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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明天公司见。”玉衡心灰意冷,懒懒地,背对着瞿国青,甚至懒得回过身去,“我一个人冷静下。”
独自拖着大裙摆回到更衣室,女仆们都撤走了,玉衡只好自己脱那件华丽的婚纱。
维多利亚式婚纱,上面点缀了三万颗碎钻和珍珠,美则美矣奈何难脱,玉衡和婚纱搏杀到最后,气急败坏,彻底把沈飞白忘个干净,好不容易换上牛仔裤,她连妆都懒得卸,赶紧脚底抹油走人。
一口气冲出酒店大门,把所有人都远远甩在身后,玉衡才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粗气。喘了一会儿气,她忽然笑起来。虽然退婚没什么好开心的,可她莫名其妙的,就那样笑出声来了。
“哈哈,真爽!”
她就这样在马路边上大笑,好几个路人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她她都没理会,笑了好一会,才倚着电灯柱慢慢滑落下来。
“再见了,沈飞白。”
鼻尖酸酸地,有热流涌出来。莫玉衡拼命吸鼻子,要把眼泪吸回去。还在抽抽着,忽然之间脚下一软,不由自主地朝马路中间打了个趔趄。
“危险!”
身后有人及时拉住她的衣领,把她硬是从马路中间拉回到边上来。一辆面包车紧接着在玉衡面前飞驰而过,叭叭的喇叭声几乎没把玉衡的耳膜给刺破。玉衡顿时出了一头冷汗,好险哪!那车子差一点就撞上她了!
“小姑娘,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想不开了呢。”
一个路过的老人救了玉衡,他拉着玉衡的胳膊,慈祥的脸上满脸关切。
玉衡一愣,知道老人误会自己了,说:“不,您误会了。我是站起来太猛所以头昏了一下……”
她确实有低血糖的毛病,而且今天已经一整天水米不粘牙了。响应她的说话,这时她的肚子很争气地咕咕叫了一声,老人听到,顿时微笑起来:“那真是好危险啊。以后可不要在马路边晕了。你还好吧?”
“我……我没事了。”玉衡不好意思地擦擦手,老人说,“这么晚还不吃饭,是不是才下班回来啊?家里有人等你吗?赶紧回去吧。”
玉衡点点头,回身走了几步,忽然之间悲从中来,鼻子一酸,哭了出声。
那老人本来已经走开了,听到哭声又回转来,吃惊地说:“怎么了?”
“我……我家里没人了,我妈病了,我、我妈妈……”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落下来,一滴一滴打在地上,像要把这一个月来的痛苦、无望、悲伤与绝望全部冲出来。
老人张大嘴巴,呆呆看着哭个不住的玉衡,很快诧异又变成同情。他弯下腰拍着玉衡肩膀,说:“好孩子,别哭了。坚强点,没有过不去的坎。”
他拉起玉衡,穿过马路,来到路口一个排挡上坐下:“你还没有吃东西,所以才会低血糖吧?老板,来一碗净云吞。”
胖老板大声答:“好咧!”
莫玉衡心中感动,抽抽噎噎地说:“谢……谢谢你……”
鲜香嫩滑的云吞很快送了上来,皮很薄,新鲜的肉馅透过薄薄的云吞皮透出浅浅的红,像一尾一尾小金鱼在浓香扑鼻的汤中游泳,切得细碎的韭黄在汤中浮浮沉沉,引人食欲。
“别看这儿地方小,可是开了二十多年的老字号了。整个城市就这儿的鲜肉云吞最地道。只要有时间,我都会回来吃一碗云吞。”
老人家呵呵笑着,他身后那个原本举办玉衡婚宴的丽丝汀酒店大门洞开,无数名车在里面鱼贯而出。玉衡不知道沈飞白怎么摆平那些宾客,她那颗冰冷的心,瞬间被这碗云吞温暖起来。
很多年后,玉衡还心怀感激地记着这个老人,记得这一晚,把她从绝望中救回来的这碗云吞。
…………
第二天一早,莫玉衡回到莫氏,就被守候在这里的债主们团团包围住了。
“莫小姐,不知道莫氏欠我们恒宇的三千万什么时候可以归还?”首当其冲的是大债主恒宇的李总,来势汹汹。
李总的万年跟班刘总紧跟其后:“还有我们中州集团的一千万!”
其他债主一哄而散七嘴八舌地你一句我一句,吵得莫玉衡头都昏了。这些人,前两天因为沈飞白要娶她,还客客气气地说什么“不急着还钱,最重要长期合作”云云,结果今天早上玉衡退婚的事一见了报,全都变了嘴脸。
“大家安静一下。”人群外面一个声音响起,瞿国青分开人群走进来,“玉衡。”
莫玉衡等的正是他,她微笑道:“舅舅。”
“各位先生,虽然我们莫氏跟沈氏的婚姻合约取消了,不过欠债还是会想办法还清的。我侄女玉衡年纪太轻,没有经历过事,大家不要为难她了。我在这里有个提议……”
瞿国青话没说完,就被莫玉衡打断:“没错,我赞成舅舅的提议,拆分莫氏,变卖重组。”
话一出口,瞿国青脸上笑容猛地一凝,好像被人打了一记闷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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