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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赵穆德最喜欢泡上一壶浓浓的苦茶,然后坐在台灯下,拿出抽屉里的日记本,仔细记录下这一天所发生的事情。
这个习惯,他已经保持了很多年了。
十多年前,赵穆德患上了很严重的抑郁症,晚上常常会失眠,难以入睡。看了很多的医生,也吃了很多的药,但效果都不好。
赵穆德其实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病,所以在一个雾蒙蒙的早上,他悄悄告别了家人,独自启程,返回师门。
在蜀中剑门润下泉,赵穆德跪在历代祖师的牌位前,将这些年的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师尊,在恳求他能原谅自己的同时,同时也请求他能够将湛泸剑重新收回封存起来,等待下一个有缘人的到来。
“你喜欢写日记吗?”师尊没有接过赵穆德高举过头的湛泸剑,而是很突兀的发问道。
“啊?日记?徒儿不曾有过每日写日记的习惯。”赵穆德微微感到一丝诧异,但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答道。
“那就试试开始每天写日记吧。”师尊微笑着将赵穆德从地上扶起,然后语重心长的继续道:“你不用急着将剑还给我,先试试如果每天写一篇日记,对你会不会有帮助吧。从今天开始,每天抽出一刻钟的时间,将你一生中最难过或最痛苦的事情全部记录下来。写什么都行,只要是对你有着深刻影响的就可以。七天后,你再来找我,如果你那时还是坚持要把剑还给我,那我也不会拦你。”
赵穆德想了想,便决定按师尊所说的去试试看。反正就只有七天,七天后,也许自己就可以彻底解脱了。
告别了师尊后,赵穆德便在山脚的小镇上住了下来。白日,他会漫无目的的在山中闲逛,有时往溪水边一坐,便是大半天时间。
回忆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每一个细节都如当年发生时一样逼真。很多的画面,早就被他深锁在心底的禁区,只有在做恶梦的时候,才会再次从记忆的井底爬出。
回忆的过程非常痛苦,但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赵穆德独自坐在台灯下,开始准备写日记时,才发现,原来要将那些难以启齿的画面,变成实实在在的文字,更加可怕。
连续坚持了四个晚上后,赵穆德便濒临崩溃,他决得自己的病情好像加重了。他几乎就想立刻放弃这个近乎自残的行为,然后连夜回润下泉再次面见师尊。但一想到自己当时答应师尊的话,以及记忆中师尊被惹毛时那凶残的一面,赵穆德顿时就打了个哆嗦,暗暗提醒自己无论如何,也一定要坚持到第七天。
三天,再有三天,自己就彻底解脱了。
当在台灯下,精疲力竭的将第七篇日记写成后,赵穆德顿时感到如同被抽干了全身所有的力气一样,趴在了桌子上,同时觉得内心涌现出一股从未有过的轻松感。他决定暂时忘记一切,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下。
这一觉,睡的无比香甜。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居然已经天亮了。在梦中,自己仿佛又变成了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模样。
看着缓缓升起的朝阳,赵穆德突然就明白了师傅让自己这么做的目的。
他回到了润下泉,在师尊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便什么也没有再多说,带着湛泸剑,再次出发。
这一晃,十多年过去了。湛泸剑一直陪伴着自己,而每天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安静的写日记这个习惯,也从来没有间断过。
今天日记的主题,是关于司若的。
将司若带到这个世上,是自己这一生犯下的最愚蠢的错误。关于这件事情的所有记忆,自己一直深埋在心底,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哪怕是嬴政,也对此一无所知。
不过嬴政本身对这件事情的兴趣也不大,在他看来,男人背着老婆在外面养几个女人,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他自己这些年风流债就不少,据他所说,光是他真心爱过的女人,就超过三位数左右,其它只是上床,没有感情的女人,更是数不胜数。
对于嬴政糜烂的价值观,赵穆德是非常不认同的,但自己也无法去反驳他,毕竟自己也犯过错。
因为自己那一时的冲动,深深伤害了两个女人不说,还连累司若那个孩子在别人面前永远也抬不起头来,对此赵穆德一直在内心深深愧疚着。
加入长城守军,是司若自己的决定,赵穆德也没有反对。但他一直觉得,如果自己能给司若一个堂堂正正的姓氏的话,也许他现在可以过的更好些。
赵穆德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将钢笔的盖子取下,打开了日记本,开始写今天的日记。
当最后一个字完成的时候,突然从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这把赵穆德给吓了一跳。他抬起头看了看钟,此时已近寅正一刻左右,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天亮了。
这个时候,怎么会突然出现如此急迫的敲门声呢?
“进来。”赵穆德将钢笔盖盖了回去,然后放在桌子上,将日记本合好,放回了书桌左边第一个抽屉里,上好锁,将钥匙放回了胸前的口袋内。
幕僚长施王推开书房的门,快速走到了赵穆德的桌前,然后神色略有些紧张的低声报告道:“宫中来人,传来圣上的口谕,要求大人您立刻赶往南书房,参加内阁紧急会议。”
“哦?来人可有提到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吗?这么晚了,皇上突然宣布要召开内阁紧急会议,很奇怪啊?这可不是不是他的风格。有什么事情不能等到天亮再说吗?”赵穆德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奇怪的问道。
“具体是什么事情,还不清楚,但来传口谕的那位刘公公说,皇上已经在南书房等待各位大人了。他急着去通知其它大人,便没有再多说,很快就走了。”施王说完,便转身用力拍了拍手,几个下人便举着赵穆德的朝服依次走了进来,施王回过头道:“大人,您先换上朝服吧,我去准备马车。”
赵穆德点了点头,便从书桌后面走了出来,张开双臂,让下人们伺候自己更衣。
换好华丽繁琐的朝服后,赵穆德从书房中走了出来,见马车已经停在了门口,他抬起头朝星空看去,今夜月黑风高,似乎注定不会是个平静的夜晚啊。
赵穆德叹了口气,便弯腰踏上了马车,在后座上舒服的坐下后,他慢慢合上了双眼。从文渊阁出发去南书房,有段距离,他可以借此空闲的时候,稍微休息一下。自从当上这御前首相后,他学会了抓住一切零碎空当的时间睡觉的本事。
马车缓缓的开始前行,赵穆德一边感受着车身轻微的震动,一边努力让大脑放松下来,什么都不去想,只是专心的一呼一吸,渐渐,他就进入了熟睡之中。
当马车再次停下时,赵穆德也立刻从熟睡中清醒了过来,他用力揉了揉脸,然后打开了车门,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南书房的门口,已经停了三辆风格各异的马车,他能认出有御史大夫李斯华丽的装扮了各色鲜花的马车。工部尚书田荣出身齐国,很注重马车的功能性和实用性,他的车虽然不好看,但绝对是洛阳城跑的最快的马车;而兵部尚书章邯的马车四周都包了铁皮,非常坚固,一看就知道是洛阳城里最安全耐撞的马车。
看起来自己来的还不算晚,还有好多大人在路上呢。赵穆德在门外站了会儿,呼吸着黎明前清新的空气,让大脑保持在清醒的状态,便径直走了进去。门口的太监认出来人是赵穆德,便连忙打开了南书房的大门,同时大声唱道:“御前首相,文渊阁大学士,赵国公赵穆德大人到!”
赵穆德低着头走进了南书房,没有说话,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后,便坐了下来。
大厅内不见嬴政的身影,想必他应该会等人都到齐了之后再出来吧。御史大夫李斯坐在他的对面,正眯着眼,一个劲的打着哈欠。工部尚书田荣坐在长桌靠后的位置,正戴着眼镜,研究着手中的几张工程图纸。兵部尚书章邯和自己是旧识,当年曾经一起解过新郑之围,有同袍之情,此时见赵穆德走了进来,便主动打了个招呼。
赵穆德也朝章邯点了点头,依然没有说话。自从到了洛阳之后,他还养成了一个多听少说,惜字如金的好习惯。
李斯打完哈欠,才发现赵穆德已经坐在了对面的位置上,连忙微微起身,主动开口道:“赵大人,您来的也挺早的嘛,应该是也还没有睡吧?”
“刚忙完了政务,正准备休息呢。大人您呢?您来的可比我要更早啊。”赵穆德面带微笑,不动神色的礼貌回答道。
“我正在烟花楼招待几个外国的使节,姑娘都替他们准备好了,本以为接下来就不用我在继续陪同他们,可以回家好好睡个觉了,谁知道这时候刘公公突然找上门来,要我到南书房来开会。哎,今晚估计又睡不成了。”李斯说完,有些疲惫的打了个哈气,同时用手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
“户部尚书林正毅大人到!礼部尚书孔尚东大人到!吏部尚书纪为民大人到!”大门被再次打开,三位尚书大人依次走了进来。
林正毅是中央大学经济系毕业的博士,之前在央行工作多年,担任户部尚书一职没几年,是朝中少壮派的领军人物。孔尚东是孔夫子的曾孙,主管全国的教育工作。纪为民没什么BeiJing,完全靠自己的努力,一点点打拼,从基层一点点升到了如今的吏部尚书一职。
这三人进来后,也都没有说话,互相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依次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刑部尚书阮泽天到!”
在座众人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表情都略微变化了一下。
关于刑部尚书阮泽天,赵穆德知道的不多。他只知道,此人脾气非常古怪,曾多次当众顶撞过嬴政,四次被拉出殿外施以杖刑,两次被逮捕下狱,还被砍去了一条腿。
嬴政曾私底下告诉过自己,虽然阮泽天说话难听,很不招人喜欢,但还是舍不得杀他。毕竟朝廷里像他这样敢说真话,而且敢于坚持自己观点的人,并不多啊。
赵穆德虽然和阮泽天私底下接触的不多,但他能感觉到,他们是一样的人。所以当阮泽天走进来的时候,赵穆德特意站起身来,朝他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
阮泽天冷冷看了赵穆德一眼,没有说话,也点了点头,便一瘸一拐的走到了自己位置上坐下。他的左腿从膝盖往下被砍去,如今装了一条义肢代替,所以行动颇为不便,他走路的姿势经常遭到不少同僚的嘲笑。
“太尉,文渊阁大学士,武成候王翦大人到!”
老帅王翦拄着一条拐杖,最后一个抵达了南书房,他在李斯身边坐下,左右看了看,然后朝赵穆德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
对于王翦,赵穆德是很尊敬的,连忙微微起身,也朝他点了点头。
现在人都到齐了,但都没有急着说话,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长桌尽头,龙椅后面的那扇门上。
不多时,门被缓缓的打了开来,大内总管赵高扶着嬴政的手,从后面走了出来,同时用尖锐的嗓音高声喊道:“陛下驾到!全体起立!”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对着嬴政的方向弯下了腰,同时双手抱十放在身前,高声颂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位爱卿平身!”嬴政板着张脸,神情冷峻的一挥手,然后在龙椅上做了下来。赵高立在了他的身边,神情很平静,看不出什么端倪。
内阁重臣们闻言,连忙齐声道:“谢万岁!”然后纷纷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嬴政咳嗽了一下,开口道:“诸位爱卿一定奇怪,这么晚了,为什么朕要召集各位来这个南书房开会。实在是因为出了一件大事,弄的朕寝食难安,所以才决定立刻召开内阁紧急会议,立刻拿出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
“陛下,究竟是什么事情呢?”身为百官之首,赵穆德当先开口问道。
嬴政看了赵穆德一眼,然后用力捏了捏龙椅的扶手,语气不善道:“赤霄剑,重现天下了!”
“啊?你说赤霄剑?不可能啊?赤霄剑不是当年毁于你手了吗?怎么可能会再次现世?”赵穆德闻言,也吃了一惊,立刻脱口而出道,连敬语也忘了说。
赵高咳嗽了一下,补充道:“各位大人可能不太清楚赤霄剑的情况,我现在给大家解释一下。赤霄剑乃剑宗十大名剑之一,为铸剑大师欧冶子所铸造,外号帝道龙威。此剑的最后一任主人,乃是前朝的末代太子姬轩。在暮鼓之战中,姬轩被皇上所击杀,赤霄剑也被彻底毁去,从此下落不明。”
太尉王翦点了点头,沉声道:“赤霄剑的威力,老夫当年也是亲眼见识过的,若非皇上勇猛非凡,独自抵挡住姬轩的攻势,那场战役,我们几乎就功亏一篑了啊。”
“帝道龙威?好大的口气啊!除了当今圣上,谁敢自称帝道龙威?这分明是把反剑啊!理应立刻彻底将之销毁,并逮捕所有和这把剑有关的嫌疑人!”李斯敲了敲桌子,义正言辞的强调道。
礼部尚书孔尚东也连忙附和道:“没错,这简直就是把大逆不道的剑,不和礼法纲常。此剑若是流落民间,影响太坏了,必须立刻控制起来!”
“李大人,孔大人,你们这是在玩文字狱吗?我刑部的律法里可找不出这样的罪名,你们要是真把人给抓了回来,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判啊!”阮泽天冷笑了一声,语带嘲讽道。
李斯闻言,毫无所谓的笑了笑,并没有多在意。但孔尚东的脸马上就刷的一下红了起来,用手指着阮泽天就骂道:“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文字狱?你不知道怎么判刑又是什么意思?你要是没本事在刑部干,那就赶紧滚蛋!”
“都给朕闭嘴!”嬴政猛的一拍桌子,瞪了孔尚东和阮泽天一眼,然后冷哼一声,看着赵穆德道:“你怎么看这件事情,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赵穆德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你真的想听我的意见?”
“没错!在坐的,唯你我与此事关系最大,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嬴政直直看着赵穆德,神色阴晴不定。
赵穆德沉默了一会儿,他虽然低着头,但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仔细考虑了一会儿,赵穆德抬起了头,眼神凝重的朝嬴政看去,一字一句缓缓道:“姬轩的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心中难道还放不下吗?赤霄剑此番重现江湖,证明它已经有了新的主人。此人是谁我不知道,但我想问你一句,同门相残这样的事情,你还忍心再做一次吗?”
嬴政神色一变,猛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瞪着赵穆德,怒声道:“你说什么?叫我放下?你以为我放的下?你还记得吗,当年我在你妹妹坟前发过毒誓,凡是和姬轩有关的所有一切,我都要彻底的毁灭!你听清楚了吗?是彻底的毁灭!”
赵穆德坐在椅子上,神色丝毫不见惊慌,他抬起头,看着嬴政,冷冷道:“你现在已经完成了当年的誓言,你得到了一切,为什么还要再去牵连那些与此无关的人呢?”
嬴政狠狠瞪着赵穆德,然后冷哼了一下,坐回到龙椅之上,对着所有人大声道:“姬轩死前,曾经说了一句话,这句话我这些年,一直铭记在心,从来没敢忘记过。他当时说:‘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帝道龙威,天下一统。’我当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现在总算是理解了。赵高,你给诸位大人们继续说一下赤霄剑现在的情况吧。”
赵高点了点头,便继续高声说道:“几日前,我们收到一封来自楚国沛县的密信,上面提到,赤霄剑已经重新现世,而持剑之人,是个名叫刘季的年轻人。关于刘季这个人的情况,想必各位大人最近都有读报,应该很清楚,我就不多说了。我想说的是,得到了这个情报之后,我便立刻着手派人前去查证。正巧,六扇门有两个天字第一号捕快正在沛县办案,我便命令他们暗中前去调查清楚。在这个会议开始之前,我收到了他们从沛县发来的回信,此事经过调查,已经可以确认无误。我们现在需要讨论的事情是,如何妥善处理刘季这个人。我们都知道,他现在是全国瞩目的少年英雄,在民间有着很大的影响力。我们现在要是明着动他,显然有些困难。不知道诸位大人可有什么好的主意,能提出来讨论一下的吗?”
吏部尚书纪为民第一个发言道:“这个刘季目前不是沛县警察局的代理局长吗?我们吏部的官员正在研究将他转正的问题。既然如今查出他身上有反剑,那肯定是要叫停了。”
“没错,转正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且应该立刻批捕才对。”孔尚东点头同意道。
“普通老百姓们可不知道赤霄剑是什么东西?阮大人方才说的很对,要是想抓人,一定得有个站得住脚的罪名才行?搞文字狱那一套,影响不好啊。”李斯说完,朝阮泽天微微点了下头。
阮泽天冷哼了一声,依然没有给李斯什么好脸色。
兵部尚书章邯想了想,提出建议道:“要不干脆派个杀手去吧。悄悄的把他给做掉,然后再嫁祸给沛县当地的黑道势力。沛县县令那一伙人不是涉黑吗?他们死的那么惨,手下人想替他们报仇,这从逻辑上讲,是说的通的。我们再找几个听话的记者,让他们按照我们的意思,随便编个故事登上报纸头条,老百姓们看了之后,一定会相信的。”
阮泽天冷笑一下,没有开口,但脸上很明显的露出了鄙夷之色。
赵高闻言,点了点头道:“若是请燕国的无面客出手的话,一定可以一击必杀,只不过费用有些昂贵。陛下,您的意思呢?”
嬴政咳嗽了一下,转头看向户部尚书林正毅道:“国库里,还有钱吗?”
林正毅推了推眼镜,回答道:“国库赤字已经连续七个月高于全国财政收入,我们现在已经在到处借钱了。”
嬴政皱了皱眉毛,抬起头看着赵高问道:“除了燕国的无面客,你还有没有认识其它更便宜一点的刺客?”
赵高想了想,点头道:“这个自然是有的,若是预算有限,那我们就请个便宜点的好了。据我所知,那个刘季似乎不会武功,而赤霄剑依然处于沉睡之中,还是废铁一块,问题应该不大。各位大人如果同意章大人的提议的话,那这件事就交给我去办吧。”
嬴政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现在你们九位投票表决吧,过半数,这件事就定下来了。”说完,嬴政故意飞快的扫视了赵穆德一眼。
章邯第一个举起了手,孔尚东和纪为民也先后举起了手。王翦看了赵穆德一眼,轻轻叹了口气,也跟着举起了手。林正毅的眼睛隐藏在厚厚的镜片之后,看不出在想什么,不过他双手抱胸,很明显没有举手的意思。而田荣一直在研究他的图纸,从会议开始到现在,几乎就没有参与到讨论当中,此时自然也没有举起手来。
现在四对四,只剩下李斯一人还没有做出决定。赵穆德朝李斯看去,李斯也向赵穆德看了过来,他朝赵穆德抱歉的耸了耸肩,然后微微一笑,举起了右手。
五对四,暗杀刘季的计划得到内阁批准。
嬴政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第一个起身,看也没看赵穆德一眼,便当先离去。赵高留在原地,宣布会议结束,便跟随着嬴政的脚步,从龙椅后面的那扇门走了出去。
赵穆德坐在了椅子上,双手合十,陷入了到了沉思当中,同时机械般的同诸位离去的大人们一一点头告别。
很快,南书房中,就只剩下了李斯和赵穆德两人。
李斯看了赵穆德一眼,站起身,有些抱歉的解释道:“赵大人,请原谅我刚才投了赞成票。你也知道皇上的脾气,他想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做不到的。我只是想让这个会议早点结束罢了。”李斯一边说着,一边转到了桌子这一边,来到赵穆德的身旁,然后低下头,凑到了他的耳边,低声道:“其实,想救那个孩子的命,不一定非要当面忤逆皇上啊。他们能派刺客去暗杀刘季,大人您难道就不能也派个人去保护他吗?其它的我不敢保证,但我知道,他们绝对请不起无面客的。”
李斯说话,拍了拍赵穆德肩膀,便朝门口走了出去。
李斯这最后一席话,算是瞬间点醒了赵穆德。自己虽然对李斯没什么好感,但有时候确实不得不佩服他的才智。
前几日自己刚收到林细雨的来信,他一路追踪天佑的行踪,最近好像就在沛县附近。他的剑法得自自己真传,如果有他去保护刘季的话,那一定可以万无一失。
想到这儿,赵穆德立刻起身,准备离开南书房,回首相府去。赵高安排的刺客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发,自己也要抓紧时间立刻着手准备才是。
自己绝对不会允许悲剧再一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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