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万法时代 > 第一章 有一种力量叫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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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爷爷,回家吃饭啦!”少年的声音还稚气未退,依旧显得跳脱飞扬。瘦弱的身影还未迈出园门,欢声就嘹亮到了村口。

  “老林啊,今天就到这里吧。回家吃饭啰,哈哈,要赢我明天再来。”五六人合抱的槐树下,一道略微佝偻的身影站起,对着对面的黄发老人颇为自得的笑道。然后又对着围坐在四周的三两人微笑示意,就转身离去。起初有些蹒跚的步子,随着视线的聚焦才有了稳健的态势。

  “呵呵,这老李啊,他那孙儿李辰一叫就坐不住了,这天还亮堂的很呢。不管他了,你们谁来和我下一盘?”黄发老者微眯着眼瞅了瞅村口方向,对围坐在侧的几人摇头笑语。朝西的村口,略显深红的日轮在此时此地也有了一丝温柔,映照着黄发老者日益枯槁的面容,仿佛也染上了淡淡的红晕。

  “对对对,不管老李。村长,我来和你下一盘得了,之前看的早就心痒了。哈哈”爽朗的笑声迭起,黄发老者对面已坐上了一位长发花白的麻衣老者。半米高的石台棋盘上,棋子在迅速复位,欢笑声渐息,接着棋子又开始似散乱移位,不时伴随有轻笑声,或是感叹声。一时间,槐树下笼罩着似轻松又似沉凝的氛围。

  这时先行离身的老者已迈着较为稳健的步子,沿着几米宽的小径,经过了几间石砌草盖的屋舍。炊烟袅袅,风中飘散着柴火的气息。老人微微翕动的鼻翼与略有弧度的嘴角彰显着对这人间烟火的喜爱;而凹陷明显的眼眶弥散着浓重的雾气,润湿了纹路深刻的眼角因微眯显出的沟壑,苍白骨感的糙手似不经意的抹过,却怎么也抹不去深藏在浑浊眼底的哀伤。就这么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在村民的眼里依旧健康,在他孙儿李辰眼里他的爷爷有着非凡的力量。然而只有老人自己知道,回归尘土的日子已经不远,支撑着自己的力量叫做渴望。

  ……

  “辰哥哥,来陪我们玩老鹰抓小鸡吧!”声音脆生生的,欢快中透出浓浓的期待。小女孩水灵的大眼捕捉到一个瘦削却有几分挺拔的身影,轻快的步子就追不上空灵的笑声。

  “乖,小鱼,辰哥哥要回家吃饭,就不陪你们玩了,你们没事儿去村口逗你的村长爷爷他们去。”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追过来的小丫头,李辰说着点了点自己又对着村口的大槐树一指。说完笑笑就转身朝着已经能够看到的苍老身影走去。他眼中的老者很高大,虽然略微的佝偻显出明显的老态,却并不妨碍他对他的信任,信任他的健康与强大。

  少年的身影在老人眼中变得清晰,老人专注的望着向他走来的青涩少年,眼眶中的雾气早已消散,慈爱成了嘴角的浅显弧度。老人的步子频率稍有加快,似是急着更清楚的看看少年。突然,他发觉快要走到他跟前的少年和眼前的一切好像被浓雾笼罩了,老人发了一下怔,步子却只是稍滞,依然满面慈和朝着朦胧了的少年走去。

  “爷爷,你又赢了村长吧?我就知道,爷爷最厉害,呵呵!”少年小跑着来到老人跟前,自然的牵扶着老人的左手臂,欢快的声音就在老人的耳边响起。

  “嘿嘿嘿,辰儿啊,说到下棋,不是爷爷吹,爷爷能甩村长好几个远云村。”此时和孙儿在一起的老人,说起话来有些顽童的味道。他说话的时候,眼睛转向身边的少年看,可是他的眼神却有着几分空洞,似乎聚不了焦。

  “那是那是,爷爷就是爷爷嘛!”少年目视前方,不时打量着四周,对于老人眼神未有察觉,只是接着老人的话茬乐呵呵道。

  “哈哈哈,得孙如此夫复何求啊。”老人似乎对孙儿的回答十分满意,哈哈大笑着发出一声感叹。这时他没有再看身边的少年,也目视着前方,不停打量着这个一片祥和的村子。

  “咦,爷爷,你这算是夸我?您不是一直对我的表现不满意吗?”少年诧异的转头看着老人,满是疑惑道。他可是清楚,爷爷虽说一向都很温和,甚至有点像个顽童,但从来都没夸过他的,一贯都是拐着弯表示他对他的不满意。因为老人说他力量还没有他大,七种通用语现在都还只是勉强掌握,字写得也没他好看,各种知识都只学了他的半吊子,总之几乎自己就没有啥让他满意的,不过除了做饭。其实李辰心里有些不以为然的,他认为爷爷现在还不能总是把他拿来和他比。尽管这么想,却不妨碍他的诧异。

  “怎么,高兴了夸夸你而已,有什么奇怪的。”老人似随意的瞥了孙儿一眼,笑骂道。而心里却有着一声长长的叹息,激起层层波澜。

  “好吧,您高兴怎么着就怎么着。对了,今天有你喜欢的菜哦,你猜猜?”少年听了爷爷的解释,奇怪也就不知道去了哪儿,毕竟爷爷很调皮嘛。此时走到了自家的院门口,他自然的将话题转到了今天的晚饭。

  “嗯,不错,就是这香味。辰儿这菜是越做越好了,特别是爆炒山猪肉,今天能解解馋了,哈哈。辰儿啊,爷爷觉得你都可以去常田镇做厨子了,要不哪天你去试试?”老人一走进院子,鼻子使劲的吸了吸,有些调侃的意味说道。

  “来来来,爷爷您还是吃您的饭解您的馋吧。这么虚伪干啥?菜做的好有错吗?”走进院子的李辰快速跑进屋子,一边给两人盛饭一边苦笑道。他可是明白爷爷说的是啥意思,这可算不得夸。他老人家喜欢吃好吃的,所以李辰在做菜方面投入过不少研究,这眼看着菜做的越来越好老人虽喜欢吃,却怕孙儿成了厨子,如是经常这么调侃他,望他警醒。毕竟人总是喜欢从事自己最擅长的行业,而目前李辰最擅长的就是做菜了。

  “嗯,你知道就好。哈哈,吃饭吃饭。”老人落座后打着哈哈道。尽管他知道孙儿明白,但依旧喜欢把上面那些话挂在嘴边。

  “对了,辰儿,哪天要是爷爷不在了,你就去找村长要一样东西。以后的路就靠你自己了,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活的好好的。”看着就要接话茬的孙儿,老人忽然认真的对着对面坐着少年道。

  “额,爷爷你瞎说什么?您怎么会不在?您现在才七十几,您一定能活到百岁开外的。”李辰觉得自己的爷爷似乎今天有哪儿不对,怎么突然说话这么认真干嘛?开始追求长者的威严?这不是扯淡吗。于是他立马抛却一霎的惊愕,也跟着认真道。

  “小屁孩废什么话,我说的你听着记着就是了。快吃饭,没大没小。”老人瞪了对面的孙儿一眼,认真的表情似瞬间崩溃,接着笑骂道。说完他便自顾自的开始扒饭,然后看着桌子上最大的浅灰色菜盘,此时的那一大盘子菜在他的眼里是那么朦胧,那里面盛着的就是他最喜欢的爆炒山猪肉,当他的筷子伸向菜盘夹菜时,筷子却撞上了桌面。

  “爷爷,爷爷?不会吧,您想什么呢?吃饭走神了?哈哈,我都没有过哦。”李辰有些惊讶看着爷爷的筷子夹向桌面,然后他注意到老人有些空洞的眼神,以为他是走神了,便有些打趣着道。说着,他却站起来把油光黄亮的猪肉夹了许多放到老人碗里。

  “臭小子,都敢打趣你爷爷了。吃饭吃饭,不知道食不言吗?”老人有一瞬的呆滞,却瞬间掩过,笑看着孙儿给自己夹菜,嘴里却是骂道。然而,只有老人自己知道他心里颤的厉害。

  ……

  黄昏的村口,夕阳平视着那棵大槐树,钨丝灯般的光芒将昏黄涂抹在了树下一群人的身上脸上。围着树下一个石棋台两边,每边坐着三两个,站着一大堆,还有几个小孩儿站在中间时而似是而非的盯着成了残局的棋盘,时而四处瞎瞄。整个场景热闹,却不喧哗。有一种平和的宁静氛围在弥漫。

  “咚“突然随着一声落子声,周围的人群开始有些躁动,似是在议论什么。接着一声爽朗的笑声响起,却是棋盘一边的麻衣老者发出。

  “哈哈,村长厉害,看来除了老李谁都收拾不了你啊。“这是麻衣老者的声音,声音中带着欢快和爽朗,丝毫没有输了的黯然。

  “嘻嘻,当然了,爷爷和辰哥哥一样厉害呢。“童言无忌,清脆稚嫩的声音在这开阔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空灵动听。

  “这小丫头,小鱼啊,你辰哥哥都管上你爷爷了?哈哈哈……“四周不知是谁这么打趣道。而棋台另一边的黄发老者,也就是人们口中的村长,却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小女孩儿,眼里宠溺延伸到满是岁月痕迹的大手,一把拉过小鱼抱在怀中。

  就在这时,突兀的响起一阵哭声,声音很年轻,却是悲伤的传染源。那哭声是那么的声嘶力竭,几乎片刻就成了沙哑的哭号,听着让人心慌神伤。

  “呀,爷爷,爷爷,那是辰哥哥在哭。“黄发老者怀中的小女孩儿听到哭声瞬间就弹跳而起,摇晃着她村长爷爷的大手,声音里充满了焦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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