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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杨哥，杨哥，这人是谁啊，这么大派头。”旁边一军士急不可待的问道，段磊也好奇的看着杨庆，看个刚才那人的着甲，只不过是普通的扎甲，兵器也为普通的点钢枪，和普通军士并无两样。竟被杨庆尊为“指挥”，让人颇为好奇。
杨庆一脸鄙夷的扫了那军士一眼，转过头去，并未作答。被甩了个冷屁股，那军士彼为尴尬的站在那里。另一军士笑着拍了拍他，说道：“猴子，你是从团练兵中编过来，没见过这位也就算了，但破阵郎吴晗你总听过了吧？”
“他，....他是破阵郎？”猴子惊叫起来，不住的向吴指挥离去的方向看去。“不是，他怎么会是破阵郎，我记得破阵郎吴晗不是牙内军指挥使吗，怎么？怎么？”
“还不是前两个月的那破事。”解释的军士无奈的摇了摇头。
“是不是郭枢密斩李将军那事？”
“除了那个，还能是哪个？”
“诶，那不是中路军的事，怎么扯到吴指挥身上了。”
“哎，说来也是吴指挥倒霉，奉命去回禀军情，结果被李将军拉住，非要灌两碗黄汤，结果，要不是白将军死保吴指挥，现在估计就陪李将军在下面喝酒呢！”
这件事梦中的段磊有些印象，史书上写到，数月前，汉军即将四面合围，兵临城下。李守贞派兵攻打汉寨，进攻前，先派人伪装为普通百姓在汉营附近卖酒，有时让人赊账，或者干脆不要钱，结果汉营负责巡逻的骑兵大多喝醉，直到河中军摸进寨后才发现，结果汉寨几乎失守。总指挥郭威十分恼火，严令各军“将士非犒宴，不得私饮。”
但历史告诉我们，没有染上鸡血的戒令是镇不住猴的，尤其是五代这种骄兵悍将，而这次冒出头让郭威立威的鸡却是他最喜爱的部将李审，结果可想而知，哪怕不情愿，郭总指挥也只得挥泪斩马谡。没想到，这个吴指挥竟然也扯到其中了，不过更让段磊好奇的是就依梦中得到信息，郭威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白文珂是如何从他手中把人保下来的？
“行了，快闭嘴！”这时杨庆低声呵斥一声。三人抬头一看，吴晗正向这边走来。
“白将军命我将这细作带至主帐，杨庆，你们回去复命吧！”
“遵命，那我等就先回去了。”三人恭恭敬敬的拜行而去。
“跟着我。”说完一句后，吴晗回身就走，段磊紧随其后。
一路上，吴晗不言不语，只管向前走。段磊想要拉拉关系，但看的架势，多半是做无用功。
不得已，段磊只得四处观望一番，汉营主寨布置的规则的掘壕营法。最外层为一道深深的壕沟，其壕底阔一丈二尺，深一丈，口宽一丈五尺。内面做得土岸，高四尺五寸有余，虽说并未亲自测试，不过光看看上面走动的士兵就可以料想到土岸的结实程度。
不过，奇怪的是真正完美的营寨还应该当界二十步，就安置一战楼，以门扇及其他种类木板打造。壕唇外掘一重陷马坑，宽二十五步。每坑再插上鹿角枪三根，削尖枪头再用火炙烤。近壕再布一重棘城，宽二十五步这样的营寨布置出来，真的是固若金汤。
可是在汉军营寨中，献马坑到是有，不过只是寨墙下，并且仅仅有十步宽，完全达不到理想的要求，至于鹿角枪，棘城这些东西是完全看不见，不但如此，一路上，段磊甚至听到某些帐篷内甚至传出了赌钱的声响，怪不得能被河中军摸到中军才反应过来。这次如果自己不来，恐怕李守忠还真能成功了。
不一会儿，来到主帐前营门的守卫一见吴晗，慌忙行礼道：“吴指挥。”吴晗冲其点了点头，“这是前寨捉到的细作，说有紧急军情，你进去通报一声。”
还未等卫兵有所行动，帐内就传出了声音，“放他进来。”
听到这后，卫兵将段磊全身仔仔细细的搜查了一遍，确定并未身藏利器后就把他放了进去。
进入主帐，就见一身着内衫的中年男子正在案边拭剑，想必他就是段磊此行的目标——后汉陕州节度使，检校太师白文珂。
“我给你一盏茶时间，说清你到底是谁？为何要谎称我军细作？见我有何目的？然后我考虑是否将你斩了祭旗？”白文珂并未抬头，依然仔细的擦拭着配剑。
段磊苦笑了一下，还真干脆啊！不知为何，自从从梦中醒来之后，段磊对下跪就十分抵触，对父母也就算了，但对他人下跪总是令其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的羞辱感，但为了全乡几百老少的身家性命，段磊还是恭敬的单膝跪地，手行军礼。“回禀将军，在下乃河中军东城守备都副都头段磊。”段磊毫不客气的为自己升了官。“谎称细作也是情非得已，还望将军见谅。至于面见将军，是因为末将想献大功于将军。”
听到这话，白文珂停住手上动作，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段磊，并未言语。段磊并未在意，继续说道：“三日后的此时，东城处吊桥将放下，城门起火，瓮城上并无军士把守，到时将军拿下东门毕易如反掌，再加”
“再加河中被围已久，城内人心惶惶，到时我军只要夺下东门，必可一鼓作气，拿下河中。这样说来，还真是大功一件。”段磊还未说完，白文珂补充了起来，
“将军英明。”段磊忙不迭的拍了个马匹。
虽然抢关夺城的大功被白文珂用陈述的语气说出来，显得平淡无奇。不过其手上的动作暴露出他内心不像嘴上那么平静。将佩剑收进剑鞘，站起身来，盯着段磊眼睛，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如若拿数千河中精锐为投名状，不知将军能否相信在下？”
“叛军还敢出城来战，上次的苦头还没吃够吗？”白文珂不屑的说道。
“回禀将军，叛军困守河中五月之久，城中人心涌动，李老贼不得已，只能兵行险着，妄图取一小胜以提升军中士气。”
“哼，异想天开，丧家之犬还敢来捋虎须。李老贼还想送死不成？”
“将军说的是。我军士气旺盛，戒备森严，将士们枕戈待旦，再加将军的英明指挥，那李老贼狗急跳墙，还敢派兵袭营，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脸不红心不跳的拍了通马屁，段磊咽了咽唾沫，“只是，将军，常言道，‘穷寇莫追’，虽说我军并不惧其袭营，只是将死之际，叛军免不了要做困兽之斗，到时万一让其冲进了主寨，污了将军威名也颇为不美。您说呢?”
对于段磊干脆利落的把自己从叛军行列中摘出来的无耻行径，白文珂选择视而不见。反而问道：“叛军如何打算，兵力如何？”
“明日，叛军将装作出城毁寨，伺机袭营，兵力大概有两千多，其中只有些许杂兵，其余皆为外镇兵，团练，还有半都牙兵。”
白文珂不再言语，走至帐门处，门内卫兵慌忙掀起帐门。白文珂望着夜色下如同巨兽的河中城。
“你叫段磊，是吗？”
“嗯。”段磊应了一声。
“段磊，你说，如若河中军伏重兵城墙之内，南北门布置马军，待我军大半入城时，伏兵尽出，马军冲击我军后阵，步军居高临下将我军困死于城门之下，当何如？”
哎，还是不放心啊。段磊轻吐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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