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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吴起皱眉问。
光头嗤笑一声道:“不然你以为自己怎么会如此简单的就看到我延伸出去的‘冥想光辉’,那可是要人命的啊,现在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吴起尽量组织语言,详尽的将其复述了一遍。
光头黑衣男子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没有表示明确的反对或者是认同,只是有些意兴阑珊,他说道:“看来我是真的不适合说教啊,真的,还是做起来比说起来更有用。”
说完,一只手伸过来,一把攥住吴起的后领,御风兽的侧面打开一个口子,直接将男孩给扔了出去!
御风兽的速度何其快,哪怕吴起血脉觉醒后皮糙肉厚,在疾驰中被丢掷在地,仍然整个人都给摔闷了,身体与地面硬碰硬结结实实的摔砸,一大股气憋在胸口,在地上尘土飞扬的打了一阵滚才缓过劲来,从地上颤颤巍巍的爬起来,人已经灰头土脸,蹭出数道血痕,狼狈至极,索性没有重伤。
御风兽缓下来,光头男子从天窗悠悠探出脑袋,说道:“咱们不废话了,该说的话也都说了,现在是下马锻炼的时候了,接下来你就用两条腿跑吧,我会让御风兽始终保持在你可以看到的距离内,什么时候不跑了,什么时候可以休息,由我说了算,我没有说,你就给我一直跑,不服气,来打我,打得过,你是老大。”
吴起没有吵闹,他早有准备,光头也说过,训练会很严酷,可这未免也太突然了!这些大人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御风兽再次加速动起来,吴起立刻凝神,迈步,奔跑起来!
一时御风兽六足如飞,吴起在后面吃灰,他才知道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个大家伙的速度究竟有多快,哪怕是现在减下不少速度,依然让他望尘莫及。
那个光头家伙的声音再次飘渺传来,“小子,血脉也觉醒了,窃渔术的瞳子我也都给你了,说到底,这些对现在的你来说都只是陌生的外物,哪怕现在已经融入你的血肉里不可分割,但不知如何利用起来,依然和废物没什么两样,自己多用脑子想想吧!”
也许是废物这个词深刻刺痛了吴起,比起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更甚,他瞪大双眼,神情克制,他放松全身,奔跑间四肢协调有序,尽量不让自己忽快忽慢,而是始终可以保持在一个恒定的程度,这很困难,但才刚刚开始,他不急。
他一心两用,一边调节身体,一边扫视目力范围所及,一切尽收眼底,他看到在真实的世界之外,还重叠着一个相似的世界,就像紧密相连只有分毫之差距的残影,像是头晕目眩时的错觉,但吴起知道这不是错觉,他的眼睛已然不同,被强行加进去了些什么,是什么还不清楚,就如那个光头所说,他还只是稚童耍剑,他需要成长。
他一面奔跑,一面细致观察御风兽上重叠的残影,时隐时现,极不清楚,他眯起眼睛,高速狂奔中一个踉跄滚倒在地,身体立刻蜷缩成一团,保护好头部,同时单手锤地,单脚蹭地,减慢前冲惯性,止住身形,抹了一把脸,将垂下来的头发撩拨到后面,看到御风兽的庞大身躯远去如一个黑点,急忙追上。
御风兽上重叠的残影意味着什么,他琢磨不出,只有将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身体的控制调节上,肌肉散发出热量,血液加快流动,他一呼一吸,腹部起起伏伏,双腿犹如两条弹性十足的劲弓,与地面完成一次圆满接触,立刻又分离,交错间再次脚踏实地,如此快速转换,双腿至脚所产生的力道清晰反馈到他身躯各处,将部分力道散去,之后他会试着让双脚与地面的接触时间长一点,再轻轻跃起一线微妙高度,双脚同时离开地面,划出去一道很小很小的弧度,将阻力完全卸去,更减少了路途,虽然微不足道,但无数次的累积也不容小觑。
双手的摆动也很有研究,在高速连续的奔跑中需要它们来保持平衡,还可以间接控制移动方向,于是他微微曲起双臂,双手并起,减少风的阻力,犹如划动水面一般的摆动。
除去四肢还有身躯,吴起把身躯当成延展在外的四肢,完全舍本逐末,任由四肢的惯性控制身躯的运动。
还有胸腔里跳动的心脏,扑通扑通扑通,到了后面他就只能听到心脏的跳动,仿佛整个世界只有它的跳动存在了。
要完全做到上述的这一系列动作非常困难,事实上在不断的实验中,每做到一点小调整,就算它是正确的,吴起也总是不免会跌跌撞撞改变的很辛苦,不少多余的动作已经成了习惯,哪怕一次改过去,下一次一个不注意又会遭罪,而在剧烈运动和极限状态下,最难以保持的就是注意力和理智的思考能力了。
每当他觉得快要不行,要昏过去,要倒下了,每当汗水湿透全身,打湿他的头发,肌肉的酸痛和麻木,更糟糕的是逐渐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每当连强韧的意志与血脉觉醒的优势也不足以支撑自己的时候,御风兽总会心有灵犀的停下来,一只手会将他给扯进去,丢在柔软的兽背上,但就算是到了这种时候,光头依然不会放过他,他不让吴起瘫倒了放任自己的身体去休息,而是强行将他拽起,让他把牙咬碎了也不要立刻就休息,而是让他围绕着整个巨兽内部走上至少三圈,虽然范围一点都不大,但已经是精疲力竭被榨干到点滴不剩的吴起只要一没有外力的支持,就毫无悬念的瘫倒,身体已经完全不是自己的了,这是他唯一的想法,想要喝水……
最后光头只好说让他就这么在地上手脚并用爬上三圈也行,吴起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就昏过去了。
每次都是被一盆冰冷的水浇醒。
“过去多久了。”每次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三个多小时。”光头黑衣男子不知从哪里找来用之不竭的纯水,递给他一桶。
吴起痛快的往嘴里灌着,像是洗了一个痛快淋漓的澡,精神焕发,当他第一次昏倒醒过来得知只是昏迷了区区三个多小时,感到万分惊诧,按照他的感受,简直要睡上三天三夜才能弥补损失,结果只是三小时?而且不是一次两次,每次都毫无例外,休息三小时,身体和精神全部恢复到巅峰的旺盛状态。
光头男子不以为然道:“这只是血脉觉醒的优势之一,还是很微不足道的一个,以后,你会把这种发现当成一个乐趣的,而现在,既然休息好了,继续去挑战极限吧!”
不等吴起抗议,就被干脆扔出去。
吴起在半空头上脚下,双掌按地,巧力一撑,一带,双脚也紧跟着地,四肢一并落地,稳稳着陆,现在顶多就是手心擦破一点皮,睡一觉醒来这点小伤就好了。
少年抬头看了一眼光芒万丈的太阳,久不经日晒的苍白皮肤在数日的训练中被涂抹上一层健康的颜色。
他咧嘴一笑。
全力奔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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