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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磊一个箭步走到门前,说道:“王老请留步。”
“怎么,莫不是要杀人灭口!”
“怎敢如此,我等深知此次起事十分凶险,所以才更需要王老这种见多识广,又对军阵之道彼为娴熟的前辈,王老不愿起事,我等定不为难,只愿王老为我等指点一二,助我们这些庄稼汉搏出一条活路。”
虽说嘴上这么说,但段磊对王信入伙与否并不太过在意,无论在梦中,还是在现世,段磊都不喜欢把成功的希望寄予他人身上,求人不如求己,段磊对此深信不疑。而那般说辞只是要把他留住而已,至少确定王信对此次起事并无威胁之前,段磊绝不会放其离去。
而奇怪的是,听到王信要走,王虎反而有些着急,连声劝道:“王伯,虽说段兄他们只是些寻常百姓,但至少已成军六月,也算经了战阵,虽比不上王老贼手下牙兵亲卫,但也差之不远。更何况如今河中城内人心惶惶,一旦起事,李狗贼麾下未必和他一心。此时不搏,更待何时。”
王信冷冷的看着王虎,说:“王二,我知你复家心切,但以卵击石之行还是莫要为之为好。”
见劝说无望,王虎眼中寒光一闪而过,脸上露出一丝阴狠,说道:“王伯不愿行此以卵击石之事,王虎也无可奈何。只是,”王虎顿了顿,看着王信,“只是,如若忠叔,平哥等人随我起事,还望王伯莫要阻拦。还有,既然王伯想安然度日,想必那些军械,铠具是用不到了,不如交于王虎,莫使其徒朽于窖中。”
王信一听,面色一红,双目圆瞪,须发微张,一股气势扑面而来。这股气势段磊并不陌生,河中军中就有不少有如此气势的,都是些经历过千军万马的阵仗,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百战老兵,军中称之为‘戾气’‘杀气’。等闲人遇之,未动先憷上三分。而王信久不经阵仗之人还能发出如此气势。血狮头之名果不是浪得虚名。
王信瞪着王虎,嘴角微翘,似笑非笑的说道:“那群小崽子们平日里就不安分,又整日被你灌迷魂汤,如此表现到是不足为奇。只是王忠这条老狗竟会帮你,这还是让我彼为惊奇,莫不是真被你平日送的几袋谷粮给打动了,要知恩图报了?”言语间,气势不降反升。
王虎并不言语,神色如常的盯着王信。
两人四目相对,屋内气氛彼为凝重。
忽然,王虎气势一收,哈哈大笑:“好好,虎父无犬子,虎父无犬子啊,我本以为大郎之后王家无人了,现在想来是我看走眼了,二郎,你爹泉下有知,必叹王家复兴有望啊。”
王虎也笑道:“复兴王家之事,任重而道远,还需王伯能多多指点晚辈。”
“哈哈,好说好说,我王信虽不是王家亲族,但复兴王家之事还是要出上把力的。”
“如此说来,王老同意与我等一起起事了?”段磊问道。
王信点点头。虽说对王信能否参与并不是太过在意,但看到王信点头,段磊还是满为兴奋的,尤其王信手下似乎还有不少人马的样子。“来来来,王老,王兄,莫站着了,快坐吧。”韩云招呼着三人坐下,准备商议。
四人围坐在桌旁,段磊拿出一张自制的地图铺在桌上,地图上不但有河中城内的大小要害,街道,居所,还有十几处库仓的储备,不但有军伍中的,还有民间的,彼为详备。“你们准备的到是彼为周全啊。”王信面露讶色,说道。
“事关生死,不得不尽力而为。”
王信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其实这张地图都是段鹏的功劳。段鹏可不是一个只会读圣贤书的书生,更准确的说,在这个时代,就不会有这种书呆子。段鹏少时在学堂读书,凭借传自其父的心灵手巧,彼得韦讲师欢心,就收为亲传弟子,比段磊这种只是听个教的弟子不知强了多少。
结业后,两次解试不中后也绝了心思。就在家中帮个忙,记个帐,过得彼为失意。逢年过节看望韦讲师时,见其神色潦倒,就问其何故。段鹏回答道:“悔当年徒费岁月,苦读数年不知用于何处?”
韦讲师一听便知道段鹏潦倒缘由,但虽说其在河中地位彼为超然,但解生名额还是有河中几大豪门把持,就是有空额也是明码标价,容不得人坏规矩。韦讲师并无子嗣,把自己的几个亲传弟子都当做子侄看待,见段鹏如此失意,就为其在学堂找个助习之职,虽无官身,但也颇为体面。
但正应了那句话,是金子总会发光。城中学堂内就读的学子大多家中彼为殷实,但也不是大富大贵,真正豪门的后生都是于族学内就读或请了先生上门教导,十几年前还有个王信中在学堂,却闹出了“垂髫幼子,望成大器而乏教。花甲老汉,欲为登徒而无能。”的笑话。更是绝了韦讲师收大族子弟入学的念想。还有些就是如同段磊这种平民子弟,家中节衣缩食送入学堂让其搏个前程。在段鹏做助习前,学堂内龙蛇混杂,有些富家子平日不学无术,就以欺负平民子弟为乐,而平民子弟只得忍气吞声,逆来顺受。不但如此,富家子内也是分帮结派,互相争斗闹打,把小小的学堂弄的乌烟瘴气。
段鹏到了之后,先是聚了平民子弟,扬言说要为他们讨回公道,并护其不收欺辱。虽说听者都是半信半疑,并为多少响应。但段鹏并未泄气。而是暗中调查了哪些平日里谁欺辱平民子最狠。接下来的数十日,段鹏纵横睥睨,手段四出,明的暗的,打过硬架,耍过阴招。最终把那几个富家子弄出了学堂。学堂风气为之一振,因此段鹏不仅受学子尊畏,更得韦师赏识,更重要的是手下聚了一群贫民子,在学堂可谓是说一不二,好不快活。不过段鹏并未迷失,依然一副儒生表现,整日读书授课,不为二事。
言归正传,四人看向地图,王信问道:“说吧,你们有何打算?”
段磊韩云交换个眼色,韩云不答反问:“王老莫急,现在王老对我等了如指掌,我等对王老却是一无所知。这...恐怕不太妥吧?还望王老能把麾下人马情形讲一下,也让我等能更好安排。”
“到时候就知道了,急什么急!”
韩云二人不在言语,只是笑着看向王虎。一副你不说就别想谈的样子。
王虎看看王信,无奈的摇摇头,说道:“算了,现在还遮遮掩掩也无用。我们有军士四十余,其中十几人皆为百战老兵,其余也都熟知军械。铠具皆备,可堪一战。”
段磊一听,不得一喜,都中缺甲,而城门望楼处道窄路狭,一旦姐夫未能及时除掉城门牙兵,被其占了要害,就只得用人命往里填还未必能夺下,现在有这一批人,成事又多上几分把握,至于王虎所说有多少虚头,这个时候,想必差也差不上多少。
“好,王兄,现在我们也算是坦诚相见了。让磊哥给你们说说我们的打算。”
“王老,王兄,请看,这儿,是由我都把守之处。”段磊把油灯移向地图,指着东城墙说道。“墙上还有两都团练和一队牙外兵(负责看守外城的牙兵),我等一串通好了团练军,他们起事时会袖手旁观,我们决定于三天后晚将那队牙外兵骗至望楼,一举擒杀,然后夺下城门,放汉军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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