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军侵入上党的队伍看上去源源不断。
“这是得有多少大军啊？”道路两旁的农民看着大道上的军队，向两头看，看不到队伍的首尾，这支队伍并不是一般的农民军队伍，毕竟是黑山军中的精锐，旗帜、刀枪竟然丝毫不比官军为差。
一连两天，这条道路上都有军队走过。
“不知道上党过几天还是不是归朝廷管辖啊……”
“护国将军可是到了郡城呢。”
“可是他不是一直在府内睡觉吗……”
“唉，连他都没有办法了吗？”
联想到那一年，黄巾之乱时，起初以天道自居的黄巾军最终烧城掠民，和匪军无异。
战争，受伤最大的永远是居住在战火燃烧的这片土地上的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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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张白骑率领本队约五千名兵卒渡过浊漳水，驻扎在河的南岸。
这天晚上，张白骑一夜都没有睡着，也许是因为天气有些闷热，也许是因为将与已经名震天下的段睿作战而紧张。
第二天清晨，晨光透过帐篷的缝隙照了进来，张白骑从榻上坐起，头尚自还有些晕。
“这个时候前军就要进攻襄垣一线了吧。”他兀自自言自语。
本队继续进发。
张白骑骑着他最喜爱的白马，马背上的颠簸竟使他的眼前产生了幻觉，仿佛黑山军已经在一片欢呼声中进入了上党城，护国军的鹰旗在官道上被弃了一地，任黑山军践踏。
一声报告声将张白骑唤醒：
“报告大帅，褚燕将军正率部进攻襄垣城，战况激烈！”
张白骑沉吟片刻，对那名传达消息的使者说道：“命令白饶率领本部人马转向襄垣，助褚燕将军一鼓作气攻下襄垣城！”
过了这个小插曲后，张白骑率领本队继续前进。
巳时（约上午10点），前线有传达军情的使者赶回中军本队：
“褚燕将军已经独力攻下襄垣城！”
张白骑喜形于色：“褚燕将军果然勇猛过人！将来继承我的，除了他还有谁。”高兴了好一会儿，张白骑又说道：“命令褚燕将军率领本部人马进入襄垣城，告诉白饶将军不用前往襄垣了，直接向长子城前进。哈哈，也许明晚我们就在长子城内过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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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的深夜。
长子城内一片寂静。没有一处灯火还是亮着的。
郡府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主公！黑山军渠帅张白骑已经在傍晚渡过浊漳水，并且在明日晚将住在襄垣城！”这是赵云的声音。
“什么，你再说一遍！”从屋子里已经响起了穿衣服的悉簌声。
“黑山军渠帅张白骑的本队已经在傍晚渡过浊漳水，并且在明日晚将住在襄垣城！”赵云的声音有些激动。
屋门大开，段睿已经穿好了一身武服站在门口，那双黑色的眸子在这黑夜中竟闪出光芒。
“好吧，你去擂鼓，集结人马！”段睿转身又回到屋内，但马上又走了出来，手中提着那把名剑“血灵”。
赵云已经转身离去，院子里黑黢黢、静悄悄的。
“喂，来人！把我的甲胄拿来！”段睿大声喊道。
按理说在这深更半夜是没有灯火了，但是这院子里的几间房屋这时都不约而同地亮起了灯火，并且有人答应道：
“已经给您准备好了！”那是一个小侍从的声音。
“把饭也给我拿来！”段睿依然大声叫着。
外面响起了第一通鼓声。
过了半晌，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过去后，郡府内所有的房屋都亮起灯火。
段睿在正厅，小侍从给他穿上那套赤红色的甲胄，又有人拿来了冷水和饭团——段睿在南方住过一段时间，吃的稻米，回到北方后不惯吃面食，依旧保持着吃米饭的习惯。段睿将剑插在腰间，和着水囫囵吞下几个饭团。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叱喝道：“你们别呆站着，快去穿上盔甲，拿上武器！”
这时，外面响起了第二通鼓声。
许褚一身戎装，提着一把邪剑进入正厅，他身后还跟着三名侍卫。
段睿以赞许的目光看着许褚等人，但嘴中又问道：“我的马有准备好吗？”
许褚答道：“那匹‘踢雪乌雅’已经配备好鞍鞯，现已牵到府前等候。”
段睿看了一眼厅外，郡府的外面，这座城池似乎还在沉睡之中，一片黑幕笼罩着视野。
“恩，他们似乎还没有来嘛。”段睿撇了撇嘴，对四周的人说道：“我们不等他们了，告诉他们，我们在绛水河畔等他们。”
段睿骑上他的爱马“踢雪乌雅”，身后跟来的只有六名侍卫。
他的骑术现在已经愈发的精湛，虽然在深夜，天上没有星星和月亮，道路上一片昏黑，但是马蹄声处，如一阵旋风卷过。
大约奔驰了二十里，已经可以听到绛水的“浅浅”的流水声。此时才是四更天，距离放明还早。
段睿从马上下来，将缰绳交到侍卫的手中，自己坐在草地上，还有些湿漉漉的，那是夜晚的露水。向来时的路上看去，只有黑黢黢的一片，身边还是只有这寥寥数人。
“仲康（许褚的字），你知道我今日之用心何在吗？”段睿将腰间的“血灵”剑抽出半截，夜晚的寒气笼罩在冰冷的剑刃上，隐约闪烁着幽寒的光。
“不在城内集结，是为了不让敌人潜伏在城中的细作知道吧。”许褚说道。
段睿颇为赞赏地看着许褚，笑道：“看来今日的胜利是必然了。”
许褚愕然：“主公何意？”
“我的手下都知道我的心思，这场仗上下一心，哪有不胜的道理。”段睿说，“我原本就没有守城的想法，守城只能让原本就够压抑的士气变得更加低落。但是如今的形势，除了发动奇袭，别无他法。我不是喜欢奇袭，而是迫不得已啊……”他的眼光瞄向那深邃的夜空，深深吸了一口这夜晚河畔的空气，继续说，“但是又不能让敌人发觉，所以我一直没有动作，只是在蛰伏等待时机啊。这就像剑术一样，屏气凝神不让对手看到你的出招意向，再出其不意地给以雷霆一击。”
许褚点头表示赞同。
“我们再好好歇会儿，相信他们应该会马上赶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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