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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白什么?!你不是我,你怎么会明白从小被父母当做异类抛弃在暮光丛林,被魔兽抚养长大的感觉?你不明白,你也是在暮光丛林中长大的,你也被人类看做是异类,但是,你是残灵身份显赫的公主,你想要的所有都会努力弄到手,我们不一样,我们怎么会一样呢?”贝蒂丝眨动着盛满忧伤的大眼睛,纤瘦的身躯轻微颤抖:“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在一个起跑线上。”
明雅安静的注视着神情崩溃的贝蒂丝,她冷冷的打量着这个口口声声说自己比不上她的女孩子,明雅突然笑了:“残灵族的公主?贝蒂丝,你知道残灵族的至高者是怎么选取的吗?不是世袭制,也不是靠拳头说话,而是靠这个。”明雅伸手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跟脑袋,“残灵族认可的,是可以带领他们光复精灵族荣耀的人,当然,只有佼佼的外貌还不够,还要有头脑,贝蒂丝是吧?说真的,我开始理解,凯林为什么选择将你遗忘了,是你自己将原本的自己遗忘,没有人遗忘你,遗忘你抛弃本来自我的从来只有你而你,这样你,不是我的对手,也不会对任何人有所威胁。”
明雅站在门口,她用怜悯的神色打量着沉默不出声音的少女,“明雅,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么,就这样吧?我还要去帮那女孩子找到她哥哥……”
“好让她……离开凯林·希尔的视线对骂?”贝蒂丝抬起了头,瞳孔里盛着读不出的神色。
“是。”明雅顿了顿:“这样做,不也正和你的心意吗?”
“……是吗?”
“贝蒂丝,唯拉圣女,我们从一开始就不一样,我从小就经历各个部落的厮杀,我知道必须强大起自己的部落才能免遭战乱的血色,你才是不明白,当洁白的雪地被鲜红的液体所铺盖的感觉,真正被庇护着的人是你,你从小就被强大的魔兽守护在左右,每次遇到危险它都会出现吧?对你比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要关照倍至,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想告诉你,告诉你这朵生长在魔兽庇护之下的花朵,不要拿自己悲惨的过去去跟其他人比较,你永远不知道别人经历过什么,只是时时刻刻的为自己的过去悲哀,那么你这一辈子也就只能这样了。”
朱色的门扉被推开又自动合拢,阳光透过门扉照射在少女恍惚的面上,像是带走了少女最后的一丝期望。
“贝蒂丝,哦,不,伟大的唯拉圣女阁下,现在您应该可以确定,要不要继续下去了吧?”
门被推开,埃索尼站在了阳光的阴影里,他望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少女,喉头动了动:“唯拉大人,是时候,下决心了……”
少女放在笼子上的手指松了又紧,终是犹豫的看向一脸兴奋的埃索尼:“那,埃索尼,我们这么做,会不会伤害到凯林?”
“唯拉大人,您尽管放心,我们要动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手脚,虽然我跟他没有动过手,但是也听闻过他在帝都圣战上的表现,这么点陷阱还是难不倒他的,还请您放心,我们的目标不是凯林,而是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子跟她哥哥。”
“你要他们……做什么?”贝蒂丝依旧有些犹豫,“她们不会有性命危险吧?”
“唯拉大人,您还是太仁慈了,他们来路不明,我们只不过是想要调查清楚她们的身份罢了,当然,既然唯拉大人愿意保下他们的性命,属下不伤及他们的要害便是。”
“嗯……”贝蒂丝缓缓点了点头,透彻的眸子中掠过淡淡的忧伤。
“唯拉大人,这次出手,同样需要您的能力……”埃索尼小心翼翼的说道:“敌人可能很狡猾,为了不必要的伤亡,属下恳请唯拉大人亲自出面。”
“又要用……那招吗?”贝蒂丝的双手死死的按着自己的膝盖,她的唇紧紧的抿着,沉默不语。
“唯拉大人,您不必有所顾虑,您也听见刚刚那女子的所言了,对人太过和蔼,会被对方轻视的,所以,请您拿出应有的实力吧,属下始终相信大人可以带领我们颠覆这天下,在这天地中占据一席之地,只要有您在,相信唯拉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组织,很快就会遍布全国各地,”埃索尼的眸子中闪过一抹贪婪,“到时候就是跟神殿平分秋色也未必办不到。”
“埃索尼……你知道的,我对这些不感兴趣。”贝蒂丝抬头看着埃索尼,这个越来越陌生的男人,这个将她的生活完全颠覆的男人:“你变了,你之前答应我,创立唯拉,只是为了可以帮助我站在凯林身边,不是什么神殿什么高高在上,这跟你答应我的,不一样……”
“唯拉大人,您还是转不过来那道弯吗?您试想一下,男人需要的是一个处处可以帮助他的女人,还是一个处处拖累他的女人?您现在做的一切,凯林他现在或许不会理解,但是到时候一定会被您的用心良苦所感动,到时候你们二人的结合还不是理所应当?”
“嗯……那就,照你说的做吧……”贝蒂丝缓缓坐下,眼瞳中闪烁着挣扎之色:“答应我,千万别伤那二人性命。”
“大人,您现在变得多疑了。”埃索尼的目光冷了冷,转瞬恢复毕恭毕敬的神态:“您难道忘了,当初是谁帮您脱离虎口的?”
“我……我知道了……”贝蒂丝沉默了,当初她为了再次见凯林一面,怀着对外界的好奇,独自踏上了那片属于人类的陌生的土地,面对背后生长的双翼的美丽少女,贪婪侵袭了一支来此狩猎魔兽的雇佣兵,他们先前对她万般的好,好的令她受宠若惊,好的令她以为外界的人类并非像暮光丛林中的生灵说的那么可怕,他们也会笑,笑起来很好看,只是跟凯林的笑容对比,似乎少了一些什么,又多了一些什么。
后来她才知道,那笑容里,少了一分真诚,多了一份贪婪。他们口口声声说带她去帝都寻找那个少女,在他们的口中那少年似乎跟他们交情很深,她信以为真,甚至以为自己运气很好。
谁知在那个夜晚,雇佣兵中的一个总是带着她看不懂的笑容看着她的男人,终是安奈不住,趁着夜色摸进了她的帐篷……
贝蒂丝不知道自己体内潜藏了多大的力量,她只知道,当那双肮脏的手,想要侵犯她时,一股陌生的情绪涌上了心间,再回过神来,自己置身满是鲜血的帐篷,那个朝她露出丑陋嘴脸的男人充斥着帐篷中的每一个角落……
那天她才知道,人真的可以在巨大的攻击下变得血肉横飞,帐篷外面燃起了篝火,原本对她和蔼可亲的人类,冲她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武器。
她惊慌的解释,她想告诉他们,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是这个男人闯进了她的帐篷……
可是,回应她的不是熟悉的笑容,而是厌恶的神色,以及贪婪的神情。
她听到他们说:
“别跟她废话了,直接动手绑了算了,兄弟们都忍了很久了,带着这么一个尤物却碰不得,也不怪梆子摸黑下手了。”
“是啊,等弟兄们玩够了,还能在帝国黑市上卖一个好价钱,嗤嗤,看她那双羽翼,那张漂亮的脸蛋,嗤嗤,拥有了这样的女人,会有玷污光明神的快感,嗤嗤,要不是能卖个好价钱,真想占为己有啊……”
她看着陌生的他们,却无法阻止那张狂的笑声涌入耳朵,“大家……”
“嗤嗤,老大,上吧,兄弟们等这天很久了,说起来还是托梆子的福,嗤嗤,等哥几个玩痛快了,不会忘了给那小子上几柱香火的。”
“贵族的大老爷都喜欢细皮嫩肉的,买回去再好好的鞭打上自己的痕迹,你们这些蛮夫动手可要悠着点,脸蛋千万不能伤到,不然就卖不上去价钱了。”那个之前口口声声喊她妹妹的男人,眼中的贪婪令她万分的陌生。
“大家……”她一步步后退,看着陌生的众人,不知所措。
她想起了魔兽母亲温暖的毛发,她想回去,面前的篝火却花了她的视线。
在那后来的后来,她一直想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睁开眼睛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埃索尼。
“您不会忘记,是谁救了您的性命吧?”此刻,埃索尼看着她,贝蒂丝从他眼中看到了跟那群人一样贪婪而狡黠的光,虽然只是一瞬间,却也足以令贝蒂丝心头一紧,她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裙摆,喉头涌起一抹涩意,“我知道了,你退下吧,该做的,我会去做的,为了我,也为了唯拉。”
“感谢大人您深明大义,那么,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埃索尼推门欲走:“哦,对了,忘记通知您,人我们已经找到了,那个女孩子独自寻到了自己的哥哥,她们已经跟凯林请辞,朝北方去了。”
“他们……要去暮光丛林?”贝蒂丝皱了皱眉头。
“不,朝北方的路,除了暮光丛林,还能到达的,是西北方向的奥斯帝国。”埃索尼的目光闪了闪:“现在您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抓住这二人了吧?退一万步不说,他们极有可能是奥斯敌国派来凯撒帝国的细作,我们可不能放任其为所欲为啊。”
“奥斯……凯撒……”贝蒂丝眨了眨眼睛,透出一抹厌恶,“跟我毫无关系,他们是否是细作,又跟我有什么关联?”
“唯拉大人,您还是涉世不深,如果他们真的是奥斯的细作,为打探情报而来,推去其他不讲,奥斯想要入侵凯撒的话,直接出击的就是迪玛迦跟其管辖区域那亚伦萨,奥斯再往西南走,面对的是少有人生还的暮光丛林,而东上,则面对与凯撒接壤的尼尼微亚帝国,虽然后者时常表现的极为软弱,但是任谁都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更何况对方是朝两国接壤的城池奔赴而来,谁又能知晓,奥斯打算进攻的是凯撒还是佯攻凯撒,实为占据尼尼微亚?”
“换句话讲,奥斯进攻凯撒,能走的只有这一条路径,那就是首当其冲的迪玛迦跟管辖区域那亚伦萨,您应该不会忘记,凯林他在这里吧?这里是他的领土,就算他面对强势的攻击侥幸保命,面对战败,他又能有什么作为呢?战败的将军,是最令人不屑的,你应该不希望看到他被所有人所轻视吧?”
埃索尼口中的尊称从您不知不觉的换做了你,而他的话语也不再毕恭毕敬,而是掺杂了一些威胁的意思。
“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贝蒂丝眯起了眸子,对面前的男人升起了一丝提防:“这么做,按你所说,得益的应该是凯林一个人,但是以我对你的了解,这根本不可能,你不会为了一个对你而言不相干的人,而拖唯拉下水。”
“这不是你的作风。”
“呵呵……哈哈哈哈哈!”面对贝蒂丝的置疑,埃索尼放声大笑:“唯拉大人,您真是越来越像是一个人类了,没错,我是不可能为了一个人而放弃整个唯拉的,它是我所有的心血,我还要靠它,登上佼佼者的位置,但是,换句话来讲,他们对你的情人确实有所威胁不是吗?我可听说这几日那小女孩都是住在新公爵府邸的,你想,被敌人摸清了底细,那小子还有的活吗?肯定会死在战乱之中,既然这样,你不如顺带帮帮他?”
“我想知道,你为了什么?”贝蒂丝注视着埃索尼的双眼,一如注视一个素未平生的陌生人。
“你为了什么?这么做?”
“呵呵,我的唯拉大人,住在那亚伦萨的,可不仅仅是凯林那小子,还有我们唯拉,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你也还没能达到自由运用你的能力的时候,这段时间,我们不能太引人注目,不能引起帝都的怀疑,所以,那亚伦萨还有存在的必要,作为我们的避风港存在的必要。”
“不对……”贝蒂丝抬起头,用肯定的语气道:“你肯定还隐瞒着我什么,事情不像你说的这么简单对吧?仅仅是维护那亚伦萨,直接派人去通知凯林他们二人不正常就可以了,为什么要亲自将他们抓回来?而且……你还要我亲自动手?”
“哼,大人,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可不好……”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贝蒂丝的声音冰凉:“没有你,唯拉一样可以运行……”她说话间眸子化作了雪白一片,身后的羽翼暴涨,根根羽毛竖立了起来,一股浓烈的杀意弥漫在这间华丽的房间内。
“埃索尼,你不是……一直很怀念,当初我用的这招吗?现在我已经掌握了要领,不如,就用它送你上路可好?”
埃索尼的瞳孔骤然紧缩:“贝蒂丝!!你不要做傻事!你忘了是谁把你救出来的吗?你难道要这么对自己的救命恩人?”
“恩人?”
粉嫩的唇瓣轻扬:“因为是恩人,就可以把我当做工具使用了吗?”
冰冷的杀意强大到令埃索尼升起一股退意,他甚至想拔腿就走,哪怕是落荒而逃也比像这样直面杀意的好。
可是他知道,一旦他逃离了,就是宣布他认输了,唯拉的掌权会真正掌握在这个女孩子手中。
“埃索尼,你准备好迎接死神的到来了吗?”贝蒂丝望着对面的男人,每一根竖起的羽毛都锋芒毕露,她背上背负的仿佛不是洁白的羽翼,而是根根锋利的匕首。
面对贝蒂丝毫不遮掩的杀意,埃索尼却完全的将自己放松了。
“你变了,贝蒂丝,”他看着她,幽幽道:“凯林跟刚刚的女人说的没错,你已经变得不再是你了,虽然这其中也有我的因素,但是你不能否认,你已经不再是凯林心中纯洁的女孩子了,你变得开始懂得了杀戮……”埃索尼顿了顿,指尖抚过被贝蒂丝的羽毛割伤的面颊,冷冷道:“你自己应该感觉的到,你自己的变化。”
“变了又如何?”贝蒂丝的眼瞳中盛满冰刃,她耀目的羽毛,根根竖起,像是蓄势待发的刀刃:“是你们让我变化的,也是你们让我明白,原本的贝蒂丝,在人类的世界是无法生存下去的,是你们用行动告诉了我这点,所以……就算是改变了,我也毫不后悔,只要能接近凯林生活的世界,我再怎么改变都毫不后悔!”冷冷的杀意在贝蒂丝眼底一闪而过,没有任何的犹豫,根根锋利的羽毛朝站在门口的埃索尼铺天盖地的涌了过去!
“刷!!”
“唰!!”
来不及防御,大腿跟手臂还没有感觉到痛楚,鲜红的颜色便已经浸透了衣服,朝空中飞扬而出。
“埃索尼,结束了……”贝蒂丝冷冷的说着,身后的羽毛径直朝埃索尼的胸口旋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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