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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芳草地尽头,矗立着两尊高耸入云的大山,像是两尊啸月的天狼一般,互为犄角,背对蹲坐。还未靠近,便有感受到一股冲天的煞气。
平原上万马奔腾,旌旗招展,枪戈林立,井然有序。粗略估算,怕是不下万数,黑压压一片看不到尽头,交相掩护,层层列阵,将那两座高山包围得水泄不通。
大风云扬,晨光照在那黑色的旗帜上,无数烫金的“单于”二字在阳光下闪耀着刺目的光芒。
“单于?”秦开心中不解,讶道:“匈奴?匈奴人怎么来到东胡了?又为何包围了封狼山?”
田琳思忖片刻,面色微变,道:“封狼山距飞神城有一千三百里之遥,离匈奴左谷蠡王的东角城却只有一百五十里,怕是东胡和匈奴早就窜通一气了,匈奴大军应该是冲着你来的。”
秦开暗暗道:“前些日子赵老婆说楼烦、林胡已经亡国,现在又轮到东胡内战,匈奴远征军能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东胡境内,必是和呼延老贼有联系。他先是放出风神说支持大王子,又造谣说大王子和涒儿发生了不正当的关系,现在转而支持三王子登基为王,如此反复折腾,会不会是在拖延时间呢?他是在等神王火山喷发吗?”
心中隐隐猜到些什么,却偏偏说不上来。看了看田琳,见她镇定自若,洋洋得意,心道:“田丫头鬼精鬼精,一定知道很多内幕,老子得想办法从她嘴里套话。”正寻思对策,忽听战鼓雷雷,号角阵阵,南侧出现几条一眼望不到头的长线,不时有战马穿梭。田琳突然咯咯笑了起来,道:“这些匈奴脑子真愚钝,竟然调来几万奴隶来此挖山,太好玩了。”
秦开猛击大腿,道:“我明白了,匈奴挖山是想找出飞神盘,这法子虽然笨,但却是最有效的方法。”
田琳抿嘴笑道:“你们这些男人真是蠢到无可救药了,山里面有山神,若是把山神找来,小小一块飞神盘还不是信手拈来?”
“你有把握能赢得了石煞海吗?”秦开在东胡的这些日子,早就对此地的民俗民风了若指掌。
田琳摇头淡笑道:“若是在海上,是个石煞海也不是我的对手,但若是在封狼山,十个我也不是石煞海的对手。”
秦开想想也是,田琳修炼的是水之仙术,在海里战斗有得天独厚的优势。石煞海是封狼山的山神,在此处战斗自然能借力打力。
突然,狼啸声遍布四野,数万只恶狼从山里面钻出,在平原上游走奔袭匈奴兵。一时间哀嚎救命声大作,匈奴兵以及前来挖山的奴隶亡命逃跑。
田琳笑道:“看来石煞海很不欢迎匈奴人,飞神盘是我们的了。”
秦开刚要说话,恰此时,封狼山上沙土飞扬,尘烟蔽日,巨石如流星一般从山里面飞出。
不一会儿又有巨响从里面传出,道道光芒从山顶迸发,直冲九天之上。
田琳拍掌大笑,道:“不但是石煞海不欢迎匈奴,便是连此处的蛮兵也不欢迎他们呢。”
秦开不解道:“蛮兵?胡兵不就是蛮兵吗?”
田琳见他一会问这一会问那,典型的无知村夫,鄙夷道:“封狼山是东胡三大监牢之一,东胡三大监牢分别是飞神监狱,你的赵姐姐就被关在那里;夏国遗民监狱,这个最神秘,我也不是很清楚,据说狱卒是上古凶兽穷奇;还有一处便是封狼山了,不过这里囚禁的都是一些危险性极高的家伙。”
秦开道:“危险性极高?怎么个危险?”
田琳微笑道:“关在这里的蛮兵都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山戎,动不动就生气。生起气来,这封狼山上就地动山摇,飞沙走石了。”
秦开感觉有趣,道:“若是把这些山戎放出来,让他们对付石煞海,会不会很有趣?”
田琳道:“想得倒美,石煞海若没有通天本事,怎么有资格拥有东胡七神器之一的听海螺,更怎么能将飞神盘埋在山里面?”
秦开道:“那该怎么办?”
田琳指了指平原上奔跑的匈奴兵,道:“我们可以利用下他们!”
话音刚落,封狼山又是一阵晃动,左边的那座山更是有随时崩塌的危险,田琳道:“石煞海这个小娃娃怕是坐不住了。”
秦开凝神望去,不久果然有个五尺身高左右的怪人从地底钻出,这怪人童颜鹤发,骑着一只老虎一般大小的白狼,御风飞行,手握一截长鞭,颈子上海盘着一条赤红色的大蛇。此人便是封狼山山神石煞海,他飞到山顶,扫视着山头,冷喝道:“你们这些贱骨头,是不是又皮痒痒了?”
话音未落,盘在他颈子上的那条大蛇立刻蹿了出去,迎风暴涨,瞬间化作一条长五丈,碗口一般粗的巨蟒,如飞箭一般快速冲入山中密林,瞬间消失,只剩下窸窣的爬行声。不久,又迅速飞了出来,口中叼着一个大汉,那大汉手脚皆备铁链捆绑,被巨蛇往外拖拽,越拉越紧,随时可能落个五马分尸下场。但那大汉仍旧狂骂不知,祖宗十八代齐问候了个遍。石煞海早就被骂疲了,并不是很生气,他拍了拍胯下巨狼的脑袋,那白狼嗷嗷怪叫,脑袋去势如电,张开血盆大口,就把那大汉的小腿吃掉了。
“嘎吱、嘎吱。”那白狼咀嚼骨头的声音声声入耳,秦开听得心中发寒,张嘴叫了一声。石煞海闻声望来,冷冷的瞥了二人一眼,双目中寒光一闪而逝,头也不回,右手一探,五指成抓,从那大汉的胯下取出一物,想必是那大汉的生殖器官。
那大汉遭此大难,仍旧大骂不止,污言秽语不断。石煞海笑道:“你骂的越凶,我就越开心,没用的人才喜欢骂人,而且你现在真变成了个废物!”五指紧握,将那大汉的生殖器官捏成烂肉。田琳饶是脸皮再厚,也被这情形羞红了脸。
“受不了啦!”田琳怒火中烧,正要飞到山头教训石煞海,忽然,轰隆一声巨响,地动山摇,几十块巨石如流星一般轰向石煞海。石煞海脸色大变,催促巨狼,夹着尾巴狂奔。田琳捂嘴笑道:“看来不需要我动手了,有人要帮我教训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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