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网游竞技 > 断水遗梦 > 第十回

?却说那灵芙宫派来的女子将易容的面皮和头套取了下来,亮出了庐山真面目,三人不禁惊为天人。

  她有一双细长的凤眼,双眉斜插入鬓,直挺的鼻梁,丰满的脸庞,樱桃样的小嘴,额间一枚用蝉翼做成红色的花子,在她红颜恼怒的时候微微挑起,甚是妖冶。

  “难怪这么怕我的剑伤了脸,原来也是个小妖精。”映雪半赞美半嘲弄的口气道。

  “要杀要剐随你便!”那女子没好气道。

  “嗯,这个脾气类我!”映雪有点欣赏她了,呵呵一笑,“哎!你叫什么名字?”

  “不告诉你!”

  “我的惊鲵剑可不杀无名之辈呐!你想做第一个?”映雪将手中的剑还了剑鞘,踱步到她近前,冷笑道,“若是这样,那我怎么通知灵芙宫来收尸啊?”

  “我不要跟你这个泼妇说话!”那女子气极败坏大声叫道,“徐知诰,你让她走开!”

  徐知诰惊怔了一下,一时愣住了。

  她倒是挺会自来熟的,完全没有打过交道的人,居然开口就是呵斥命令的口气。

  见徐知诰愣着看她,没有自己期望的举动,那个女子努力地扶着门框站起来:“徐知诰!你耳朵聋了么!让这个女人滚到外面去,她在这里,我绝对不会透露断水剑的去向!”

  “臭丫头!想找死,你就直说!”映雪冲动地想揍她,刚到面前,忽又想起她出身灵芙宫,投鼠忌器的缩回了手,嘴狠道。

  徐知诰忍不住偷偷一笑,向着映雪一礼:“李姑娘,麻烦你……”

  “我要是走了,你就死定了。”映雪撇撇嘴,以为徐知诰看见美人就忘乎所以了,于是鄙视道。

  “这样做,也是为了尽快找到断水剑的下落。”徐知诰缓和道,“徐某生死由命,贱命一条,李姑娘不必担心。”

  “哼!”映雪一看到他谦恭的笑,就窝火,又因为要找断水剑,只好忍气吞声的抽身离去。

  “喂!老头儿!你也出去!”那女子冲着还傻愣着的管家道,顺手把本来拿在手里的讣告文书草稿扔给他,“你气什么气!我还给你白干活了呢!”

  管家抄着文书,气呼呼地走了。

  “坐吧。”徐知诰一如往昔的平静,一展衣袖,“请!”

  那女子也不谦让,小心地挪到椅子边坐了下来,还不忘整理一下略有些凌乱的衣襟和头发,兀自摸了一下自己脸上的伤口,咬牙切齿道:“这个臭女人!下手那么重!自称名门正派,还用淬了毒的暗器暗算人,真是恶心!”

  徐知诰不动声色,耐心地等她整理妆容,心里盘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整理了一番,这才缓缓开口:“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徐某问的,姑娘都会答么?”

  “能答的,我自然会答。”

  “那徐某就开门见山了。”徐知诰清了一下嗓子,“姑娘出自灵芙宫?”

  “是啊,你不是知道了么。”

  “据徐某所知,灵芙宫宫主与梁国国主关系非同一般,莫非是为了梁国国主而派姑娘你做此事?”

  “我祖师父是和我们皇上关系很好,皇上服用和颁赐群臣的仙药灵丹,都是我祖师父亲自炼制的。但是,这次却不是为了我们皇上,而是为了我们灵芙宫。”

  “为了灵芙宫?”徐知诰有些始料未及,他本来几乎可以确定是为了朱友贞所为,居然不是。

  “是的,我祖师父现在正在炼制一门绝世无双的灵药,要用到断水剑来聚集冤魂,才能用真火炼出来。”

  “天下名剑多的是,为何非要用断水剑不可?”徐知诰倒是颇为不解。

  “因为断水剑的得名。”那个女子一笑,这个笑里面带着对徐知诰无知的嘲笑,“你看来还不知道断水剑名字的来历。断水剑之所得名断水,不是因为它锋利到可以断水,而是因为当时越王铸剑的时候,铸剑的女剑师把一种情怨和仇恨铸了进去,最后是跳入炉中方才成剑的。情到深处,想断而断不了,似断而未断,怨更深,仇更大。所以,断水剑每杀一个人,身上积蓄的怨气就会越重,炼丹的时候镇在丹炉边,可以使得丹药的功力大大的精进。”

  “原来如此……”徐知诰心里略微安定了些,思索了一番,又问道,“那么,断水剑现在应该是在去梁国的路上才对吧?”

  “这个……我无可奉告了……”那个女子倒是适时的缄口,冷笑着看他。

  “姑娘的嘴,紧得很呢。”徐知诰不由的苦笑了一下,“我们说了那么多,姑娘是谁徐某还不知道,可否相告?”

  “再三问小女子的名字,徐大人,你是什么用意?”

  “姑娘知道了徐某的名字,徐某却不知道姑娘的名字,这似乎有点不公平。”徐知诰半开玩笑的以退为进。

  “罢了,告诉你也无妨。”那个女子舒了下眉头,“我从小被祖师父拣回灵芙宫的,师父给我起名字叫上官馥。”

  “原来是上官姑娘。”徐知诰拱手一礼。

  “谢礼了!”上官馥还了一礼,“那么,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在断水剑没有找到之前,恕在下不能放姑娘离开扬州的地面了。”

  “你就不怕我在你这知政府中下毒祸害你们?”上官馥好像并不畏惧,反倒是调侃的口气。

  “你若是真想要害人,恐怕徐某就是遣送你回梁国,姑娘也不会善罢甘休吧?”徐知诰一语道破天机。

  上官馥爽朗的笑了起来:“徐知诰果然是名不虚传。永远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温和笑容,心机却过人得很。都说你是韬光养晦的野心主儿,现在看来,果然如此。你比徐温会笼络人心,徐温虽然在兼任着丞相和兵马大将军的职务,可实权却在你的手里。徐温的儿子喜欢狩猎征战,徐温反感这个,你就去学书吏治理。你真是够厉害的!”

  “姑娘你的嘴更厉害。”徐知诰沉吟了一下,用深邃的目光扫了上官馥一眼,“还有一件事情,徐某的三弟,他的遗体,现在何处,可否告知?”

  上官馥的眼神忽闪了一下,紧了下嘴唇:“我师姐……我师姐把他随便埋在城南的乱坟岗了……”

  “是么?”徐知诰从她闪乱的眼神中似乎看到了谎言的所在,加重了音调说道。

  “是啊……”上官馥努力镇静了一下,故作轻松道。

  “来人!”徐知诰大声叫道,“快来人!”

  “大人!”两个仆人应声进门。

  徐知诰平了一下呼吸:“立刻带人去城南的乱坟岗寻找知政大人的遗体。”

  “是,但是大人,城南的乱坟岗可有三处,大人让我们去哪一处?”仆人犹豫了一下,欠身请示道。

  “三处?”徐知诰侧脸看了看一旁的上官馥。

  上官馥狡猾的笑了笑:“对啊,有三处。”

  “那就请你跟我的差人走一趟了。”

  “你这是顺带借机放我走么?”上官馥挑眉笑道。

  “如果你走的了,就走了看看。”徐知诰舒了一口气,自若的笑了笑,“你以为,门外的那个人,会看我放你走么?”

  上官馥往门外看去,只见李映雪抄着手立着,一身月白的胡服,背后被风吹起的剑穗在风中摇曳,一双名剑闪耀着慑人的光亮,让人不寒而栗。

  李映雪得意洋洋的勾着嘴角:“上官姑娘,走吧。”

  “哼!”上官馥看不得她志得意满的样子,恨恨地咬了下嘴唇,一双柔白的手绞在一处,“你前面带路啊!”

  “好说!”李映雪抄起的手松开的一瞬间,怀里抛出了一条银链子,直奔着上官馥的双手手腕而去,不及上官馥闪避,已经牢牢地缠绕了上去。

  “你!”上官馥绝对没想到这个女人的怀里还藏着这样恶毒的东西,看着自己被缠绕的动弹不得的手腕,气不打一处来,“我又不是小狗小猫,你这是做什么?”

  “你比小狗小猫更可怕,狗和猫只会咬人,你满身都是毒物。我比较聪明,既然不能近身看管,又怕你溜之大吉,只好用链子栓着你咯。”李映雪振振有词地说道,一边麻利地将银链子缠在自己的手里。

  “你居然把我跟畜生在一起比!”上官馥牙根都咬疼了,这个让她头疼的恶毒女人。

  “走吧!上官姑娘!”李映雪用力扯了一下。

  上官馥的手腕被狠狠地勒了一下,疼得叫起来:“喂!很痛啊!”

  “痛就对了!我这个链子,越挣扎,会越紧,上面还有倒钩呢,你就死心塌地的跟着我走吧!把你没用的鬼点子都收起来吧!”李映雪一边说,还一边去扯链子。

  “你不要再扯了!”上官馥大声叫道。

  “你乖一点,我自然不会扯了!”李映雪冲着门口的两个仆人道,“哎!你们两个,喊上几个人,跟着我走一趟!”

  徐知诰看着几个人慢慢走远,消失在大门外,自己反身去面对灵柩前的一地狼藉,不知道现下里最应该去做什么。

  好端端的,本来殓葬的仪仗都已经布置完成了,只等徐温到来,便可以封棺下葬了,却偏偏半路杀出个莫明其妙的灵芙宫来。这难道都是自己的劫难么?

  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好笑,守了一夜的灵,没想到守的竟是一个大活人。唯一庆幸的是,还好自己没有因为冲动而把心底里的想法和苦闷对着“死人”说出来,否则,传扬出去,贻笑天下不说,还会性命堪忧。

  徐温性情暴戾,也在某种程度上嗜杀,特别是对于背叛他的人。

  “还好……”他长出了一口气,将手中朱谨留下的纸条扔到了火盆里,看他一点一点的融为灰烬,这才唤人来收拾面前的残局。

  话分两头,单表一支。

  再说李映雪带着上官馥等一众人出了城南,往乱坟岗而去,这一路上官馥吵吵闹闹的,一会儿手疼,一会儿崴了脚,拖拖拉拉,磨磨蹭蹭,好像总是为了不去那个地方而找足了理由,最终拗不过李映雪手里的银锁链,只得叫骂着赖在后面。

  本该只需要一个时辰的路,竟然走了一个半时辰。这让李映雪好生恼火。出来时已经快到了傍晚时分,眼下磨蹭了一个半时辰,已经到了掌灯的时候了,乘着夜色去乱坟岗子,多少有些让人不舒服的发怵。

  头上的乌鸦呜呜哇哇的叫着,忽而扑啦啦的飞过,让人一阵毛骨悚然。

  眼前一个连一个的土包包,横七竖八的石碑木牌,让一众人总不是那么舒服。

  “在哪儿呢?”李映雪用力猛扯了一下手中的锁链,上官馥立刻哇哇的叫了起来。

  “你能不能轻点,想出人命么?”上官馥很是不满,甚至到了恼怒将要爆发的边缘,“我的手都被你这个破链子磨破了!”

  “废话少说!快点说,在哪里?”李映雪累个半死,哪里能给她好脸色。

  上官馥用细长的凤眼左瞅瞅,右看看,一努嘴向这个一棵外脖槐树的树下道:“那里!那个槐树下面!”

  “走!过去!”李映雪示意几个一并来的差人,拉着上官馥也往那边去。

  上官馥却是一副耍赖的样子:“我不去!我怕死人!你去好了!”

  “我正是要去!但是锁链我也得看着,你怕看,闭上眼睛就是了。”李映雪才懒得搭理她,反正有链子牵着,由得她胡来么?

  上官馥只好硬着头皮跟过去,嘴里骂骂咧咧直在埋怨李映雪没有人性。

  几个差人已经动工挖开了,表面的浮土已经被铲除了,三四尺之间,已经能看到徐知训穿着的丧服露在沙土中间了。

  一个差人用铲子拨动了一下,心急地将手伸了过去,去拉徐知训的袖襟,却只听“轰”得一声,沙土间腾起一阵黑色的烟雾,在场的几人顿时眼前一片发黑,什么也看不清楚了。

  李映雪大叫不好,口鼻一阵发涩,立时眼前便没有光亮,只觉得手上的链子一震,听到“锵”得一声响,手里的链子崩掉了。

  一阵热气往中间涌过来,映雪隐约意识到,来的人,绝对不止一两个,最少也有十来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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