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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楼下的顾司言越琢磨越是不爽,他总觉得是不是今天对莫晓礼太好太纵容,才导致她好像不怎么听话了。像刚才,直接当着森遥的面反驳他。
“不行,怎么能让她嚣张。”顾司言起身上了楼,正好听见森遥喃喃的话语。
“什么好累?”莫晓礼抱着森遥的肩膀,森遥顺势倒在她怀里,抱着她默默流眼泪。
“好累……我想做森遥,我想做森遥……以前的森遥。”森遥迷迷糊糊地说。
“你一直都是你啊。”莫晓礼觉得莫名的悲伤,森遥变了,她看得很清楚。
“可是……还想喜欢他,好想喜欢他……”森遥的声音越来越小,而她说的这句话莫晓礼觉得好耳熟,这是快毕业的时候,森遥喝醉了抱着莫晓礼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喜欢楚然,哪怕分开了也还想喜欢楚然。
莫晓礼忍住想哭的冲动,轻声叫她的名字,把她扶到床上。森遥用手臂遮住眼睛,眼泪止不住流出来,直到睡着,还一直呢喃着手痛。莫晓礼抚摸着森遥的右手,看着她右手上细密的伤痕忍不住哭了出来。
森遥从幼儿园开始就喜欢画画,高三还去参加了艺考,目标是美术学院。可是,高考后却出了意外,她的两只手都不能再画画了。具体是什么意外莫晓礼并不知道,只知道森遥沉寂了很久,再展开笑颜时她已经跟楚然在一起了。
像森遥这种性格独立,内心敏感的人,这种伤痛不会那么快抹去,只是压在了心底,成为挥之不去的噩梦。
“楚然,比画画重要。”森遥这样豁达地告诉过莫晓礼。
待森遥睡熟,莫晓礼走到房门口,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觉得森遥这么哭肯定不只是因为八卦杂志到来的影响。
莫晓礼轻轻带上门,侧头时发现顾司言站在一边,略为吃惊。
“你在偷听?”莫晓礼走到顾司言面前。
“这是我家。”用得着偷听?顾司言昂着头,不可一世的样子。
“恶劣。”莫晓礼瞪他一眼,转身向楼下走,被顾司言拉住。
“你想不想知道森遥这几年是怎么过的。”顾司言勾着嘴角,眼神相当自信,好像跟抓到了莫晓礼的把柄一样。
“你会这么好心告诉我?”莫晓礼眨巴着眼睛,笑容温和。
“会,很好心的告诉你。”顾司言松开手,示意莫晓礼走近。
莫晓礼上前几步,顾司言向她伸出一只手,命令道:“先转三圈,然后把手给我,学小狗叫一声。”
莫晓礼微笑着,笑容灿烂,举起手一巴掌打在顾司言手上,咬牙切齿地说:“别得寸进尺。”
莫晓礼转身要走,顾司言跟在她身后,耸耸肩,无所谓地说:“森遥那么要强的个性,肯定不会把自己过得不好,告诉你。”
“你真会告诉我?”莫晓礼停下脚步,咬咬牙。
“你陪我玩的话。”顾司言那种轻慢的样子,似乎就认准了莫晓礼不会发飙。
莫晓礼闭着眼,飞快的在原地转了三圈,然后把手搭在顾司言手心,低着头轻声汪了一声。
“什么?主人没听见。”顾司言憋着笑,快憋出内伤了,看吧,我还是有各种方法整治你的,让你再嚣张。
“汪!”莫晓礼抬起头,一张通红的脸对着顾司言。
顾司言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莫晓礼的头发。莫晓礼惊讶地缩起肩膀,脸红得更加厉害。
“好狗狗。”顾司言漫不经心地夸赞。
莫晓礼咬着嘴唇,对他这种恶趣味狠狠地鄙视,好吧,虽然他以前也喜欢这么玩,但总觉得现在变味了,明明是同一个人,却无法重叠在一起。
“快说。”莫晓礼抽回手。
“唔,太凶。”顾司言摸着下巴,看着莫晓礼脸上丰富的表情,“突然不想说了。”
顾司言在莫晓礼万分仇恨的眼神中走道楼梯口,回头对莫晓礼伸出手。
“过来。”
莫晓礼终于怒了,冲过去抬起手就要打顾司言的脑袋,好吧,碍于身高,她的目标是顾司言的眼睛。顾司言准确的接住莫晓礼的手,紧握在手心,装模作样地握手,还晃了几下。
“已经学会这个指令了?还不算蠢。”顾司言脸上真的出现了训狗成功后夸赞的表情。
“不说就算了,放手。”莫晓礼踹了顾司言一脚,顾司言吃痛,手猛地一甩,莫晓礼直接向楼梯栽下去。
顾司言及时拎起莫晓礼的衣领,抱到自己怀里,冷冷地骂道:“蠢狗。”
“你!你混蛋!”莫晓礼靠在他怀里,生气地想挣脱开。
顾司言直接扛起她进了自己房间,莫晓礼还不消停,努力想翻下来,却被顾司言一把抛到床上。
“你……你又要做什么!”莫晓礼跳起来,站在床上和他对峙。
顾司言完全没理她,坐到自己的躺椅上,伸手示意莫晓礼坐下来。
“你想让我抬头看你?”顾司言恢复到冷漠状态。
莫晓礼实在受不了这人三秒一变脸,气呼呼地盘腿坐下来,不喜欢仰视别人就直说啊,各种拐弯抹角。
“据我知道的内容,是这样的。”顾司言开了个头。
“嗯嗯。”莫晓礼点点头,一脸期待,双手撑在身体前,倾向顾司言的方向。
好萌。顾司言捂着嘴,皱着眉头说:“转过去。”
“什么?”莫晓礼茫然地问,结果顾司言不乐意搭理他,伸手绕了个圈子,示意她背过去。莫晓礼苦笑着在心里骂了句神经病,怪怪背对着顾司言抱膝坐着,“好了,快说。”
“森遥高考结束后,被人冒充楚然约出去,打成重伤,两只手腕粉碎性骨折,放弃了画画。”顾司言语气平和地说着,像是念英语课文一样寡淡无味,但每一个字都让莫晓礼哽咽在喉头。
“这些,我知道。”莫晓礼点点头,把膝盖抱得更紧了,“说是以前森遥得罪的人……”
“然后,森遥进了普通大学,和楚然交往,本来强烈反对的楚家也默许了。”顾司言继续说,看着莫晓礼的背影,半躺在躺椅上。
“这些,我也知道。”莫晓礼皱着眉头,总觉得,他都在说一些没用的信息。
“森遥可能没告诉你,约她出去的人,用的是楚然手机发的短信。获得楚家默许,是因为我外公给楚家施压,并许给了森遥承天的股份。”顾司言转身仰躺,看着窗外刺眼的阳光,伸出手挡在眼前,“事情发展的时间顺序是这样的,具体时间,你自己想。”
“我……知道的。”莫晓礼把脸埋进臂腕间。
这样,还不够清楚吗?有些事,以前就差一个信息去点亮而已。森遥被打伤,是在莫晓礼被宋司哲狠整的那次之后,因为莫晓礼被狠整,顾司言和宋司哲起的冲突惊动了凌国成。楚然和森遥在一起是他在照顾森遥复原后,那个时间里,莫晓礼第一次见到了凌国成的律师,被告知远离顾司言。楚家默许,是在莫晓礼和顾司言相恋的事东窗事发后,顾司言被关禁闭的时候。再之后,莫晓礼就出国了。
所以,她回国后,森遥第一次在她面前哭的那么伤心,是因为觉得对不起她吗?可是,如果她和顾司言不在一起的话,这些事,都不会发生。
“你想不想知道这些事的根由是什么。”莫晓礼轻笑着说。
“你知道?”顾司言转过头,看见她的背影微弱地颤抖,瞬间明白过来,他之前也想过这个问题。顾司言想的,大概就是凌国成发现了莫晓礼和宋司哲的恋情,很阴险地优先选择了她的朋友下手。
他这个外公,果然比他想得要狠啊。
“只因为我喜欢他。”莫晓礼微睁开双眼,眼泪控制不住掉落在腿上,“所以你们的好外公,从刚知道我们在一起开始,就开始对我身边的人下手了,为的是能一次性击垮我。”
“莫晓礼……”顾司言叫她的名字,可是她完全听不进去。
“那么早,那么早就下手了。足足半年之后,他才派律师来正式找我谈,好有耐心啊对不对。”莫晓礼边笑边哭,现在她庆幸是背着顾司言的,“你的外公啊,表面上礼数全做足了,但是完全就没有给我回头的余地。”
顾司言,我们相恋,伤害了身边所有人。我的父母,森遥,森遥的父母,楚然,欧阳羽鸿……
所以森遥才会说着累,因为她也没办法回头,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莫晓礼抓紧自己的膝盖,指甲深陷进肉里。她看不见自己眼中的仇恨有多么恐怖,那双眼睛迷失在痛苦的颤栗中,生生渗出血色来。
没有回头的路。顾司言。
一双温暖的手护住了莫晓礼的耳朵,一个坚实的怀抱拥住了她的身体,一个安慰的吻落在了她脸颊上。莫晓礼靠在顾司言怀里哭出了声音,现在的他还不知道自己就是故事的主人公吧。
真好,我也希望成为这样的你,这样,我就不会再次回到这个地方了。
两年前的英国,下课的时候在学校门口被一个自称是summer秘书的黑衣男人挡住去路。
“莫小姐吗?”久违的中文,莫晓礼听完还愣了很久,终于点了头。
“我的主人想要请莫小姐聊聊天。”黑衣秘书表情严肃,但样子却很温和,莫晓礼本来还以为是天降艳遇,结果他的下一句话另她有种想要逃跑的感觉,“关于承天的继承人,顾司言。”
“抱歉,过去的事我没兴趣。”莫晓礼微笑着绕开了他,装作不认识,心中波澜又起。
自从莫晓礼拒绝了那个黑衣秘书后,接连一个月,这个人都随时随地出现她学校门口,家楼下,甚至她出去玩都会跟着。
“凌家的人?”莫晓礼在巷子口挡住黑衣秘书,黑衣秘书点点头,又摇摇头。
莫晓礼一脸平淡地说:“说吧,一次性说完,我讨厌身后有尾巴跟着。”
“多谢莫小姐给我这个机会。”黑衣秘书出奇的客气,这让莫晓礼反而不好意思了。
“不用谢,请你们凌家放心,我莫晓礼信守承诺,不会回国。”莫晓礼冷笑着说。
“其实,我的主人和凌家有关系,但是也没有您说的那种关系。”黑衣助秘书恭敬地说,手突然伸到怀里掏东西。
卧槽!这是拿枪要灭口吗!莫晓礼退后一步,完全没理解他说的意思。
“summer先生的意思是,如果您想回去拿回属于您的东西,可以联系他。”黑衣秘书唰地一声掏出一张金色的名片,直接亮瞎了莫晓礼的狗眼,这是什么低级趣味,名片还是金色的,“这上面有summer先生的邮箱地址。”
“你跟我一个月,就为了给我这张名片?”莫晓礼简直要哭晕在厕所了。
“对,summer先生吩咐,一定要在莫小姐自愿接受的情况下。”黑衣秘书毕恭毕敬。
莫晓礼看着名片,脑子暂时短路了。
莫晓礼把名片摔在黑衣秘书面前,冷漠地说:“多谢调戏。”
如果,想回去,拿回属于你的东西。
莫晓礼在顾司言怀里擦干净眼泪,兀自微笑。
看,现在,她不是回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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