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军的步军建制中,以队为基层组织单位,一队两百人中,都有二三十名骑兵,每名骑兵率领着五六个步卒。所以所谓的步军之中,也是有骑马的士兵的。在冲锋的时候,这些骑马的士兵都是冲在步兵队伍的最前面。
高顺率领所部两军渡河前进,在北岸站住阵脚后,各队开始向西凉军的侧翼扑了过去。负责防卫西凉军进攻部队右翼的是郭汜的部曲。郭汜此时身在刚刚攻陷的一座村庄内,这座村庄毗邻渭水。
庄屋内,郭汜和几位部将席地而坐,面前摊着一张地图。郭汜手中拿着一枝柳枝,在地图上比划:“敌人的退路已经不多了,这次的进攻蛮快的嘛!”
正说间,听得屋外一阵骚动,有士兵的叫嚷声。
苎麻做的帘子被掀起,一个灰头土脸的士兵走了进来,他肩上的甲胄上还插着一支箭,整个人的脸色都是土黄色。
“将军……敌人,反击了……”
“什么?”屋内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郭汜更是大踏步上前一把揪住眼前的士兵的衣襟,瞪大眼睛问道:
“敌人从何处来?有多少人马?什么旗号?”
“敌人从河那边杀来,数量很多……旗号没,没看清……”士兵吓得直哆嗦。
郭汜心中涌出一股寒意,推开这个小卒,率先走出屋来,村庄内,已经有士兵开始赶往村外列阵防御。
郭汜纵马来到阵前,在朝阳之中,可以看到对面阵中黑鹰旗耸立。
不久,号角声和战鼓声一齐响起,声势震天,以两百余骑兵为先驱、又有一千余步卒跟进在后。
郭汜看着对面的气势高昂,深吸了口气,空气中还残留着不久前的战斗留下的血腥味。西凉军严阵以待,这一场战争,势必要全力以赴,这是决定着双方命运的决战,同时也是决定着天下归属的决战。
“杀!”双方的士卒都红着眼睛在这村前的平地上展开厮杀。
但是这里的战斗只持续了不到一刻钟,郭汜很快接到了从附近的部曲传来的消息:敌人同时对这几处发起了进攻,而且攻势凛冽,和徐荣的部曲的风格可以说是完全不同——这时,郭汜已经可以判断,这是一支新的部队参加了战斗,而且是护国军的直系兵马。
郭汜为了保存仅有的实力,断然下令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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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岳东南山上,贾诩一直没有停止观察战局的进展。这山头上,恰能完全掌控脚下这片战场的局势。
“敌人的预备队从我军的右翼杀出,我军右翼受到敌军威胁,南段的进攻受挫。目前郭汜将军、李蒙将军的部曲都已经后撤。”从前方赶回的哨探带回了最新的情报。
“后撤了啊……”贾诩脸上的表情很是轻松,这后撤倒并没有引起他的不安,在他看来,这撤退无关大局,按照原先的计划突破南线,只是时间问题。
不久之后,从李傕的本阵来了一名使者,从铠甲服饰上看是李傕的亲卫兵。
“将军命此处的兵马即刻下山,增援南段的大军,保障大军的侧翼和后翼的安全!”亲卫兵的口气和神色不容贾诩丝毫的辩解。
“将军真的决定放弃此处?”贾诩的心中如同突然陷入了一片狂风骤雨,自觉的如同置身于一叶扁舟之上。
贾诩失神地走到能俯瞰战局的山头,怔怔地看着这战场。直到过了半晌,才回过身来,吩咐近旁的传令兵:“传令:命各队悄声下山,将旗帜、器杖等仍留在这山上。”
从战争开始到现在未曾行动的贾诩的五千人,终于在西凉军南段进攻受挫后向山下移动了。而这一举动,也将成为重要的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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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睿的本营。
段睿坐在帐幔的正中,前面左右坐着郭嘉、荀攸、赵云、许褚、华雄等人。
往来各军之间的传令兵、使者和斥候一直未曾间断过。
“高顺将军已经率军攻击敌南段右翼,敌军攻势暂时被逼退。现在徐荣将军正在重整防线。”
当斥候汇报前线的战事的时候,几个武将明显已经坐不住了。可是他们用眼角的余光看向两位军师、再看看正中的主帅时,却只能看到依旧平静的神情,于是只能屏住这口气,继续坐着。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报告!敌军内部细作传回消息,敌军在吴岳东南山上的兵马已经下山,向南方移动!”
听到这个消息,第一个站起来的乃是一直静坐着的段睿。
大将站起来,其余众人也随之站起身。
“此消息是否属实?”荀攸问道。
“已经有斥候前往侦查。”
段睿脚下顿了顿,随即走出大帐。在丘陵掩映的丛林之中,透过已经消散得差不多的山间雾气,可以看到山上仍有旗幡隐隐绰绰。
“那个气息……”这看似平静无奇的山峦上,气息似乎已经在悄然间发生了改变。段睿的漆黑的眼眸中闪着光芒,喃喃道,“错不了,错不了……”
“看来转机来了……”郭嘉看着段睿的背影,心中暗忖。
“传令:命徐荣部右翼立刻派出两曲人马(注1)向山上移动,务必在敌人有所反应之前攻占山头!另外,越骑卫即可从此地出发向山边进发!骁骑卫前往北段配合张辽、洛羽两部击溃敌军!许褚你率领虎贲卫一营兵马也向山上进发!”段睿神情激动地下达完命令,而面前众人的眼神中,也都燃起了火焰。
“遵命!”诸将纷纷离去。不久之后,这丘陵之后的本营立刻活跃起来,到处都响起了出征的号角。士兵们擎起刀枪、旗帜,赶往指定的地点集合列队。
徐荣的部曲,此时正协同左邻高顺部,抗击着西凉军主力的进攻,但是不久前高顺的进击令西凉军的攻击暂时缓和,因此前线的压力倒并不是很大。
接到向吴岳东南山进军的命令,徐荣立刻便明白转机已经来临,能否把握住这稍纵即逝的战机,就看自己的这支兵马的速度了。
一千余人的部队借着山麓树林的掩护,立刻向吴岳山进发。
1、护国军制:步军一曲满员一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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