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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以来,常思所做的无理举动就简单易懂了,原本奉命前去救援白文珂恐怕也存了趁机将其好好羞辱一番的念头,哪曾想到,白文珂在段磊的帮助下无惊无险的全歼叛军。结果正撞上了前去支援的常季。
但这般做派在白文珂这种在军中混了一辈子的老军阀看来实足可笑,要么不做,要么做绝,这是想在这个混乱的时代出人头地最标准的做法。胆大包天,心狠手辣,这才是军中好汉的标准做派。仗着点大义就肆意妄为,明明暗存私心却非要行细柳之事(汉文帝时周亚夫所驻细柳营的典故,想必各位看官都不陌生,天虫就不在此赘余了),除了将自己的无能和稚气暴漏出来,还有什么意义。真乃百无一用是书生。本来白文珂还想再加个虎父犬子,但似乎太看得起常思那个莽汉了。
离城东主寨越来越近,白文珂的心情也低落起来,并不是因为刚才的常大公子,刚刚事情对白文珂来说连插曲都不如。而是因为白文珂即将去见的那个青雀儿,面对这个与自己一样打了半辈子仗的枢密使,白文珂总是有一种不可言喻的畏惧。有人曾这样形容后汉开国皇帝刘知远“豺狼虎豹,齐聚麾下,魑魅魍魉,尽跪殿前。”这可不是称赞,能震住这群豺狼虎豹,只因刘知远是一条真正的恶龙,通过这群豺狼虎豹,后汉成功成为五代中酷吏最多,刑罚最厉的朝代。
而郭威正是这群野兽中最凶的狮子。如果只是如此,白文珂也不会害怕至此,平心而论,白文珂认为自己也是后汉朝中豺狼虎豹中不弱的一匹凶兽,凶兽之间还是可以正常交流,但想起平叛前隐帝那热切而隐秘的交代。在面对为三人来收拾烂摊子的郭威面前,白文珂是心虚不已,尤其当郭从义带走,常思被搁置,这种感觉越发强烈。以致于到后来白文珂能不见郭威就尽量不见。
但今日之事不同,眼见能毕其功于一役,尽早给朝中焦急等待的皇帝一个交代,哪怕再不情愿,白文珂还是乖乖来了,至少想尽快攻破河中这点,段磊猜的还是很对。
在早就闻讯前来迎接的亲军将士的带领下,白文珂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中军大帐前,还入帐,就听一声情深意切的问候,“德温兄(白文珂的字),你可算到了。”帐门一翻,大步走出一男子,不是别人,真是令白文珂敬畏有加的后汉枢密使郭威。
白文珂连忙行礼“白某何德何能,竟令枢密出帐相迎。真是折煞白某了。”
“哎。”郭威一个箭步向前,亲切的挽住白文珂,向帐中走去。“等闲人等郭某人自不在意,而德温兄这种盖世英豪郭某怎敢不出帐相迎?
“哈哈,郭枢密谬赞了。盖世英豪之称白某如何当得起,枢密就莫要调笑白某人了?”
“当得起,当得起。天下之间,谁不闻白太师之威名,就连河中叛军也连夜出城,为德温兄通风报信,此等本领郭某可是佩服不已?”听着郭威饱含崇敬的夸赞,白文珂只感觉到一股透彻心底的凉意。
“郭枢密”干巴巴的说了几个字,白文珂就觉如鲠在喉般,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虽然早就知晓自己军中有郭威埋下的钉子,但段磊连夜赶来通报的事,只有一些高级将官及自己的牙兵亲卫知晓。
而郭威这一副了如指掌的样子,只能说明要么自己的牙兵亲卫已不干净,要么就是自己手下的高级将领有人心怀二志。无论结果是哪一种都让白文珂产生一阵阵的愤怒和悲哀。看样子,自己这些年脾气是太好了,心中的悲愤化为一股浓浓的恨意,脸上毫无表情,但心头已是怒浪翻天。
但旁边郭威的满面笑意却将白文珂心中的滔天杀意冻成了冰块,看着郭威戏谑的目光,白文珂只得无奈的苦笑,大开杀戒之前,还需先将这头凶兽给应付了。
“枢密,下官有要事相禀。其实”说有要事相报,却突然住了嘴,扫了眼帐中亲兵。
“你们都下去,无令不得入内。”郭威见状,驱走帐中亲兵,笑盈盈的看着白文珂,“德温兄,现在可以说了吧?”
“其实......”
当下无言。月挂当空,白文珂不顾郭威的热情挽留,言道军务繁忙,执意要回本部军中。
回去的路上,可能是夜深寒降的缘故,守卫在白文珂周围的几个亲兵不约而同感觉到一股寒彻肺腑的冷意。
第二天,白文珂就接到郭威下达的军令,面对这千载难逢的机会,郭威是不可能轻易放过的。但真正让他下定决心的是来自京城的一封加急文书,上面简简单单,只有八字“帝已不耐,速破为上”。
而城中的段磊等人也积极的准备,安排。城内城外不知多少人在为攻破这座被围了六个月之久的关西重镇而奔波劳碌着。
终于到了这一天,东城墙的牙外军十分高兴,前天死里逃生的杂兵都不知怎么开了窍,平日了拿鞭子抽才能驱的动的赖货们竟主动提牙兵老爷做起事来,前天的袭营把一千多人永远留在了城外,其中就有东城墙上的一个都,结果原本是由防御使麾下的普通军士负责的工作都落到牙兵老爷头上了。这还了得,这种活是牙兵干的吗?冲锋陷阵,斩将夺旗才是牙兵的本职工作。像那种巡城站岗,搬甲挪料的杂活交给那些杂兵才是正理。也幸亏杂兵都开窍了,牙兵老爷们又可以继续整日躺在望楼和藏兵洞里继续“养精蓄锐”了。
不过正因为如此,这些牙外军没有发现杂兵都中又多了几十个生面孔,这些人号衣下面不知塞了什么东西,都是鼓鼓囊囊的。如果牙外军队正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其中几个上了年级的老兵无疑中散出的气势竟不比其在军中见到了几个将领差到哪去。而发现了这点的东城墙上另外的一个都都头在和韩云密谈一番后,不由分说的将自家兄弟统统调至城角,远离城门。
太阳在一点点的往西边滑,到了开饭时间,明明平时都如饿狼扑食般,蜂拥而上的情形今日在东城墙上并未出现。杂兵都将士却集体失了胃口,紧张的气氛弥漫在整个东城墙上。“真不愧为百战老兵。”看着十几个吃的香甜的百战老兵,韩云不由得感叹道。猛地咬了一口窝头,但喉咙却干的抹了沙般,一点也咽不下去。苦笑着放下了窝头,韩云呆呆的坐着。
“都头,弄好了。”耳边传了段齐林低不可闻的声音。
韩云两眼一寒,低声问道:“都吃下去了?”
段齐林确定的点了点头。人什么时候警惕性最低?
答案很简单,熟睡的时候,不知多少人就是本来在见周公,突然间就见了阎王。而为了减小伤亡,杂兵都自然想到这个老办法。段鹏特意从河中的狗窟鼠道上弄来了几包蒙汗药,但弄到后才发现,那气味实在太过刺鼻。混在菜肴,酒水中还行。河中被围足有六个月,哪怕那牙外军乃节度亲兵,平日里也顶多是些白面馒头。而那蒙汗药往上面一混,隔老远都能闻得出来,哪能行事。后来段秋提议,备些菜肴,酒水给这些牙外兵送去,不就行了。但被韩云一言否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两日杂兵都主动替平日里恨之入骨的牙外军忙前忙后,都惹得孙大牙惊异不已。如果直接端酒上菜,哪怕再迟钝的牙外军也会生疑。所以段鹏就在药铺中找了些无刺鼻气味的安神促睡的药材交给了韩云,虽效果无蒙汗药那般明显,聊胜于无吗。而段齐林正是负责此事的。
听到段齐林肯定的答复,韩云满意的点了点头。突然问道:“齐林,你还没吃的吧,给,我这还有个窝头。”说着将刚放下的窝头递给段齐林。谁知,段齐林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云哥,我这会儿是什么也吃不下,你自己吃吧。”
“呵呵,我也吃不下。”
“还是吃吧。饱食之后,方可死战。饿着肚子抡刀,可使不上力气。”这时,旁边传来一句劝告。王信啃着个窝头,慢悠悠的晃了过来,如果韩云没记错,这已经是他啃得第七个窝头了吧,难不成在军中,官越大,饭量就越大。
(啊,终于要到小高潮了,其实天虫很早就想写这一部分,但写的过程中老是跑偏,想删减吧又觉得无从下手,最终拖拖拉拉到了现在。如果有看官老爷觉得天虫写的有什么问题,欢迎各位在评论区留言,天虫保证有贴必回。最后依然是厚颜无耻的求赞环节,求推荐,求收藏,一个就好,这周是鼎盛的分推周,成绩太差的话,天虫就无脸见江东父老了,在这里天虫叩首拜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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