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农。
段睿将本营迁移至弘农城内,但是大军仍然驻扎在城池周边。如同先前约定,徐荣保留了原有的兵马。
傍晚,弘农西边的官道上,有一骑马绝尘向东而来,段睿与郭嘉并肩立于城楼之上,迎面有风吹来,城楼上的鹰迎风飘扬。
“风起了。”段睿眼见着那一骑进城而来,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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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方面紧急集合了京畿附近的兵马,得到两万三千人——吕布原辖并州兵八千,李肃兵两千,杨奉兵三千,樊稠辖西凉兵一万——由吕布总率,出长安城于郊外迎战。
而在战争的前夕,长安城内外的百姓已经感觉到弥漫的战火的气息,有不少人家开始向远处迁徙,其中一部分是前往弘农,还有一部分向武关方向而去。偌大的长安大街顿时萧条了许多。天空中阴霾遍布,虽然已是暮春,但是这风却俨然带着萧瑟的秋风的感觉,大街上飘荡着尘土……
长安近郊,号角声和战鼓声打破了黎明的宁静,李肃率部开始向阵前的高地进军。当先的是百余名骑兵,后面尾随着五六百步卒,十数面旗帜在晨曦中展开,那是血一般的红色旗帜。
在对面,牛辅也派出一部兵马向前进军,目标同样是阵前的高地。
一旦哪一方能够占据这片高地,居高临下,胜算便多了几成。
在高地上的树林边缘、草地上,两军开始交锋,双方的弓箭手互相一阵对射后,骑兵当先杀入对面的队伍中,随后步卒们缠斗在一起,双方的旗帜在高地上纠缠。
高地上的战况逐渐陷入胶着,在这种情况下,吕布率领麾下最得意的骑兵开始向对面牛辅的本阵发动冲锋。吕布一骑当先,赤兔马嘶鸣声中,方天画戟挥舞如风,他身后的并州狼骑两千余大声叫着挥舞着刀枪紧随而来,牛辅的本阵前士卒无不胆寒。
“弓箭队,放箭!”
板屏、木栅后的弓箭手纷纷举弓射击,顷刻间有数十名骑士落马。
“攻击!”
骑兵领着步卒从军阵中杀出来,和对面的骑兵交锋。
“一口气突破敌军本阵!上!”吕布大喝道,身后的骑兵纷纷附和:
“突破本阵!”
一时间气势暴涨,牛辅本阵的兵卒根本抵挡不住,出阵的兵马几乎在瞬间湮没。
不愧是并州狼骑,板屏被踏翻,木栅被踏得稀烂,牛辅的本阵里有不少士卒开始动摇而奔走。牛辅本人已经骑上了战马,在亲兵的保护下向后撤退。同时,援军源源不断地向这里涌来。
“顶住!给我顶住!”牛辅部下的将校们各个歇斯底里地叫喊着,驱赶着兵马向前迎击。如果牛辅的军势在此被击溃,那么就意味着李傕将一人做大。
牛辅的部曲从左翼和右翼两侧支援过来,对孤军深入的吕布军势形成了夹击的态势。
吕布并不是傻子,见此等情形,连忙组织撤退。并州骑兵且战且退,渐渐撤了回来。而与此同时,杨奉的兵马从右翼、樊稠的兵马从左翼开始向对面发起进攻。战况始终处于双方一攻一防的进退之间。
“吕将军,我部伤亡太大,请求向高地派出援军!”李肃亲自赶到吕布的本阵。吕布已是一身血污,方天画戟倚在一旁,只见他怒眼圆瞪,活像一尊煞神:
“没有援军!此战胜者生,败者亡!记得此言,奋力进攻!”
李肃打了个寒战,随即返回。
高地之上,牛辅的军势相较于李肃占有更多的兵力上的优势。
李肃咬着牙,亲自率领着部曲向山上进攻。
东边的太阳,已经上升到了树梢。
“报!李肃将军阵亡。我军从高地上败退!”
吕布站起身来,走到帷幔的外面,向高地上望去,果然朝阳所照之处,尽是敌军的旗帜。如此一来,敌人随时可以从高地上杀下来,将吕布的本阵和右翼生生撕裂。
就在此时,本阵左翼发生骚乱。
“何事惊乱!”吕布大喝道,可是仍然止不住奔走的士卒。已经有将校率领部曲向左翼赶去。有传令兵急慌慌地赶到吕布面前,跪下汇报:
“樊稠将军反水,引敌军从左翼杀入本阵了!”
“樊稠!”吕布急得咬牙切齿,环顾四周,敌人的骑兵已经杀到附近了。眼前一面醒目的旗帜上大书:“校尉郭汜”。
“那不是三姓家奴么!快与我擒来!”一将骑在马上,长矛指向吕布。周围的几名骑兵和步卒便朝这边冲过来。
吕布啐了一口,转身接过亲兵递过来的方天画戟,又有亲兵将赤兔马牵来,吕布飞身上马,提戟直取郭汜。
那几名骑兵和步卒在赤兔马的气势前毫无抵挡的胆量,向左右闪开。
郭汜的嘴边浮起一丝微笑,手中举起长矛——方天画戟如一道闪电刺来,郭汜嘴边的微笑瞬间荡然无存,他的眼睛睁得老大——长戟刺中了他的肩膀。郭汜吃痛扔掉了长矛,伏在马上向前奔驰。
吕布勒住赤兔,向郭汜大喊道:“郭阿多(郭汜小名阿多),就凭你还休想抓住本将军!”
虽然吕布逞得一时之能,但是却无力改变本阵被敌军合围的现状。败局已定,吕布率领残余的败兵向长安城奔走。
李傕等收拾齐各部兵马,马不停蹄向长安杀来。
就在第二日的上午,西凉大军兵临城下,长安城内此时兵不满万人,且士气涣散。城外西凉军多达六、七万人,看上去乌压压一片,旗帜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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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内,司徒府中,一切却出乎的平静,与兵临城下的紧张气氛格格不入。
内室中,王允闭目正坐于蒲团上,面前的香炉内点着香,这位老臣,苍颜白发间神色十分平静。
“苟利社稷,死生以之。”(注1)王允口中念罢,睁开眼。
身后,内室的房门打开,侍女轻声说道:“老爷,朝服已备好。”
王允站起身,此时的身躯显得从未有过的苍老。步履蹒跚地走到外面的房间,在侍女的服侍下换上一身整齐的朝服,戴好冠冕,踏上一双崭新的鞋履。
出府,车驾已备好,直向宫中去。
这位大汉老臣,终于踏上了他人生最后的道路。
注1:语出春秋郑国子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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