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醒来,阵阵的虚脱感袭遍全身,腹部被布带绑得紧紧的,疼痛难忍。
“哎……醒了!醒了!”
舅舅焦急的脸上带有一丝安慰,为我擦干额头上的汗,四周的人也都围了过来。原来我还没死,众人都无事,原来是我的幺爷爷来救我了……
我微微一笑,牵动了伤口一痛,眼泪流出,因为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进过,内心后怕不已。
“舅舅,幺爷爷……”
眼泪不争气的流出,为能得救,为能活着……
“不哭不哭……”
舅舅安慰着,虽是这样说,但自己也难以自控的扭曲着老脸。
幺爷爷也为我感到心怜,满怀心事的老脸也显得更加的苍老。
我视线扫视一周,竟然不见我娘的影子,抬头问道:“舅舅,我娘呢……”
一语过后,无人应答,我感到大家都纷纷躲避我的目光,似乎隐藏着什么,眼神里带着伤感,带着怜惜……
一股不祥的预兆涌上心头,莫非……
我抓住幺爷爷的手臂,满怀期望的看着他的脸,我想要在他的嘴里听到我想要的答案。
“幺爷爷……我娘她……”
幺爷爷任由我疯狂摇曳着他的手臂,紧闭满眼皱纹深邃的眼睛,一脸不忍的怜惜,“你娘她……去了!”
声音很小,但我还是清楚的听到了。
“去了……?骗人的吧?幺爷爷,你不是神医吗?你舅舅我老娘……”
我无法相信,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我娘她怎么会……
我望向舅舅,他向我点头,满面的沧桑,黯然泪下不得不让我承认,这是真的。
这个打击犹如晴天霹雳,我瘫软的跌坐在**上,“去了……去了……”我声声默念这几个字,流水如河……
“公孙哲……我麦仙仙与你不共在天……”
心中剧痛,一口逆血喷出染红了**单,我的视线开始模糊,又晕了过去……
第二日清晨,我披麻戴孝,天气也阴森森的可怕,似乎快要塌下来似得,天空飘着刺骨的秋雨,可我此时的心竟然比雨还要冰冷。
我跪在老娘面前为她梳妆,为她清洗伤口,为她换上衣裳。平日里她不打扮,十八年来没怎么照顾过她,没想到今天竟然是最后一次了。
二十年前,名震武林的千面女妖玉芊芊,竟然是我的老娘,竟然和落仙嫡传花流水一起把我养大。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我还不知,我此刻只想好好的安葬了老娘,当老娘头七过后我再好好问个明白,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雨一直下,似乎要把这血雨腥风的武林好好洗刷干净一般,似乎老天也被我的悲剧所动容,我依旧跪在老娘的坟前,打折雨伞,烧着纸钱。
我想起从小到大我们母女苦中作乐,我想起我们拼凑起来的三口之家的其乐融融,回忆中满是泪水。
娘被葬在后山,除了她之外还死了不少的村民,来福爹也葬在这,可是呆呆傻傻的来福似乎不懂得什么是死亡,此刻竟然让我好生羡慕。
他似乎被我的情绪所感染,面露不喜,撅着嘴巴道;“姐姐,你为什么哭啊?是不是谁欺负你了?我替你教训他……”
我抱着这个头脑不太清楚的来福声声哽咽,“来福,你爹爹的仇我一定会帮你报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放心,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的……”
“那姐姐会陪我玩吗?”
“会……会……”
“那姐姐会给我做好吃的吗?”
“会……会……”
“那姐姐会当我的媳妇吗?”
我抬头看着一脸童真的脸,“来福,等我报了仇,我会一直照顾你的……嫁你也无妨。”
“噢,太好了!太好了!我有媳妇了!”来福兴高采烈的乱跳。
来福啊!来福!你知道什么是媳妇吗?算了,这是我欠你的,我愿意补偿……
“想嫁来福?哪有那么容易……你也不看看你现在什么德行,像个人样吗?”
一个妇人的声音传进的我耳朵,是来福的娘,她一脸咒怨般的眼神看着我,拉走自己的儿子。
“娘……我要跟姐姐玩,跟姐姐玩……”来福不依。
“啪……”
吵闹的来福吃了一巴掌老实了许多,不敢再吭声。
“来福娘……我……”我想要辩解,却被阻止。
“不要和我说你是无心的,人都死了说这些有什么用?二丫,你现在出息了,有人护着你我拿你没办法,但你想要再接近来福门都没有……你这恶心的丑女……”
来福娘的态度让我心寒,丑女?我本就不漂亮的脸如今半张脸已经毁了,这辈子想要嫁人恐怕是痴心妄想了,就连来福也配不上……
来福母子走了,雨一直下,我一直跪着,舅舅来到我的身边,替我撑伞,为我披上一件衣裳。
他的眼睛血红无比,他的满脸胡子挂了白霜,他的声音沙哑,但依旧温柔,“仙仙,别跪了,这样对身体不好……”
我不理,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舅舅,当初为什么要骗我行走江湖呢?我若不去惹祸,我娘就不会……”
他将我的头搂进怀里,“因为你的身世,还有你的体质,我们想要你自己决定自己的未来……”
“你的病也是假的吧?你为什么隐藏身份?”我质问。
舅舅惆怅叹息,“仙仙,你长大了,我们没有权利再瞒你了,我们是为了让你走出这麦家村,让你得到锻炼,至于我们隐藏身份……那是因为,我们已经不再适合这个江湖,我已经是个废人了……”
“我是谁?从哪里来?”我认认真真的盯着舅舅的眼睛,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舅舅目光转移,望向那阴暗的天空久久不语,良久后,“你是天门门主之女……所以你会天生天命……”
我大惊失色,梦中那没有画面的声音在脑海里回响,我竟然是天门门主的女儿?
“天门为何覆灭?为何我又活了下来……”我急切的问。
“二十年前,武林不知是谁挑起了一场浩劫,朝廷勾结武林一同剿灭天门,传说天门掌握了足以毁灭整个武林和朝廷的神兵。天门日益壮大,他们恐其地位被超越,又有奸人挑拨仇恨,我的武功就是当年天门门主废的。
嵐潇潇是你的生母,天门沦陷时候你还没有出生。”
什么?我的仇人竟然是武林和朝廷?那梦中的声音……难道那时的我还在亲娘的腹中……
看着舅舅,其实内心满是感激,因为后面的事情我全都知道了。
“然后你又机缘巧合捡到了我,然后又为了还天门的人情,自爆任脉为我传授真气……”
“你怎么知道……”舅舅疑惑。
我苦笑道,“因为那时候,我还没有完全晕厥,所以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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