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电视剧中男女主人公“海枯石烂‘地老天荒”的铮铮誓言,蓦地想起了那个胖胖墩墩的身影,想起了那个曾经时刻给大家带来欢笑的毛头小子,记忆中的那张面孔,渐渐清晰了起来。
说是铁汉,一点也不过分。结实的身板,勇敢无畏的魄力,粗犷的手法,还有那极其细腻的心思,造就了一身铁骨的他。即使面前狂风暴雨、天塌地陷,年轻的他也丝毫不畏强暴,勇于斗争。麻新平,平淡朴素的名字,却无时无刻不在诠释着一个英雄的深刻含义。那样的光芒灿烂,那样的放荡不羁。外貌早熟的他注定逃不脱命运的安排,宿命中的那颗星星还是如期来到了他的身旁,无比耀眼的光芒下,他深色的眸子发出了幽绿的光。内心春天的藤蔓开始悄然蔓延,温煦的阳光眷顾的照耀了这颗朦胧的心,一夜的春雨荒诞的滋润,幼小的芽儿疯狂地长成了万壑春藤绕。是的,他早恋了。
夜晚,无风。初三七班的教室里静悄悄的一片,六十个疲惫的身影静静地伏在桌上,苦思冥想地做着艰涩的数学、物理,孩子们的眼里满是倦怠,没有丝毫精神可言。月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幽幽的照在后面第三排的桌子上,月色笼罩下的女孩素颜如雪,正在认真地写着单词,短短的头发覆着半边雪颜,幽亮的光线中那样的安静美好,宛如一朵清晨出水的莲花,宠辱不惊。想是看过她的男子,都是还想看第二眼的。除了天赐的美貌,她还有一个诗情画意的名字,李雨涵。
靠墙的角落,暗暗的灯光下,一双幽绿的眼睛正在默默地注视着月光中沐浴的女孩,仿佛看着远古的绝色的美人慢慢走进他的心里,一寸寸地溶入他的血液,化为一体。忽然,女孩抬了一下头,瞬间四目交错,雨涵惊愕地闪避过了那道火一般的目光,西天的红霞慢慢地浮上了雪白的脸颊,璀璨至极。角落里慌乱的神情不知所以,急速的转过了身子。心如撞鹿,蹦蹦乱跳。后面女孩娇羞万分,波澜起伏,一个胆大的念头瞬间闪过“莫非,他。。。。。。”
再也看不进去书,再也做不出题,内心纵横交错了。如花的年龄,如雨的季节,烂漫的春天里,和煦的风,又怎能让人像浮云般那样宁静呢?可是,可是。。。没有可是,对,从来没有可是的。心情像湖水一般平静了下来,又翻起了课本。八点,十分,二十,半,李雨涵又一次抬起了头,一张素颜如莲花的盛开。又是那道光,那道幽绿的光,那道闪电的光。他,还在看?是的,还在。雨涵眼里闪过惊诧,瞬间化为冷冷的漠然,深深地瞪了一下。
清晨,语文课,老师有感情地朗诵着海燕,“海燕,高尔基在苍茫的海面上,像黑色的闪电。。。”“哈哈哈!”台下哄然。李雨涵也微微翘起了嘴角,娇媚万分。忽然一瞥眼,又看到了那道阴魂不散的目光。额!“怎么办?”内心一个焦急的声音道。难道,难道?
下午自习,大家都在安静地写作业,李雨涵如是。角落里不安分的光不知在什么时候,又幽幽的绿了起来,像是三月的春水,又像是九月的秋水,温柔而腼腆,绵长而冗杂。终于,魔力似的,李雨涵抬起了头,四道闪电瞬间纵横交错,电光石火,硝烟弥漫。“过分,你还看!拿我当什么?”李雨涵腾起了身子,优雅地走出了教室。“咚咚咚。。。”心里跳了起来。不过十分钟,门开了,素颜如雪,李雨涵,女仙归来。角落里一颗石头落了下来。就在此刻,门又开了,一张枯竭般的面孔,一个干瘪的半老头,干头。是的,干头大人,七班的绝对统治者,因身材矮小,面容干瘪,班里同学赠“干头”荣誉称号。他这次前来,是为了?众人心里打起了猜疑。李星星吓得面如土色,刚才自己捣了一下同桌苏烟一把,定是被那干头看见了,这下子毁了啊!干头的手法他是知道的,那个瘪老头,就像公输班那样桎梏啊!落在他的手里,只有死路一条。然而。。。干头走上了讲坛,缓缓开口“你们不好好学习,都干嘛呢?这么吵!”教室里慢慢踱了一圈,拉开了门,众人松了一口气,“麻新平,你出来一下。”啊?麻新平?怎么会是他?到底怎么了?麻新平吓得面如土色,战战兢兢的随了出去。吱嘎一声,一道褐色烂门,隔开了两个世界。
蔡若夕偷偷捏了一把王康伟(高二学校统计档案,王三水改成了官名王康伟,以后就都叫康伟吧),“康,你说麻包怎么了啊?”王康乐悄悄地挤了下眼,道“李雨涵刚出去,紧接着班主任到了,然后麻包被叫走,似乎这一系列都深有联系啊!难道是。。。”“哦,我知道了,肯定是麻包暗。。。”蔡若夕还没说完就被王康伟堵上了嘴,“嘘,别乱说,小心被王勋锋听见了就不得活了。”“恩。”教室又恢复了平静。教室外面,晚照灿烂,和风熏面。老头突然开口了“麻新平,我问你个词,你给我解释一下。”“啊?”麻新平睁大了惊诧的眼。“性骚扰是什么意思啊?”“这个,这个,我也不清楚啦!”麻新平偷偷作笑。干头一下子发怒了,一个重重地耳光就扇了过去,“还笑,你不知道,人家李雨涵怎么跑来跟我说你对人家进行持续性性骚扰?”慌乱的神情打乱了麻新平的步子,踉跄了一下,面目通红,无言以对。台阶上的老头怒不可言,双目尽赤,大声吼道“明天把你老爸叫来,我好好谈谈。”语毕,泱泱的走了,留下麻新平一个孤单的身影,天地间显得那样落单,那样无助,那样无语。
却说蔡若夕口里的麻包,是班上同学给麻新平起的绰号,很是亲切。麻包这次也算是栽了,栽在了一个十六岁小姑娘的手里,他心有不甘。堂堂顶天男儿,被玩弄于鼓掌之间,怎生能甘?然而,明天的家长会谈怎么弄?对了,找老大。这老大指的是李星星了,这李星星能谈会道,善晓阴阳,是个十足的人物。“老大,你一定要帮我啊!”恳求的目光打动了李星星脆弱的心灵,“好吧!”第二天中午,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汉子和麻新平一起走进了校园,直奔干头房间。吱嘎一声门开了,一张热情洋溢的脸“张老师,你好你好!”“哦,是麻新平家长啊。快坐快坐,呵呵。对了,麻新平,你去班里吧,我和你爸爸聊聊。”麻包只能默不作声溜之大吉了。张老师砌了一杯茶,递给了中年人。“这次让您来呢,我是想谈一下您对孩子教育的问题。。。”还没说完,中年人就抢话了“这个兔崽子,他要是敢不听话,我打死他!”“啊?呵呵,您先别这么激动,麻新平其实表现挺好的!”“他要是敢不听话,我就打死他!”说着,中年人拿起了桌上的一个浴缸观摩了起来。“麻先生,麻先生”“哦,您放心,这个小兔崽子,他敢不听话,我就打死他!”“呵呵,麻先生您真幽默。”“小兔崽子!”“我想我们的谈话非常成功,希望以后能共同促进孩子的进步。”“哦,他敢不听话,我打死他!我可以走了吗?”“哦,可以了,您先忙吧!有空再聊!”“张老师再见!您放心,他敢不听话,我打死他!”额。。。看着走远的背影,干头一头雾水,哪里知道这是李星星搞的鬼。原来这中年人哪里是什么麻先生,是李星星家房东院子里盖楼房的一个民工,受李星星盛情邀请、麻新平两包红兰州酬谢,才答应出面摆平干头的,至于他说的那句话么,当然是出自。。。呵呵!
风雨过后,晴空万里。“你还爱李雨涵吗?”李星星问。“爱。至少十年不变。”斩钉截铁的答道。“呵呵,值得吗?”“值!”年轻少年如此的回答,时间都打了一个寒战,能坚持多长呢?沧海都会变成桑田,何况红尘痴梦?何况渺小的你我?
2007年,十月某日,黄昏。残霞满天,清风送爽。四个美目少年谈风论月,趾高气扬。“你还爱李雨涵吗?”王康伟问。“爱!”“你敢表达吗?”李星星问。“敢?他哪敢?”王璇龙抢答。边上的少年急红了脸,“谁说的?我今天就敢对她说。”“真的假的?”李星星撇嘴,一脸质疑。“你们敢叫出来,我就敢说。”麻新平斩钉截铁。“好!”李星星、王康伟、王璇龙三人进了楼,八班门口,“同学,麻烦叫一下你们班李雨涵好不?”一个黑黑的大个子推开了门,“李雨涵,有人找。”瞬间,王康伟三人迅疾逃遁。门开了,倩影入帘,素颜如雪,一尘不染。她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拐角处的麻新平,缓缓走了过去。“什么事?”声音冷冷的。“我,我,”麻包一下子急的满脸通红,结巴了起来。“没事我进去了。”女孩转身欲走。麻包一着急就抓住了女孩的手。“你,流氓!”女孩震怒。“我,我喜欢你!”结巴道。“你听好了,不。可。能。”一把甩开了男孩的手,远去了。墙角的三个人睁大了眼睛,不可置疑的看着痴在当地的他。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他慢慢走了出来,邋遢着脑袋,步子迟缓而笨重。心里仿佛灌了铅一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你没事吧?”李星星关切的问。“哼!”麻新平头也没有回,径直出了校园,难道他不上晚自习了?
第一个晚自习下了之后,王璇龙看老师不在,直奔网吧。黑暗的角落里,一张悲伤欲绝的面孔,昔日的阳光哪去了?“麻新平,你没上自习?”“恩,我来打游戏。自习没什么上头!”“哦!咦,你衣服怎么湿湿的?”“头很热,我把一桶凉水灌了下去,清醒下。”王璇龙惊诧至极,“不是吧!你疯了啊?”“疯了更好!”唉。。。天不作美,夫复何能?
次周噩耗传来,李雨涵名花有主,探花郎王勋锋。王勋锋,干头门生,麻包同窗,生的俊美,擅长打篮球,尤其是那一招炫目的后仰,也只有当年的杨奇帅才能比及了。怪不得!怪不得!美女英雄,才子佳人。耳不忍闻,大家默不作声了。麻新平开口了“我放弃了,没意思。”“真的?”王康伟问。“恩,真的。”“你不是说十年不变么?”“可是我也不会挖人墙角,见缝插针。”“这话说的,必要的针还是得插啊!何况有缝!”康伟道。“不必了!”沉默,千年的沉默。不欢而散。
高二,远比高一有趣得多。昔日的腼腆少年长成了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英雄,早年的爱情观也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相信谁也没有忘记七班的另一个小女孩,蔡若夕,深深痴迷于王康伟的那个。皇天有眼,在麻新平彻底失败后的新学期,这个女孩被安排到了他的身边。几周的愉快相处,爱慕的情丝缠绕了那颗沧桑的心,他爱上她了。那样清晰,那样清澈,不容置疑。然而,当年的誓言他忘了么?十年不变!不挖墙角!如今,如今才几年呵?如今怎么也挖起了墙角?李星星听闻哈哈大笑“王康伟亏他仙人,教别人要见缝插针,如今插到自己脚趾头上了吧!哈哈哈”王康伟气急败坏,“才没有呢!我才不管呢!”却说这蔡若夕,当年年纪幼小,不谙世事,其貌不扬,只是个傻兮兮的小丫头,一心作王康伟的小跟班。而今岁月变迁,时光涂抹,她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如出水芙蓉、暗月仙子,娇媚不可胜收,也难怪麻新平芳心烹动。此外,班里明追暗恋者不计其数,白天里看似祥云万丈,黑夜里喋血街头啊!
一日,月黑风高,麻新平裹紧了衣服,疾步前行。忽然五个黑衣人年围了上来,不由分说,一脚撂倒,按在地上拳脚相加,惨不忍睹。突然,听得一声怪叫,一个黑衣的跌倒了下去,原来是麻新平混乱中拾到了一块砖头,来不及看就拍了下去,众人惊异,落荒而逃。三分钟后,战斗结束,强暴未遂。麻新平打红了眼,迎风而立,衣袂飘飘,双目绝眦,青筋暴露,欲直追穷寇,却又想起了什么。疾风而去,五分钟之后,出了宿舍,只穿了一件线衣,天啊!这么冷的天,冬日的夜晚啊!难道是传说中的破军?杀戮之神?但见黑暗的街道里亮起了一道炫目的光一闪而过,那是什么?是刀?对,没错,是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在黑夜里泛着冷光,寒意*人。空旷的街道已不见了人影,刚才的暴徒已逃窜到远方。是谁?谁要打他?难道?不!可是。。。十字路口,一个身影闪过,是王康伟,这么晚了他还在干什么?对了,定是他。蔡若夕不就喜欢他么?不由分说,冲了上去,一道极光划过,王康伟吓了一大跳,踉跄倒地,炫目的菜刀砍在了他身后的一颗小树上,金戈无锋,入木三分,脆弱的树干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麻包魔性大发,挥刀再次看来,王康伟竟吓得不能移动半分,眼看着菜刀落了下来,“当”的一声脆响,一页木板飞来隔住了刀,原来是王璇龙从商店里出来,急忙抓住人家的垫门板扔了过来,王康伟这才幸免于难。“你疯了啊?”王璇龙急忙抓住了麻新平,“怎么回事?先别冲动!”“这小子叫人干我,我非砍了他不可。”麻包怒吼。“冤枉啊!我没有啊。”“康肯定没有了,我们那么熟,他怎么会呢?何况我和他今天一直在一起啊。我作证。”“哼!最好不是!”麻包挣开了拖拽,持刀远去,消失在了浓密的夜色里。“康,你没事吧?”“差点没命了啊!你看那棵树啊!”顺着王康伟指向,王璇龙看见了树上那道砍痕,天神啊!这,,,如此疯狂的人啊!自此以后,王康伟视那棵小树为救命恩人,平时浇水施肥,每逢节日美酒祭奠,水果供奉,从来不曾怠慢。
消失了很长一段岁月,再也没有麻新平的消息。一天,学校报出一个惊天新闻,某班某同学在网吧公然看黄色视频,被派出所警察叔叔当场抓获,警笛嚎鸣,带回了局子里问话。这可真是的,果然惊天地泣鬼神啊!据相关人士透露,此生名叫什么平,大家众说不一。李星星眼里突然闪过凌厉的光芒,“怕是麻新平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有什么看的啊?”王康伟痴痴地问。李星星猥琐地道“你想啊!那场面,嘿嘿,我一想就欲火中烧啊!”“哈哈哈,你怕是欲罢不能么!”王璇龙笑着答道。“你估计怕看过么?”李星星反问。“我,看个辣椒啊!眼睛闭上,啥都能想的来啊!”众人大笑。李星星顿了顿又道“麻新平估计这回惨了啊!得接收警察叔叔的批评教育了。”呵呵呵。当天晚上,麻新平突然出现。李星星迎头相问“听说你看黄色被警察抓了啊!哈哈哈哈”麻新平一脸怒色,“放他妈的狗臭屁,不是我。是张满平啊!”“哦,我听人家说是什么新平啊,还以为是你。哈哈哈”“哎,我就命苦死了,别人看了受罪的是我,天理何在啊?”李星星哈哈大笑,“既然洗不清了,你哪天也去看一看么,报报仇,也不白冤枉一场啊!”王璇龙和王康伟笑的直不起腰来,麻新平脸色突变,一脚踢去,李星星早已脚底板抹油溜之大吉了。一击不中,看着远去的身影,麻新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夹杂着说不出的无奈。夜色啊,拥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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