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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腾的飞沙染红了一方土地,屏障之下,凯林·希尔并没有下狠手,受伤倒地的马匹不过是割伤了它的前肢罢了,只要修养月余,还是可以活蹦乱跳的。
至于那些所谓的正规军么,凯林·希尔出手倒是重了那么一些,他手里的刀刃就像是一支握在画家手中的笔锋一般,游走间,游刃有余。
虽然刀刀袭来间,并没有切中要害,但是凯林·希尔专门袭击的是会令人产生剧痛,却不至于危及到性命的部位,虽然剧痛,却没有什么大碍,但也足以限制这五百人的行动。
一番打斗下来,凯林·希尔由于没有使用魔法防御的缘故,倒也受了几刀伤痕,其实无所谓伤疤,很多男人都把伤疤看做是自己的战绩,尤其是战争中的战士更是不例外,凯林·希尔倒是没有想过多,不知道是不是汤药的作用,多重的伤势都不会在他身上留下一丁点的痕迹,从某种角度而言,凯林希尔反而觉得有些可惜。
远远的屋脊上凌立着一道白色的身影,少年眨动着狭长的眸子,看了看凯林·希尔战斗的方向,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而去,那是鸣修·罗德里来时的方向,也是迪玛迦的方向,一张白色的纸条在他手中不断的收拢,最后化为飞尘。
位于边境的防御城池迪玛迦,曾经多次沦陷入奥斯人的手中,又多次被罗德里家族率领的战士奋力夺回。
戈尔萨抬头仰望着这方有些年岁的城墙,他负手而立,依靠着树干的身子绷得笔直:“佛洛伊德将军,我猜你喊我过来,不会是想让我跟你一起欣赏敌国的风景的吧?”
“戈尔萨将军说笑了。”悠长的声音从树干后方传了出来,一身戎装的少年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朝戈尔萨走了过来。
“我记得要见我的可是弗洛伊德将军……”戈尔萨的目光变得有些危险,“你又是哪个?”
“鼎鼎大名的戈尔萨将军不认识我很正常。”少年低着头,用脚尖在地上勾画了一个古怪的符号,他抬起眼角,用怪异的语调道:“不认识我不要紧,但是戈尔萨将军大人,应该认识这个符号吧?”
戈尔萨的目光在接触到地面上的符号后,就危险的眯了起来,指尖也是下意识的收拢,连同整个身子都是在不自觉间做出了防御的姿势:“……弗洛伊德,不,那个给你这个符号的人,想要我做什么?”
少年用脚尖将地上的符号涂抹掉,他抬起头,笑的一脸的惬意:“看来那个人说的没有错,戈尔萨将军还是会买他的账的,即使心里不承认……”
刷!
没有任何的预兆,戈尔萨像是凭空过来一般,就那么的拎起了少年的衣襟,将他高高的举了起来:“你身上没有他们的味道,你到底是谁?又有什么目的?”
“戈尔萨将军不用紧张,来的只有我一个人而已。”少年呲牙一笑:“对了,我还没有做自我介绍,我叫克洛维亚。”
“目的么,也只有一个,这次弗洛伊德将军发动的战争,我希望戈尔萨将军您,不要搅和进来。”克洛维亚笑的很是得体,仿佛根本不是被戈尔萨拎了起来,而是优雅的做着最绅士的举动。
“战争?”戈尔萨的瞳孔徒然一缩:“不要我参与进去,也是弗洛伊德将军的意思吗?”
“不……”少年眯着眼睛,笑的一脸深沉:“不让戈尔萨将军参与进来,是我的意思……我,这也是为了将军好,将军应该知晓,叛国的罪名是会毁掉一个人的……”
……
那亚伦萨,凯林·希尔与鸣修的战斗终于打响,在他们周围是倒地呻吟的躯体,连同防护罩之外,那一千名已经被血污染的分不出彼此的士兵,每一个都筋疲力尽的躺在地上,双方下手倒也留了几分情面,没有往死里开战,再怎么说也不是敌国的士兵。
“哈,鸣修·罗德里将军!您一定会赢的!!”躺倒在地上的边防军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亚伦萨这边的士兵随手拿了一只鞋子塞到了他的嘴巴里。
“我们都已经停战了,你安安静静的也就算了,虽然不应该干预你,但是在我们那亚伦萨士兵聚集的地方,大呼小叫那老头子会赢?老子可是听不下去了!”
“呜呜呜呜!!”
“哈……终于只剩下你一个人了,我的伯伯。”手边的袖子在打斗中有些破损了,凯林·希尔干脆整个扯了下来,赤着一条膀子朝马背上的身影走去。
“踏踏!!!”
突兀的马蹄声打断了二人的对峙,一匹似乎已经陷入疯狂的马匹嘶吼着冲了过来,趴在它背上的主人直接滚落到了凯林·希尔脚下。
“什么……什么情况?”
有人注意到士兵身上的军服,虽然被血迹污染,却仍能看的出来肩膀上的双刃标志,“这……这不是留在迪玛迦的弟兄吗?”
“怎么了?怎么了?”
……
不明状况的人手脚并用的涌了过来,有些腿脚受伤的干脆爬了过来。
方才马匹的疯狂令所有人只注意到马匹,而那人滚落下来后,凯林·希尔才注意到这名从马背上滚落下来的士兵背上,贯穿着三根长长的箭刃,根根没入胸腔。
“……发生什么事了?”鸣修·罗德里从马背上翻身下来,他一步步走向受伤的士兵,步伐异样的沉重。
出了这样的状况,难道是迪玛迦……
鸣修·罗德里走向了那名伤员,他刚打算蹲下询问下伤兵事情,突然被身后的凯林·希尔猛的推了一把,当下就愤怒了:“凯林·希尔,现在可是重要的关头!!”
“是啊,我也看出来,这关头是挺要紧的,”凯林·希尔侧着的头转了回来,一柄卡在牙关上的锐利的刀刃被他吐在了地上,他手里的砍刀毫不犹豫的搭在了伤员的脖颈上:“说,是谁派你来的?”
鸣修·罗德里刚刚还愤怒的面孔一下子就变得铁青了,他清楚的很,如果不是凯林·希尔的那一推,恐怕那柄刀会直直的插在他的脖子上。
“嗤嗤……”伤员突然笑出声:“本来就快死了,真是的,本来打算搭个大点的垫背的,还真是不走运啊……”他幽幽的盯着站在他面前的少年,想也没想的,朝前一扑,脖子干脆利落的染红了刀身。
“叮……”
凯林·希尔一下子松开了手中的刀,脸色同样变换的有些难看,他反手收起了魔法屏障,沉默不语。
“鸣修将军,您没事吧?”
“希尔公爵,您还好吧?”
……
但凡还能站起来的士兵都围了过来,刚刚的一幕实在是太突然了,有人到现在都没有回过神来。
“迪玛迦应该已经沦陷了……”冷静的声音平缓的响起,并不高扬,却异样的突兀。
话音刚起,就被一阵谩骂声打断。
“你死了迪玛迦都不会沦陷!他么的。”
“我靠,你他么找打吗?迪玛迦那么多弟兄守着会这么屁都没响一声的,说沦陷就沦陷了?”
“我去,揍他!!”
“给我闭嘴!!”鸣修·罗德里铁青着脸,打断了一众人的喧哗,他冷冷的盯着那个蹲在尸体前仔细观察的少年,虽然他也有不好的预感,却还保有一丝侥幸:“你怎么肯定迪玛迦一定沦陷了呢?”
少年伸手抚摸着插在尸体上的箭刃的纹路,一字一句道:“第一,贯穿这士兵的箭刃,并非是我凯撒帝国军方配置的弓。弩所使用的箭……”
“这也并非能说明什么?!说不定是遭到偷袭或者背叛了呢?!这里的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不也说过,是有人背叛了他的拜因将军吗?”
“给我闭嘴。”鸣修·罗德里听到这里非但没有赞同反而异样的盛怒:“我鸣修带出来的军队,可以战死沙场,可以全军覆没,就是容不得背叛!”
“这第二么……”蹲在尸体前的龙飞没有理会那两主仆的争执,继续诉说着自己的见解:“刚刚被希尔公爵接下来的飞刀,工艺跟材质却并非出自我凯撒帝国之手,准确来说……锻造的工艺更倾向于……”龙飞眨了下眼睛,缓缓道:“奥斯帝国。”
“这也……并不能说明迪玛迦就一定沦陷了啊……”有士兵吞吞吐吐的强作镇定:“没看到他背上的箭吗?既然是我凯撒帝国所制造的,说不定他只是被全部消灭的敌人中的一个侥幸逃出来的罢了……”
士兵说着却也收了声,谁都知道,如果没有攻下迪玛迦的话,是不可能出现在那亚伦萨的。
迪玛迦……已经败了。
可能没有人生还。
所有人都沉默了,萧瑟的风中,有人撑着战刀支起了遍体鳞伤的躯体。
有人踉跄着想要朝那片本该被他们守护着的土地而去。
朝着本该一同浴血杀敌的战友而去。
一切都是沉默的,却又是无法忽视的。
悲怆的歌曲在每个人心底回荡,再也不分迪玛迦还是那亚伦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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