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三月末的时候,王允已经将连环计策的铺垫进行完毕——这期间王允暗中赠予金银宝物以拉拢吕布,另一方面整合朝中的反董卓的公卿势力,一切可以说是准备就绪。
早上的朝议结束时分,百官纷纷散去,吕布趁隙对王允说道:
“承蒙司徒大人厚爱,布今日晚间将亲往府上拜谢。”
王允一脸笑容:“将军前来,弊宅蓬荜生辉。”
到晚间,司徒府内准备了晚宴,酒香四溢。
“布乃区区相府一将,司徒乃是国家重臣,如此厚爱,布何德何能……”
“将军盖世武功,天下英雄,乃董相国之依赖,国家之栋梁,老夫一直以来倾慕不已,那些小礼略表心意,不足将军挂心。”
吕布原本心眼比较直,他虽当年在丁原手下任职主簿,也通些文墨,但是毕竟以勇武著称,对于这些赞谬之词,尽管心底里知道言过其实,但是仍不免飘飘然。
酒过三巡,王允一副微醉的样子,对身后的侍童说:
“唤孩儿出来。”
须臾,两青衣侍童引貂蝉艳妆而出。貂蝉头戴凤冠,身披霞衣,烛光闪烁映衬间,几乎疑似天人。
“此女何人?”吕布惊问道。
“小女貂蝉。允蒙将军错爱,无异于至亲,叫小女出来相见无妨。”王允又对貂蝉说:
“孩儿且敬将军。”
貂蝉接过酒樽来敬吕布,吕布身穿一件锦袍,他原本身材高大,这一身锦衣更是显得很有英雄气概,貂蝉把盏之间,一双水眸情波几许。
吕布的目光,始终未离貂蝉寸许。
“卿真天上仙子。”
“将军过誉。”貂蝉笑靥如花,直将吕布看得痴了。
“吕将军乃吾挚友,孩儿不必见生,且坐下与将军斟酒。”王允便让貂蝉入座。貂蝉两颊绯红,就坐在吕布身旁,一时间香气缭绕,便是吕布也怦然心动。
吕布又在王允相劝之下饮了几杯,作陪的貂蝉也饮了一杯,粉颊樱唇更是楚楚动人。两人在这酒桌上眉来眼去,王允微笑地看着,说道:
“我欲将此女送与将军为妾,不知还肯纳否?”
吕布一怔。可能是酒意袭上头来,又可能是屋内的熏香的缘故,吕布只觉得眼前飘渺如幻境,貂蝉嫣然如仙子一般。
“将军?”王允又唤了一声,吕布这才缓过神来,连忙拜谢:
“若的如此,愿效犬马之劳。”
“早晚择一吉日,送到府上。”
吕布欣喜无限,频频以目视貂蝉,却见貂蝉两颊升起红霞,眉目间还送秋波。
过了些时候,席散,王允说:“本欲留将军止宿,恐他人见疑。”
吕布再三拜谢而去。
这一夜,有人床榻上辗转反侧,有人妆台前泣啜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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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朝议结束后,王允趁吕布不在时,来到董卓旁侧,小声说道:“今晚敢屈相国车骑,到草舍赴宴,未审钧意如何?”
董卓毫无疑虑:“司徒相邀,即当赴趋。”
王允拜谢回家,将早已做好的准备布置下去:于前厅正中设座,锦绣铺地,内外各设帷幔。到傍晚,董卓驾临,王允身着朝服迎接,董卓下车,左右执戟护卫之士约百人簇拥入堂,分列两侧,王允在堂下再拜,董卓命人扶上,赐座于侧。
“相国功德巍巍,伊、周不能及。”王允盛赞道。
“司徒谬赞。今有马腾韩遂叛乱于西,段睿威逼于东,本相也是力不从心啊。”
“西凉叛贼疥癣之疾,段睿阻于函谷关不能进,相国不必忧虑。”
董卓笑道:“有司徒这般忠义之士与本相共佐国家,区区小贼不足挂齿。”
进酒作乐,无须赘述。宴席毕,王允请董卓入后堂,董卓叱退甲士,王允祝贺道:“允自幼学习天文,颇有所得。近日允夜观天象,汉家气数已尽,相国功德振于天下,可效舜之受尧,禹之继舜,正合天意人心。”
董卓摆手道:“安敢望此!”
王允却说:“自古有道伐无道,无德让有德,远之可见尧舜之禅让,近之可见周武伐纣、高祖代秦,世事如此,并无过分。”
董卓大笑道:“若得如此,司徒当为元勋!”
王允拜谢。又于堂上点燃画烛,只留侍女供酒食,放下珠帘,笙箫环响,歌伎数人簇拥貂蝉舞于帘外。隔着珠帘,却见貂蝉身姿袅娜,舞步生莲,笙箫齐奏,朦胧之中恍如仙境。
舞罢帘开,董卓谓貂蝉道:“且近前来。”
貂蝉转入帘内,深深再拜。董卓看时,亦惊于貂蝉天仙一般姿色,问王允何人。
“乃歌伎貂蝉。”
董卓又问:“能唱否?”
王允便命貂蝉执檀板低讴一曲,朱唇轻启,声音婉转,董卓连声称赞。
“青春几何?”
“贱妾年方二八。”貂蝉微微低头,却掩不住两颊绯红,娇羞无限。
董卓大笑道:“真天上仙子!”
王允见势起身说:“允欲将此女献与相国,未知肯容纳否?”
“如此见惠,何以报德?”
“此女得以服侍相国,其福不浅。”
董卓再三称谢。王允当即命备毡车,将貂蝉送至相府。董卓亦起身告辞,王允亲送董卓至相府,然后辞回。
王允的马前一侍童提着灯笼,两人一骑走在长安城中的大街上,这一带街巷两旁均为重臣宅邸,高墙沟渠环绕府外,王允在马上抬头看夜空时,只是昏黑一片,一时间竟出了神,情不自已地轻叹一声。
突然,一阵马蹄声从前来,侍童惊得拉住马笼头,王允也回过身来,却见吕布迎面而来,正好撞见,两相交错,吕布勒住马,直揪住王允衣领,厉声问道:
“司徒前以貂蝉许我,今又送与相国,何故相戏!”
王允一脸惶恐,说道:“此处不宜说话,且到草舍一叙。”
两人便到王允府前下马,王允马前的侍童已经浑身颤抖得不成样子。吕布的赤兔极其高大,此时在黑暗中打了声响鼻,似乎是一种轻蔑。
吕布随王允入内,王允屏退他人,方才说道:“将军何故怪老夫?”
吕布怒气未消,声音仍然严厉:“我听人说你用毡车将貂蝉送入相府,是何意?”
“将军却是错怪老夫。”王允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情,说道,“将军不知,允送貂蝉入相府,乃是相国亲至府上,择今日之良辰取她回去配与将军。将军试想,相国亲临,允安敢推阻?”
吕布这才释然,谢罪道:“司徒少罪,布一时错怪,来日当来府上负荆请罪。”
吕布离去。王允长舒口气,一个中年人从黑暗中走出,低声对王允说道:
“王司徒,段将军派我来送信与大人。”说着从贴身衣物中取出一封信件呈上。
王允拆开信来看时,却是说函谷关不日将破,段睿即将率大军会于弘农,再一鼓作气西进长安。盼能在京中牵制董卓,使其无暇西顾。
“辛苦了。”王允安排送信人去休息,又唤亲近来吩咐:
“明日起我要称病隐居一些时日,一切照计划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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