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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泽幽幽醒来,仿佛在梦中已经过了几个纪元那么长,眼前依旧浮现那个白衣女子飞向黑色洞口的景象,只不过默默变淡,最终一切都明亮起来,眼前浮现的只是洞顶,但他心里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楚。余光处,一青衣人负手而背立于床旁。
“你醒来了。”那个人说道。
“你是谁?这里…是哪儿?”他想转过头去看,结果发现全身使出一丝力气都很难,只能没有气力的问道。
“你已经昏迷五天了,你先歇着,待我给你去弄点吃的,养足了气力,你再问。”语气平静,听不出一丝波动,那人快速在虚弱少年的眼旁消失不见。
他的眼睛很困,所以他把眼睛闭上,脑子也很困,所以不再去想,但他不能入睡,只能闭着眼睛不去想其他事情。
不知是过了多久,那青衣人回到了床前,少年慢慢的睁开了眼,努力的斜过头,这才将那青衣人看清楚,只见他扎着一顶黑色道髻,浓眉长须,眼睛凌厉有神,相貌堂堂,一脸正气,显得非常抖数精神,徐天泽感到眼熟,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单手端着一个石碗,石碗中腾腾冒着热气。
“来,把它喝了。”他扶起徐天泽,把石碗慢慢的靠近徐天泽的嘴。
徐天泽本来虚弱的不想吃东西,但他闻到一股清甜而又温热的味道,顿时让他有了食欲。碗里是透明绿色的液体,液体中夹杂着谷粒大小的黑籽,他顿时明白,这是一种不知名果子的汁液。
他张开了干枯的嘴,汁液缓缓地流进他嘴里,入口香甜而又不腻,还带有一种酸酸的味道,让人忍不住食欲大增,他苦涩的嘴里顿时充满清甜,一口气便将大半碗汁液喝光,顿时腹中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渐渐的这种暖洋洋的感觉扩散的全身,让他的身体也有些力气。
“那个…那个还有么?”少年有些脸红的问道。
“你大病初愈,不宜吃太多东西,先歇会,让药力先慢慢散发一会。”中年人道。
……
“你可以问了,你可以随便问你想知道的东西,而我只能回答我认为有必要回答你的问题。”青衣人面无表情道。
徐天泽费力的爬了起来,靠在侧面的石墙壁上呼呼地喘着大气,他开始问第一个问题。
“你是谁?”
“我叫姜真,我也是姜真。”
“这里是哪里?”
“离飞云村东北方向约一百里的一处山洞里。”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重伤垂死,被神树救活治愈后,却迟迟不能转醒,我只是在这个灵气浓厚的地方加快了你转醒而已。”
他回忆起自己失去知觉的最后一幕,一个疯子在他眼前奔来,貌似和这个人有点相似。自己竟然差点死掉啊,他不仅庆幸万分,幸好还活着。
“你和撞我那个姜…姜仙人是什么关系。”
“我就是他,他就是我。”在说话的时候,那个青衣中年人化为成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随后又变化回来。
少年人先是非常惊奇,充分感受到了道法的神奇,但随后不由得有些愤怒,他仍旧深刻记着当时刻骨的疼痛,但似乎最后一幕二胖还在他的手里,不由得就大声质问了一句。
“你把二胖怎么样了?”
“它很好,我没怎么样它,它现在在你家里。”
徐天泽怒气消减了一分,又说道。
“那你究竟是不是神仙?”
“不是。”姜真略为思索了郑重一下回答道。
徐天泽按压住心里增长的怒气,加重口气问道。
“你是那个怪物吗?”
“我是你口中所说的怪物。”
他挣扎着准备从石床上起来,结果发现用力的挪了半天,还是没有寸进。不由的放弃了,转过身体不再看他。
他沉默了一会,不过想起他伤心欲绝的表情竟然和他在梦中极为相似,不由的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纵然他不知道那个怪异的梦境是不是真的。
他无奈想到,反正就算自己好了也不可能跋山涉水走一百多里路,于是他放弃了执拗继续问道。
“你那天…那天下午为什么会成那个样子?”
“那天夜里,我在赶路到另一个地方,也不知道为什么躲不开,被一颗从天而降的东西砸中,摔了下来,就成了那怪物模样。不仅如此,我那时功力尽失,随后感到非常饥饿,我知道你们村子,所以就跑到你们村子去找东西吃。”他听到姜真竟然有如此离奇遭遇,不禁对他的恨意减少了大半。
于是他转过身来又继续道。
“那你为何带走二胖,为何发…发疯。”
青衣中年人沉默。
徐天泽见他不回答,便换了一个问题。
“你认识或是知道飞云村的仙子吗?”
“认识。”
“你可以给我说说她吗?”
“不可以。”青衣人回答的极为干脆利落,少年心中略有些失望。
“你知道神树为什么能救活我吗。”
“不知道,若是知道的话我就会去做。”
“那,你见过真正的仙人吗。”
“见过。”
“真正的神仙是什么样的?”
“返璞归真,这只是我的感觉。”姜真认真的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那你离神仙有多远?”
“不知道。”
“那您能教我道法么。”
“可以。”
“什么时候?”
“明天。”
“你…你今天为何这么怪怪的?”
“因为明天,乃至以后你都不会看到中年的我了。”
徐天泽,感到有些奇怪,不知道这两者有什么必然联系。
看见徐天泽不再询问,姜真便道:
“第一,有什么事我劝你最好今天就问,以后问问题都是要代价的,所需要的代价由我提出。”
“第二,你资质中上,悟性尚可,以后不可目中无人。”
“第三,你虽饮过我血,身体略有强化,但仍是肉体凡胎,那天如果我有功力在身,神仙也救不了你,因为你已经成为碎块。”
少年听到自己竟然喝过中年人的鲜血,不由得有些恶心,但随后又想到要割破身体来取血,那时要多疼啊,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刚才的一丝芥蒂就全没有了,看来这血液还不是普通血液,竟然有强化身体的作用。
“第四,我只会教你一种最低层最基础的纳吸之法,如果你想去更深的学习,天下修行门派,修行法门无数,你可以自行去学习,我会送你一件东西,虽然稀有但绝不是什么旷世神器。”
“第五,且不可用道法为恶,且不可叫我师傅,今后就叫我姜真人吧。”
“第六,我对不起你。”中年道人向少年鞠了一躬。
少年对老者的坦荡有些敬佩。
“第七,现在你反悔还来得及,一旦决定就绝无悔改可能,我的要求没有达到,就会受罚。现在,由你决定。”
“我愿意和你一起修行,还要去天下最大的玄霄宗去学成像你一样的人物。”徐天泽下定决心,内心深处再也不愿在体会那种令人绝望的心情,那简直比自己被撞时的疼痛都还难受。
“好的,一切从明天开始,今天时候尚早,一个时辰后我就会带你回村,向你父母以及村里人辞行。”
说起父母,他们一定担心死我了。他有些想念他们。
徐天泽突然想起了他的三尾小虎,不禁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可不可以带着二胖?”
中年人怔了一下,随后道:“这是你自己的问题。”便转身离开走了出去。
少年人心里一阵欣喜,随即却有些不舍。
一个时辰后。
姜真从外归来,看见少年眼睛望着别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该走了,记住,抓紧我的手,免得你自己掉下去。”
少年“啊!”的一声,被吓了一跳。这才回过神来,不由得在回忆刚才中年人所说话的内容。
但不等他回忆起刚才中年人所说的话,只见他的手被一只带着温热的大手紧紧裹住,随后手掌心里传来一股热流,他身子一轻,就飘了起来。
一股力从手掌传来牵引着使他从洞中飘了出去,随后斜向上飞去。
阳光有些刺眼,但晒在身上确实很舒服。暖暖的风迎面扑来,夹杂着不知名的花香。
他看着离地面越来越远,巍峨的山峰也渐渐被他踩在脚下,慢慢变小,此时,天空不需仰望,伸手便是云朵,他心里顿生豪迈之情,心想自己一定要成为姜仙人这般人物。
这时,迎面而来的风突然变大了,他身体倾斜了一下,心里一紧。
不敢有丝毫松懈注意力。
百里之遥,片刻便至,他落地的一刻感觉有些不真实,似乎还在回味刚才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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