁对此很感兴趣。交通工具啊。“黑鳞骝”实质上也是一种妖兽,只是因为已经被人驯养,所以不叫“妖马”,而叫“灵马”。灵马有很多品种,各地不一。
“不算吧。若论耐力,还是这边的‘白额骊’最好了。”江小山也喜欢灵马,说起来津津有味,“黑鳞骝是力大、速度快,又性子凶悍,遇上见血的场面,稳得住,不易受惊。一路过来,几次动手,没有一次添乱的。倒是嫌客栈的草料不好,乱了一回。”
方宁宁手上一顿,看向江小山:“遇上了妖兽、流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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