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雪地上烤了一阵火。外星女子身子渐渐暖和过来,恢复了些精神。女子原先对他们充满了畏惧,现在平复了一些。陈才仔细观察这个女子,平心而论,这个女子就是以地球人的审美眼光来看,也算得上是个标准的女子,兼有地球上人种的东西方美。虽然由于打仗脸上沾了一些污迹,也掩饰不住她娇美的面容。这改变了陈之前对外星人先入之见的误解,认为外星人大都长得奇形怪状,和地球人模样格格不入。
徐露用脑电波断断续续地和女子交流。人在思想时脑部会产生微电流,并向外发射微弱的电波,不同的思想会激活不同的脑部区域,在该区域产生神经生物电,高度发达的神经生物科学能够精确探测激活的脑部区域的位置、神经细胞兴奋的数量、神经生物电的强度、频率等,推算出一个人正在想什么,更绝的是可以推算出该人当前处在什么样的情绪状态,例如高兴、愤怒、悲伤等。徐露的身体里装有脑电波收发器,接收装置能探测接收别人发出的微弱脑电波。发射装置能产生不同强度、不同频率组合的合成脑电波,激活别人大脑的特定部位,使人产生“听到她说话”的感觉。通过接收和发射脑电波,就可以进行“大脑对大脑”的直接交流。研发脑电波收发器的初衷是应用于心里医学和犯罪学。通过多次的检验,地球人发现它可以用来和地球人语言不通的外星人交流。无论任何种类的外星人,都适合用脑电波和他们轻松交流,大大提高了沟通的准确性和效率。好几次和外星人遭遇时的冲突和误会,都是脑电波收发器化解的。地球人因此得出一个结论:无论是地球人还是外星人,大脑进行相同的思维时,或处于相同的情绪状态时,脑部被激活的位置,神经生物电的强度、频率等都是一致的。这项发明为地球人和外星人的沟通敞开了一扇大门,是一项跨时代的伟大发明。脑电波收发器是机器人身体里最贵的一个部件,整个机器人的成本约需1亿美元,单是脑电波收发器成本就接近5千万美元,几乎占了了整个机器人成本的一半。当然这只是现在实现了批量生产时的成本,当初在研发时,研发成本大得惊人。
要实现和外星人交流,除了脑电波收发器,一个复杂而庞大的应用软件——脑电波译制程序是必不可少的,它负责处理接收到的脑电波,把它译制成可以明白的语言。并生成数字化语言,进而把语言转化成无线电波,由脑电波收发器发射出去,刺激他人的脑部神经细胞。当初陈只负责编写了这个庞大程序的一小部分。脑电波收发器也不是他发明的。事实上,机器人的大多数软硬件都不是陈的专利。可以想象,这么一个复杂的机器人系统,单靠个人的能力是无法完成的。陈只是对机器人作了最大程度的优化设计,即便这样,这项成就已经十分了不起了。
徐露和女子交流时其实双方都在说话,说话的内容和即时的思想是一致的。只是说话的声音很轻而近于无声。外星人感觉到的是和徐露进行正常的语言交流,而不是通过脑电波收发器,外星人的脑部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如果徐露不动嘴说话,就会让外星人感到很诡异,而说着话就觉得自然多了。徐露边和女子交流,边告诉陈女子说的内容。
通过徐露的转述,陈了解到:这女子名叫丝姬(音译),住在西边离这里不远处的一个部落里。她们的部落成员完全由女性组成,今天夷蛮族来抢她们的成员,想霸占她们的土地。女王带着她们奋起抵抗,因此发生了这场战争。
陈通过徐露的转述问:“你们的成员完全由女性组成,那是怎么繁育后代的呢?你们的部落建立了多少年了?”
丝姬:“具体我也不知道有多少年,大概二百多年了吧。我们生育后代不像其他部落,不需要男人,我们到长大成人自然就能生小孩了。其他部落由男人和女人组成,有时其他部落的女人不够了,就常常到我们这里来抢。”
陈百思不得其解,高等动物没有异性怎么能繁殖后代?他认为丝姬一定是弄错了,或者徐露翻译错了。
太阳快要落山了。陈对丝姬道:“我们送你回去吧。”
丝姬现出惊恐的神色:“不不不,我不能回去,女王会杀了我。”
陈更觉奇怪:“为什么?”
“我们部落凡是接触过男人的人,都要被处死。在平时,连看都不能看别的部落的男人一眼,如果看了男人,就会被挖去眼睛。我这样回去,女王一定认为我被跟我们打仗的男人碰过了,一定会杀了我。况且你送我回去就更不行了。”
“这是什么狗屁规矩。走我们去痛扁你们的女王一顿,如果她要杀了你,我先把她杀了。”徐露气愤地道。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们的女王,我们的女王是对的。男人都是坏东西。”丝姬不满地高声道。
徐露也不示弱:“你再说我扁你!你看阿古是坏东西吗?”
丝姬声音弱下来:“他,感觉也不坏,真是奇怪。”这跟她的常识完全不符。
陈:“我们还是送你回去吧。解释清楚,想必她们不会杀了你。你在野外一个人怎么生活。弄不好被那些‘坏东西’捉去就惨了。”
丝姬想了很久,坚决地道:“我不能回去!以前一些姐妹只要离开过我们的地盘,回去的没有一个不被处死。我一定会被处死……我不回去可是对女王不忠啊,可是我不想死啊,我还年轻。”丝姬心里激烈地斗争着,绝望地恸哭起来。
陈:“那你今后怎么办?不如跟我们一起过,也好有个照应。”
徐露白了陈一眼。表情很轻微,没有被陈发觉。
丝姬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我不能跟着你们,我自己一个人生活。”说完不由分说向远处小跑着消失了,好像想急切地摆脱他们。
陈看着丝姬消失在视野中,怅然道:“唉,本曾想遇到一个部落,融入他们的社会,成为他们的一份子,看来是不可能去到‘女儿国’了,那会要了自己的命,尽管那里美女很多……”
徐露打断他的话:“去,见到肉体人美女就把持不住了。那副德性。”
“能不能重新发现一个部落,跟着他们过呢?凭我的知识和智慧,只消利用一点点我们地球人的初级文明——他们那么落后,先进的文明在这阶段吸收利用不了——就可以让他们的文明在短短几年飞跃几百上千年。到那时我的声望空前提高,混个部落酋长当当应该没问题,说不定还可以成为他们顶礼膜拜的神,它们的图腾……”陈又在冥想了。
徐露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了是不是?嘻嘻嘻。”
“你咋说话那么损。这是完全有可以能的。”
“开玩笑,别生气哦。”徐露认真地道,“东陵星地广人稀,怕是不容易再遇到人类部落了,之前我们走了大半年都没有遇到一个人类,足以说明这点。况且原始社会和奴隶社会人性很黑暗的,他们十分排外,总把其他部落的人抓来当做牛马一样做奴隶,或者直接杀死。他们把其他部落的人看做和他们不一样的动物,哪还等得到你融入他们的社会?还是我俩就这样过着,潇洒又自由。你说是吗?”
“或许我的想法真的太天真了。要融入一个部落也许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陈倍感失落。
不远处传来了凄厉的野兽嚎叫声,太阳已经落山,让人毛骨悚然。
“不行,我们应该跟着她,这个星球是禽兽的天下,到处都是,这么一个弱女子,不出一晚,一定会被野兽吃了。”
“哎呀,吃了就吃了,她也是食物链的一环嘛,这也正常。干嘛婆婆妈妈的。”
陈生气地道:“你怎么能这样说,真是像野兽一样冷酷。”
徐露见陈真的生气了:“对不起阿古,我……对不起哦,我不是有意惹你生气的。”
“算了,这也不怪你。”陈抚了抚徐露的头发,安慰道。机器人是他设计的,不能完全用人的思维去要求她。她有现在的进步,已经十分不错了。
陈拉着徐露的手,小跑着追赶丝姬。
不幸被言中了,两只鬼脸兽正在树林里和丝姬对峙着,丝姬手里拿着一个木棒当武器,害怕得身体瑟瑟发抖。一只鬼脸兽和丝姬正面相对,眼睛里发出可怖的绿光。另一只绕到丝姬的后面,张开狰狞的大口扑向丝姬。
丝姬无力前后应付,发出一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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