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闻言老教主暴毙,认为新任教主年纪尚轻,根基不稳,是一举歼灭的好机会。
便由‘琅奥城’为首,率武林群雄前来围剿,哪料到,一场战役里,大举进犯所来的武林高手,居然没有一个活着出去的。
南宫夜零一战成名。
有幸撑着半口气逃出去的,什么线索都提供不了,只是惊恐地喊道;“鬼......魔鬼......”
自此以后,‘冥界邪魅’这个称呼几乎让江湖所有名门正派人人自危,让各领风骚自命不凡的所谓江湖大侠闻之丧胆。
不过,在南宫夜零统领的‘冥界神教’九年里,只要没人招惹上门,南宫夜零并没有大举进攻过武林任何门派,甚至没有侵犯过他们分毫!
南宫夜零的这些漠视,让一些地位较高的教众颇有微词,认为他胸无大志,安于享乐,白白错失一统江湖的千秋霸业。
事实上,南宫夜零也的确很满足,他安逸地生活在峰山之上,尽情享受着前呼后拥,一呼百应,酒肉丛林的日子。
偶尔无聊找来几个美女,享受几次鱼水之欢之后,美女死了,他又换一个。
五年前,在南宫夜零二十二岁的那一年,某一天夜里,他忽然发出惨绝人寰的哀嚎,教中弟子去一探究竟的时候发现他莫名其妙失踪了,众人猜测,教主定然遇害,顿时教中群龙无首,人心惶惶,全乱成一团。
半个月以后,南宫夜零却突然又莫名其妙回来了,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只带回来了年仅十六岁的墨月霏,然后草草向教众敷衍解释了两句,说是,当天夜里,他被不知名的蒙面高手闯入生擒了,路上偶遇墨月霏,是墨月霏救他脱险的。
冥界十位长老和其他地位颇高的教众都只是冷哼一声,敢怒不敢言。
普天之下,武功在他之上的,几乎没有,倘若真有,连‘冥界邪魅’都被擒获,凭个年仅16,又非江湖中人的黄毛小丫头,就能救他脱险?鬼信!
答案显而易见,不过,风流教主,游戏人间,寻花问柳罢了。
逐流倒没有那些位高权重的长老教众好似被人戏逗,因而生出气愤的情绪,他只是单纯的为墨月霏叹息,好好的一位平凡女孩子,偏偏沾惹上‘邪魅’。
他认为,墨月霏的结局不过跟其他被南宫夜零命人带来的美女下场一样,软玉温香之后,不过一具冰冷的尸骸。
但是,五年过去了,南宫夜零二十有七,仍旧病怏怏的好好活着,没见他再经历一次生死劫,自然他也就没有任何可以被击败的弱点了。
墨月霏年龄也有二十一岁了,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可是仍却毫发无损。
南宫夜零体内有世间奇毒--冰丝寒毒,根本不能和女子行使周公之礼,如果耐不住寂寞,忍不住冲动,自然会害了卿卿性命。
那为什么墨月霏会独独除外?直至今日依旧完好如昔毫无异常?难道,南宫夜零从来就没碰过墨月霏?
南宫夜零为什么不得到她?
答案只有一个;他在乎墨月霏的命,他不想墨月霏死!
一度,逐流以为南宫夜零对墨月霏跟其他女子不一样,但是现在看来,纯属是他想多了。
“墨月霏啊墨月霏,你为什么要拿自己性命赌在南宫夜零心里的分量?天知道我有多不想杀你。”逐流在心里想着,转身出了‘冥石洞’。
男人就是这样,权欲和女人的抉择,他们更痴狂于前者。
南宫夜零远远注视着逐流走远的背影,很久。
然后他这才屏退了两侧四位护法使者,幽幽开口道;“出来吧。”
南宫夜零手握拳头靠在唇边,他这样能让咳嗽的声音减得小一点,然后这才尽情地轻轻咳嗽起来。
“教主真要杀了墨月霏?”山洞石侧一角走出一个衣衫褴褛的农夫开口问道。
南宫夜零眼神犀利地瞪了张贤一眼,冷冷说;“你只需做好分内之事即可,其他事情,不必过问。”
“那教主还打算救墨月霏吗?”张贤凝视着南宫夜零问道。
“你说什么?我不是叫你留在她身边誓死保护她吗?她怎么孤身到了洛阳你也没有任何消息?现在她又有何危险?”南宫夜零苍白的脸色显得那么冰冷。
“她是悄悄离家出走的,事发太过突然,属下只计划着怎么不被怀疑得接近她,好一路光明正大的跟随保护,并未来得及回禀。”张贤低垂着头回答道。
南宫夜零幽幽叹了口气,嘴角似有若无般带着点丝丝暖笑,轻轻说道;“她还是那么倔强。怕是在家又受了她二娘的气,所以才决定一走了之吧。”
随即,南宫夜零那丝暖笑转瞬即逝,声音突而变得异常冰冷,道;“她现在出了什么事情?还*得你非来见本尊解救不可?”
“他被掠云的软剑所伤,薛枫虽然护住了她心脉控制了毒性蔓延,我找来的草药,也只能暂时压制她的毒发,但未研制出解药。普天之下,能解掠云的毒,除了他们‘噬血三魅’,就是教主您了。”张贤心惊胆战地低着头回答道。
半晌,南宫夜零并没有作出任何回应,张贤也不敢抬头观察南宫夜零此时的表情,他只好硬着头皮诚实地解释道;“这些年教主只让属下暗中保护墨月霏却从不让人知晓,我的责任就是保护那女娃安全,如果我要救她,教主现在又下令杀她,那么我肯定就不能直接问三魅讨解药了,不然我必然暴露身份,所以......”张贤没有继续说下去,活到这么大把年纪,戎马半身过得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他懂得,知道太多,会死得更快。
“所以,你既已经来了也不敢觐见,只能等三魅走了,问本尊亲自讨解药,不管本尊要不要救墨月霏,是不是真心要置墨月霏于死地,你也都保全了你自己,反正你既完成了任务,行使了使命,也并未违抗教命,而且,还贴心的保全了本尊言出必行的权威。”南宫夜零温和的淡淡一笑,继续道;“张贤,你很聪明。”
“教主饶命,属下对教主忠心耿耿,还望教主明察。”张贤突然双膝跪地,依旧低垂着头说道。
南宫夜零长身而起,缓缓走到张贤身边,伸出手来轻轻扶他起身。
张贤受宠若惊,这才抬头注视着南宫夜零,只见他那满头的白发顺在一袭血红色纱衣之上,苍白的脸色毫无人气,却有着如此年轻英俊好看的脸庞,便一时看呆了。
“九长老,你这是干嘛?你是厉飞叔叔最好的朋友,当年我南宫家满门被灭,要不是厉飞叔叔把我从那群禽兽手里救下,何来我南宫夜零的今天?我登位那年,厉飞叔叔他老人家把我交给你,让你辅佐我处理教中大小事务,你跟了我这么久,劳苦功高,我为什么要杀你?小侄是全心信任你的才对,不然这些年怎会派你去暗中保护墨月霏。”南宫夜零依然温和亲切的笑着。
张贤点头恭维,道;“是,多谢教主信任。”
张贤何尝不明白,以南宫夜零如今的地位,虽然怕他的人很多,但不管是不是真有着与他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还是出于正邪不两立,亦或只是为了扬名立万,恨他,想杀他的人更是多如牛毛,所以,南宫夜零深知自己不能有弱点。
如果,他过分关心墨月霏,那迟早有一天墨月霏必然会被江湖论道,不管谣言真假与否,江湖之中总会有无所不用其极的人,一心只为控制墨月霏,让她成为用来牵制攻击南宫夜零的砝码!
邪魅南宫夜零,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可是有一点张贤想错了,南宫夜零并不担心自己会被任何人牵制,因为普天之下没人能伤他分毫,南宫夜零只是担心墨月霏的安全。
当初墨月霏跟着南宫夜零来到峰山之巅,一个星期之后,墨月霏终是坐立不安,最终的去留抉择,墨月霏还是难舍她的家,她的亲人。所以,南宫夜零不能在她身边时时刻刻保护她。他只怕墨月霏因为跟他有牵绊便每天都得活在被人陷害的担惊受怕之中,让她和她的亲人从此以后再没有平静日子可言。
这不是他所想要的。
所以,这个‘必杀令’对于墨月霏而言,不得不下!
因为他清楚,安插在墨月霏身边的张贤,就是她安全脱身的保障!
“如果,三魅真的要置墨月霏与死地,你会怎么做?”南宫夜零亲切地笑着,眼神很清澈,语气也很温和。
“就算老夫拼着一死也绝不会让墨姑娘有半点闪失。”张贤慷慨激昂地说道。
“可是,现在,你已经让她有闪失了。”南宫夜零笑容突然消失,语气冷冷道;“张贤,你失职了,知道吗?”
“属下知罪,下次,下次绝对......”
“哼!还有下次?”南宫夜零一拍软椅扶手上那雕饰的麒麟头部,打断张贤厉声说道。
“不会,绝对不会再有下次,墨姑娘会一直安全下去。”张贤不住地擦着额头直冒的冷汗,全身发冷,他莫名其妙地畏惧着眼前这位阴晴不定的年轻教主。
“接着。”南宫夜零声音一出,张贤只听“嗖”地一声,本能得用手接住了南宫夜零扔来的蓝色瓷瓶。
然后,南宫夜零平静地说;“她玩够了,就找借口送她回去,从此别再让她沾染半点江湖是非。”
“属下领命。”张贤回道。
南宫夜零深深叹了口气,幽幽开口道;“其实,她父亲真的对她很好,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啊?”张贤莫名其妙地疑惑出声。
南宫夜零并不想解释,他只是淡淡道;“速速回去吧,别让任何人看出端倪,生出疑心。”说完,他又轻轻咳嗽了起来。
“属下告退。”张贤准备转身离去,南宫夜零忽又叫住了他,道;“等等。”
张贤转头凝视着南宫夜零,静待他下一步指示。
“现在,你既然就在薛枫身边,那就去打探一下他手里那块‘赤血壁玉’的真假?薛枫又是从何而得?追出幕后献宝之人,活着带回来。更重要的是去查查‘琅奥城’是不是和二十年前‘北省剑侠--南宫离’被灭门一案有关联?”语毕,南宫夜零用拳头捂着嘴唇,继续猛烈地咳嗽起来,然后不等张贤回话,南宫夜零衣袖一拂,示意张贤退下。
张贤领命离开。
南宫夜零脸色苍白,神情黯然,一袭红衣衬着一头飘逸得白色长发,孤独得让人觉得触目惊心,他的身影显得那么不真实,好似一缕幻像。
咳嗽停罢之后,他一口鲜血喷出,然后冷冷开口,道;“二十年了,我也整整追查了二十年,老天爷,你还能让我活多少个二十年?”南宫夜零面色苍白眼神冷冽地低言倾诉,他软软的瘫在软椅上,缓缓地闭上双眼,他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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