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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一路小跑着到了城门口的茶摊前,然后一屁股坐到了仇力的对面,拿过他面前的那碗茶,就大口的喝了起来。
“魏无忌的人都走干净了吗?”仇力一边剥着花生,一边眯着眼睛问道。
天佑喝完茶,用手擦了擦头上渗出的汗水,点头道:“全都走了。仇力大叔,现在我们可以准备动手了吧。”
仇力把剥好的花生粒丢入了嘴中,然后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朝街那边使了使眼色道:“你确定魏无忌的人都走了,那对面那人是谁?”
天佑顺着仇力的目光看去,看见在对面的小酒馆内,有一个长相凶恶,脖带金链,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秃顶男人,正在喝着啤酒。
“这人是谁?怎么长得这么凶,你认识他?”天佑只不过看了那边一眼,那个中年秃顶男人就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似得,抬起头,冷冷朝这边瞥了一眼,这一眼吓得天佑立刻低下头,不敢再往那边看去。
“此人名叫丧彪,是魏无忌门客里,最凶狠的一条恶狗,轻易不会放出来咬人。他既然没有同他的主子一起去郢都,那肯定是要留下对付什么人了。我们盯着他,就能知道魏无忌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了。”仇力不动神色的继续剥着花生道。
“你说的有道理。刚才在义庄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魏无忌满肚子坏水,不像什么好人。那个叫刘什么的记者不是说,有人写了封匿名举报信,检举本地县令和警察局局长贪腐渎职的问题吗?这和我们这几天调查到的情况差不多,可魏无忌这个混蛋居然一点表示都没有,只会不断打着官腔,说什么要相信政府,要不信谣,不传谣,不造谣,真是只会放屁!在我看来,这天底下姓魏的,就没一个是什么好东西!”天佑说到最后,颇有些愤慨的轻轻拍了桌子一下。
仇力拿过茶碗,拎起茶壶往里面加了点茶水,然后喝了一口道:“魏无忌是个政客,你要指望一个政客会替小老百姓主持公道,那就太天真了。对了,你为什么会这么讨厌姓魏的?是不是跟你老爸有关?”
“你不讨厌姓魏的吗?他们一家这些年干的缺德事情可不少啊!前有魏无敌御前弑君,背信弃义,后有魏苍穹杀婴屠城,临阵变节,真是一对好父子。现在的那个无双皇后也不是什么好鸟,这些年重用外戚,把持朝政,把这个天下搞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但凡明白点事理的人,估计都不会喜欢这一家子吧。”天佑说完,朝地上吐了口口水,以表明自己的态度。
“你这么说,倒是有些太过于偏激了,还有好多的事情,你是不知道的。但凡上位者,哪个能干干净净的做人呢?这些事情我以前可是见的太多了,等你以后爬到了那个高度,就会明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八个字的意思了。”仇力说完这一番话后,幽幽叹了口气,然后继续剥起了他的花生。
天佑想了会儿仇力大叔说的话,然后摇了摇头,表示无法接受。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一个人若是做了坏事,那不管再怎样忏悔,都做不会重新成为一个好人了。什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话,全都是放屁,是自我欺骗,自我麻痹。这不过是给自己犯下的错,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有时候,天佑真的觉得仇力大叔是个性格很分裂的人,他经常会莫名其妙的突然对现实世界感到无比的悲观消极,像个小娘们一样伤春感秋,唧唧歪歪。有时则像打了鸡血般,满腔热血,什么不平之事,都想管一管,充满了正能量和斗志。现在不知道主导仇力大叔的,是他的哪一个人格,可千万别脑子进水,把他们惩奸除恶的正义行动给取消掉了啊。
这时候,天佑看到丧彪喝完了最后一口啤酒,从口袋掏出了一张纸币,拍在了桌子上,然后起身站了起来。
“仇力大叔,快看,那个丧彪站起来准备要走了。”天佑有些激动的小声提醒道。
“淡定点,不要直接朝那边看去,用你的余光去观察周边的情况。你这么冒失,若是一个人在江湖上闯荡,早晚会被人砍死在街头的。”仇力不动神色的冷冷指点道。
天佑有些尴尬的点点头,强忍住心头的好奇心,不再去看那边的情况。话说自己现在也算是在道上混的侠客了,一定要有些大侠范儿才是。这么一想,天佑立刻就坐直了身子,然后学着仇力的样子,潇洒的剥开一粒花生,准备丢到自己的嘴里。
这时候,仇力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张面额为二十文钱的纸票,压在了茶碗下,然后缓缓站了起来,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副墨镜,潇洒的戴在了自己的鼻梁上,接着朝天佑勾了勾手指道:“我们现在可以跟上去了。”
天佑被仇力突然的举动给打乱了节奏,那粒抛向嘴中的花生米差点直接丢进了气管里,他干呕了几下,好不容易才把卡住的花生米给吐了出来,他有些狼狈的擦了擦嘴边的口水,然后匆忙起身,也掏出了一副墨镜戴上,紧紧的跟在了仇力的身后。
那个丧彪此时已经走到了街角的拐弯处,他谨慎的朝后面看了看,然后步子矫健的朝右拐去。
仇力并没有跟上去,而是莫名其妙的蹲在了一旁的花鸟店前,很用心的在研究一株长条状的绿色仙人掌。
天佑好奇的靠到仇力身边,提问道:“仇力大叔,你在研究什么?是很重要的线索吗?”
“没有啊,我就是觉得这株仙人掌长得很有个性,和我们住的酒店的阳台很搭。老板,我要了,帮我包一下!”仇力掏出了钱,递给老板道。
“我去,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买仙人掌啊?那个丧彪已经不知道跑到哪个地方去了啊!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天佑有些无语的看着仇力,语气急迫的问道。
“我刚才在喝茶的时候,一直在通过茶摊玻璃门上的反光,观察对面丧彪的一举一动。忘了告诉你,我会读唇语。刚才我看到,丧彪向老板问了一个地址,我们现在只要直接去那边等他就好了。你现在如果就这么跟过去,只会被丧彪带着到处兜圈子,你想突然在一个死胡同里跟丢了丧彪,然后一转身,就看见丧彪堵在了巷子口,准备收拾你吗?”仇力接过老板包好的仙人掌和零钱,然后推了推墨镜,转过头对着天佑总结道:“所以说,小朋友,耐心点,你还有很多江湖经验要学呢,慢慢来吧。”
说完,仇力站起身来,给自己点了根烟,然后慢悠悠的朝着街角的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天佑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服气的神色,但还是咬了咬牙,紧紧的跟了上去。在这个充满了罪恶的都市里,还是和仇力大叔这样的变态强者走在一起,才会安全一些。
穿过了几条街道后,仇力带着天佑,来到了一间老旧的地下台球房前。仇力这个老烟枪又在门口抽完了一根烟后,这才矮下了头,缓缓走了下去。天佑看着黑乎乎的通往地下的楼底,咽了口口水,也紧紧的跟了下去。
下楼左拐后,又穿过一条昏暗的走廊,他们终于来到了这间有着娱乐场所特有的混杂着腐旧气息和香烟味地下台球厅的大厅之内。
“喂,今天有老板包场子,不对外开放,你们去其它地方吧!”一个服务生正在球杆架前擦拭着台球杆,见两人冒冒失失的走了进来,连忙伸出一只手,拦住他们道。
仇力在手里夹了张百文大钞,不动神色的塞到了服务生的手里,然后笑嘻嘻的请求道:“真是不好意思,小孩子尿急,急着要上厕所,实在是憋不住了,还请你行个方便哈,我们上完厕所就走。”
服务生偷偷看了手里的钞票一眼,连忙揣进了兜里,然后狐疑的看了仇力和天佑一眼,仇力偷偷掐了天佑一下,他连忙配合的将双腿加紧,用手捂住了裤裆,脸上装出了一副尿急难耐的样子。
“上完厕所就走?”服务生有些不放心,又追问了一句道。
两人连忙肯定的不断点头。
“厕所在那一边,你们上完之后立刻就走,要是被客人发现了,我可没法交差。”服务生说完后,指了指厕所的位置,便又低下头,开始了手上的擦拭工作。
仇力连忙陪笑着点着头,然后拉着天佑朝厕所那边走去。
“刚才喝了不少茶,现在被你一说,还真是有些尿急呢。”天佑到了厕所后,立刻就解开了裤子,对着小便池痛快的尿了起来。
“我现在教你一套简单的吐纳之术,待会我会在一旁帮你,你尽量延长每一次的呼吸,不要发出噪音,绝对不能被别人发现了我们的踪迹。”仇力把厕所门关起来后,凑到了天佑的身边,有些严肃的低声道。
“什么?”天佑正在专心撒着尿,一时没反应过来仇力说的话。尿完之后,他抖了抖小丁丁,然后提起了裤子,转过身,有些不明白的看着仇力道:“你说要我干什么?”
“你照着我说的做就好,现在把全身都放轻松,然后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呼吸之上,确保每一次的呼吸,都足够的长。”仇力把手搭在了天佑的肩膀上,然后一脸正色道。
天佑见仇力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便点了点头,然后开始深呼吸了起来。不过才呼了两口气,天佑就感觉到了一阵的不对:哪有在厕所这么奇葩的地点练习吐纳之术的?有木有搞错啊!吐出去的是浊气没错,但吸进来的全都是屎尿味啊!
天佑想开口反对,但仇力对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要专心。无奈,天佑只好听话的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自己的呼吸之上,强忍住内心强烈的恶心呕吐感,暂时不去想其它的事情。
“现在呼气时,默念嘘,呵,呼,歙,吹,嘻六字音。然后默默感觉自己体内的情况,是不是感到丹田处,开始出现一阵热意?”仇力轻轻在天佑耳边吐言道。
“真的有哎!”天佑惊奇的发现丹田处确实出现了一阵热流,一激动,忍不住脱口而出道。不过这一开口之下,体内的真气顿时全部散了个干净,刚才那种神奇的感觉也找不到了。
“好吧,待会儿再慢慢练习,我们现在出去吧。”仇力松开了搭在天佑肩膀上的手,然后推开了厕所的门,当先走了出去。
天佑默默回想着刚才的感受,心道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内功吗?看起来老子悟性不错,已经上道了,照这个节奏,自己很快就能成为一个武林高手了,哈哈!
“快点出来,你想闻一辈子厕所的臭气啊!”仇力捏着鼻子,探头进来催促道。
天佑闻言,连忙赶紧跟了出去。
回到大厅后,仇力拉着天佑,朝那个服务生到了声谢,然后便自觉的转身朝出口处走了过去。
“我们怎么就这样出去了?”天佑跟在仇力后面,有些不解的低声问道。
“别废话。”仇力瞪了天佑一眼,示意他闭嘴,然后边走便悄悄回头观察着那个服务生的动作。那个服务生见仇力和天佑已经朝着出口的方向走了过去,便松了一口气,然后转过身,去拿另一只台球杆去了。
仇力见状,突然把手搭在了天佑腋下,然后用力一提,带着天佑一起纵身跃了起来。天佑还来不及尖叫,就发现自己高高的飞了起来,他从来没有跳的这么高过,原来这种飞起来的感觉这么爽!
待天佑就要尖叫出来的时候,仇力的大手及时紧紧捂在了他的嘴上,同时把脸凑到了天佑的耳边,低声道:“现在开始按我之前说的进行吐纳。”
天佑这才发现,自己和仇力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跑到了台球房大厅上方的通气管道上,这里离地面至少有三米,仇力大叔是怎么做到的?
天佑好奇的左右看了看,然后舔了舔嘴唇,朝着仇力大叔点了下头,开始把注意力放回到了自己的呼吸之上。仇力满意的笑了笑,然后松开了捂在天佑嘴上的手,和刚才一样,轻轻把手搭在了天佑的肩上。
嘘,呵,呼,歙,吹,嘻。
天佑在吐气的时候,默默念着这六字真言,努力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呼吸上,没过多久,小腹部的丹田处,又开始慢慢热了起来。
随着呼吸每一次慢慢的变长,天佑突然觉得自己精神了起来,时间仿佛变得越来越慢,心态也越来越平和,好像连目力都变得好起来了。
就在时候,有个人突然走了进来。
“今天本店不对外开业,被包场了,您请去其它处吧。”那个服务生抬起头,用一模一样的语气开口道。
“有人约我在这里见面,他说他姓魏。”这个声音好熟悉,天佑在脑海中回想了一会儿,很快就想起了这个人,就是今天下午在义庄见到的那个正义凛然的刘记者,而且他还想起了这个刘记者的名字,他叫刘季,是沛县日报的记者。现在的脑子真是比以前任何一个时候都要好用的很哪。天佑甚至记起了他刚到沛县时,就见过这个刘记者了,他那根丑陋到毁三观的烧火棍让天佑当时的印象非常深刻,不知道他后来有没有买到合适的宝剑贴膜呢?
“你是刘公子吗?”那个服务生闻言,连忙放下了手中的台球杆,走到了刘季面前,一边上下打量着,一边小心盘问道。
“公子不敢当,鄙人刘季,这是我的证件,你要看一下吗?”刘季一脸不爽的掏出了皮夹子,递到那个服务生面前道。
“看就不用了,如果是刘先生的话,那请先坐一下吧,要喝点什么?”那个服务生嘴上这么说,还是快速的扫视了刘季的证件一眼,他看过之后,立刻就换了一副殷勤的笑脸,恭敬的把手放在身后道。
“不用我买单吧?”刘季大咧咧的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然后拿起一本菜单,开口问道。
“不用,魏先生已经付过定金了,你想喝什么,直接吩咐我就好。”
“哦,那来杯你们这边最贵的酒吧,再来份果盘。”刘季把菜单丢回到了桌上,然后站了起来,撑着腰扫视了周围一眼,接着道:“再叫个你们这边最漂亮的姑娘,陪我打一盘球,这里空荡荡的,不打球真是太可惜了。”
“啊?酒水的话,都没问题,可今天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值班,魏先生特意这样吩咐的,说不想有太多人在这里碍事。要不我陪先生你先打一盘?我技术也不错的。”服务生有些不好意思的红着脸道。
“那算了,把酒水和果盘都上来吧。我可没兴趣和一个男人打球。”刘季闻言,连忙用力搓了搓手臂上起来的鸡皮疙瘩,然后一副兴趣索然的样子,慢慢坐回了沙发里,然后翘起了二郎腿,仔细的低下头,开始抠起指甲缝来。
服务生点了点头,便朝吧台走去,准备酒水和果盘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丧彪也缓缓的走了进来,他朝大厅内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脱下了手上的皮手套,放入了怀中收好。之后,他缓缓转过了身,把台球房的铁栅栏门给拉了起来,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把铁锁,把栅栏门给锁了起来。
他在门口发出的动静挺大,把刘季吓了一大跳,他猛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然后看着丧彪的背影,有些奇怪的问道:“你在干什么?是你约的我吗?”
丧彪锁好门后,把钥匙塞入了自己的裤袋内,然后朝着刘季走了过去,他一边走,一边从胸前内侧的口袋内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刘季,然后礼貌的和他握了握手道:“鄙人名叫丧彪,现在正在魏国经营一家名为‘问题终结者’的公司。本公司的主要业务,是为客户提供一揽子问题解决方案,旗下员工,目前就是我自己一个人了,拥有多年黑社会从业经验,保证专业过硬,价钱合理。如果您有什么头疼的解决不了的麻烦问题,都可以交给我,绝对帮您处理的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祸患。最近本公司正在积极扩展楚国的业务,您如果现在就下单,全额付清定金,我可以给你算个八八折。”
刘季接过名片,仔细看了看,顿时长大了嘴巴,有些惊叹的点了点头,评价道:“居然还有这种属性的公司,今天真是开了眼界了。不瞒大哥,我最近确实遇到了一些小麻烦,实在头疼的很,不过你这个价格还能不能再优惠些,干脆打个五折嘛!”
我勒个擦,天佑听到下面的对话,差点就一口气岔过去,要不是仇力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他一定当场喷出来。
丧彪闻言,也是吃了一惊的样子,连忙摆了摆手,义正言辞的拒绝道:“喂,小兄弟,我看你面相还不错,怎么说话这么狠,上来就砍对折?我也是出来混口饭吃,你以为这钱好赚啊?都是辛苦钱啊!最多给你打八五折,再多就没有了!”
“八五折,这么小气?就你这样怎么打得开楚国的市场?我告诉你,现在市场竞争很激烈的,价格战拼的很凶啊!七折怎么样?多一分我都不出!”刘季的气势也是一点不弱,他很嚣张昂着下巴,一边抖着腿,一边流里流气的道。
这时候,服务生准备好了酒水和果盘,从吧台端到了刘季身边,然后轻轻放在了茶几上,开口道:“刘先生,按您的意思,我特意给您准备了这瓶本店的最贵的镇店之宝,25年的苏格兰芝华士,售价5888文钱,还有一份超级至尊奢华版水果拼盘,单点价格为1088文钱,你还满意吗?”
刘季点了点头,然后坐回到了座位上,用手指敲了敲面前的空杯子道:“给我来一杯,这个价格让我很满意。”
一边的丧彪听到这个价格,一脸吃惊的站到一边,有些不可思议的质问道:“你说什么,25年的芝华士你们要卖5888?怎么不去抢啊?以为钱这么好赚啊?坑爹啊!”
服务生给刘季倒完酒后,抬起头看了眼站在一边的丧彪,有些讶异道:“是魏先生啊,您今天穿了西装,我一时没认出来,真是抱歉啊,你想喝点什么,也来点芝华士吗?”
“去你妈的,我包场才花了不到3000块,你他妈的现在告诉我一瓶酒就卖5888?你他妈的怎么算的帐,宰人敢宰到老子头上?你他妈的不知道老子是有预算的啊!你他妈的让我现在怎么拿发票去报销啊!”丧彪气不打一处来,脖子上的青筋都全部爆了出来,他越说越气,左手猛的就朝那服务生脸上抽了出去,狠狠的甩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那声音清脆无比,天佑不用猜,就知道一定很疼。果然,那个服务生被丧彪抽的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住,脸上分明的多了一个深深的五指印。
“你……你敢打我?”那个服务生捂着脸,有些不敢相信的语带哭腔的看着丧彪,惊声尖叫道。
“他妈的给老子滚远些,等老子办完先办完了正事,再来收拾你!滚!”丧彪狠狠朝那个服务生肚子上踹了一脚,嘴里痛骂道。
那个服务生被踹的连滚带爬的朝里面逃去,他一边跑一边有些幽怨的回头看了丧彪一眼,很快就消失在了吧台后面。
“大……大哥,喝点酒消消气吧,千万别气坏了了身子啊。”刘季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连忙就把端在手中刚想要喝的25年芝华士,恭敬的送到了丧彪面前,然后点头哈腰的赔笑起来。现在他可以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丧彪拥有多年黑社会从业经验这件事情,绝对不是为了简历好看而胡乱编造出来的了。光看这架势,就可以看出丧彪当年一定是黑社会的骨干成员啊。
丧彪接过酒杯,喝了一口,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又有些愤愤不平道:“酒倒是好酒,没有参水,不过这价钱也实在是太黑了!这酒在市面上顶多也就1500左右,卖到酒吧翻一倍也就差不多了。这王八犊子居然敢开价5888,以为老子是从乡下来的,人傻钱多,不懂规矩啊?”
“对啊,实在是太过分了。这小子一定是听大哥您外地口音,所以才动这个歪脑筋的,真是活该被大哥修理一顿!”刘季脸上挂着猥琐的笑,恬不知耻道。
天佑摇了摇头,从内心开始鄙视这个家伙,这刘季脸上的表情也变化得太快了吧,亏他还是个记者,真是无耻!
丧彪没有说话,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然后把酒杯放回到了茶几上,缓缓坐在了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侧过头,看着刘季,不紧不慢道:“现在,谈谈我们的事情吧。你就是刘季对吧?”
“对,小的就是刘季。刚才大哥给的八五折我认为非常合理,再砍价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就这么定吧。”刘季一边说着,一边又恭敬的给丧彪倒了半杯酒。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情。”丧彪从怀中掏出一包烟,掏出一根,然后给自己点上,深深吸了一口,接着眯着眼,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折的皱巴巴的纸,递给了刘季道:“这封举报信,是你写的吧。”
刘季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缓缓接过这张纸左右看了看,然后撅着嘴,摇了摇头道:“我好像没写过这样的东西啊,大哥你一定是搞错了。这样吧,小弟在本地还有些关系,现在就去帮您调查清楚,一定尽快把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给找出来。”说完,刘季就站了起来,似乎想要立刻就出去的样子。
“你给我坐下。”丧彪一把拉住刘季的胳膊,猛地把他拽回到了沙发上,然后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嘴里发出了“啧”的一声,最后从怀中掏出了一件东西,放在了桌上,问道:“你好像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不过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好好谈谈。我现在先问你第一个问题,你认识桌上的这把东西吗?”
刘季咽了咽口水,然后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头发,干笑道:“这,这好像是左轮手枪吧?我只在报上看见过这玩意儿的图片,不知道说的对不对?”
丧彪拿起这把左轮手枪,然后打开了中间桶状的弹夹,给刘季看了看,道:“没错,这就是左轮手枪,这种新鲜事物你不认识也很正常。我告诉你,这个弹夹里装着的一粒粒的东西,叫做子弹,里面一共装了六发,我只要扣动这里的扳机,就能将子弹发射出来,速度快到你根本反应不过来。只要随便有一发子弹打中你的头部,你就会脑浆飞溅,死的透透的。你明白了吗?”丧彪把弹夹甩回原位,然后将子弹上膛,慢慢对准了刘季的头部。
刘季咳嗽了一下,面色有些难看的微微发颤道:“有话好好说嘛,大哥您能不能别把这东西对着我,太危险了,我完全没法好好思考大哥您的问题啊!万一我脑子一乱,说错了什么话,那不就悲剧了吗?您先移开一点点,好吗?”
丧彪点了点头,朝左移开了一点点,然后突然就扣动了扳机,火苗从枪口中冒了出来,同时伴随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刘季被吓的本能的就抱着头,腿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天佑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左轮手枪发射的威力,嘴巴不知不觉张得老大,连呼吸都忘了。只见丧彪那一枪,就擦着刘季的头堪堪飞了出去,将他身后的木柜给瞬间打出了一个巨大的破洞,最后落到后面斑驳的墙壁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弹孔。
仇力掐了掐天佑的肩膀,示意他专心吐纳,天佑这才合上嘴巴,继续保持专注的呼吸。
刘季有些魂不守舍的回头看了看,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头,确认自己没事后,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坐回到了沙发上。
丧彪很满意这种效果,他把左轮手枪放回到了桌上,然后拿起了酒杯,喝了一口,对着刘季笑道:“我觉得我们现在,可以开始进行有效率的对话了。我建议你自己评估一下刚才那一枪的威力,然后决定如何回答我的问题。我先提醒你一下,我的耐心不是很好。虽然老板交代了我,一定要好好和你谈一下,争取和平解决这件事情,但如果你不老实的话,我也有办法收拾你。”
丧彪抬起手,看了看金色的腕表,然后继续道:“我再问你一遍,这封检举信,是你写的吗?那些举报材料,都是你调查出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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