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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长发已是花白,与身上的白色长袍很是相配,负于身后的,正是一杆经历百战的玄铁重枪,上面斑驳的纹路无一不是诉说着这些年风来雨往的惨烈,甚至还能嗅到那未过多久春秋战事的硝烟味。
这个便是当年写出“季子正年少,匹马黑貂裘”的辛稼虎,当年黑发黑貂裘的辛稼虎,在据马关上面对春秋五大家中的金家,曾经笑言气吞万里如虎,这么多年过去,这当年不过二十几岁的青年,已然变成一个知天命的老翁。
只不过年纪大了,这一双眼睛中透出的眼神,却依旧让看者胆寒,辛稼虎不仅仅是笔下工夫了得,这一杆玄铁重枪,伴随辛稼虎经历多少春秋战事,那枪尖之上,萦绕的一股煞气足以让一个普通人胆寒。
赵文龙和辛稼虎相识之时,一个是马前卒,一个还是籍籍无名的书生,当年春秋战事起,两人纷纷投军,成为了云家太祖手下的两名小兵。
这两人便从马前卒开始,一路用鲜血和军功成就了今天的地位,可以说在云重山继任之后,这两人无疑是军界新晋的顶梁柱。
更何况,辛稼虎与云重山之间,还有过命之交,云重山作为云家太祖的儿子,在当年的春秋战事中,却没有享受到丝毫作为皇子或者世子应有的待遇,相比之下,只不过比普通人稍微好上一点。
云重山第一次成为一个校尉时,便是与辛稼虎一同带队,名义上云重山也是一个校尉,但是没有任何战场经验的他完全就是依靠辛稼虎才多次死里逃生,有了这层关系,辛稼虎想要不发达也难。
只不过这个白发白衣的老者,性子里却是有一股牛脾气,在云重山登基之后,赋闲在家的他一连五次拒绝了皇帝的诏书,这在朝野都引起了轩然大波。
很多人指责辛稼虎无理,当今圣上如此礼贤下士,竟然都没有接受,那些头发花白的老臣在朝堂上声泪俱下的指责,云重山却只是丝毫不在意的微微一笑。
但是更多老油条看得清楚:这样一个人,皇帝竟然五次下诏,而且没有生气,足以说明辛稼虎在云重山心目中的地位。
最后辛稼虎还是选择了临州,走马上任成为一个太守。
临州正是据马关西南的一处城市,虽然没有据马关那般占据天险,但是也是地势极为险要。
秦水淮水在临州相会,使得这样一个北方城市也有了北江南的美称,自古文人就爱美景,临州的风景在北方甚至整个北境,都是首屈一指。
而且辛稼虎并不是表面那般只是为了贪图临州美景,走马到临州上任之后,辛稼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训练夺旗军。
这一只军队的名字平凡无奇,甚至有点土气,一点都不符合辛稼虎的文人气质,但是这只军队的实力,却一点都不比那些久经战阵的军队差,而在临州这么一个地势复杂的地方,夺旗军的表现甚至还要超过传统的九镇之军。
据马关后无天险,这句话过于绝对,至少临州还算得上是一险。
秦水淮水在此处相聚,再加上临州原本就居高临下的地势,绝对也是一个易守难攻的险地,只不过据马关的地位过于重要,临州的战略意义被无限弱化。
即便如此,云重山没有忽视,辛稼虎也没有忽视,这惊心训练的夺旗军,便是最好的证明,在这个复杂的环境下,以步兵和轻骑兵为主的夺旗军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发挥出最大的机动力:步兵负责遇河搭桥担任开路先锋,轻骑兵负责迅速推进和侦察敌情,尤其是在对付北荒蛮子的重骑兵时,临州夺旗军曾在据马关外,以游骑兵进行风筝式战斗硬生生磨死一支蛮族的重骑兵,这无疑让夺旗军名声大噪。
相比传统的重骑兵重步兵为王的九镇之军,夺旗军完完全全算得上是一支奇兵。
云家太祖夺得江山后,将天下驻军之地重新收拢划分,划分九镇便是最重要最基础的一环。
这九镇之军,无一不是精英,但是在近些年的演武中,夺旗军的表现一点都不逊色于这传统的九镇之军,云重山甚至高兴的称其为第十镇。
对于一个军人来说,这是一个莫大的殊荣。
蹄声如雷,马蹄如雨点疾打地面,辛稼虎沉着的面孔之上,透露出一股不为人知的担忧,聚龙冠大阵被破,封龙剑不知所踪,无论是从一个江湖人还是一个太守的角度来讲,这都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收到了赵文龙的口信之后,辛稼虎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姜白石,立刻一人一马赶赴据马关。
临州和据马关相距并不远,太阳初升之时出发,到太阳落下之时,那据马关的北部城池,已经进入了辛稼虎的眼帘。
据马关为天下雄关,但是这个雄关一旦被攻破,临州也能担任第二天险的职责。
想要从据马关往北,一是直接渡过秦水,往北便是毫无天险一马平川的平原,而要想长驱直入进入天安城,那么临州便是一个不能绕过的坎。
即便临州算不上兵家必争之地,那也算的上是天安城南部的一处咽喉险地,而这两处地方,相聚不过数百里远。
签马入关,辛稼虎的到来第一时间就被告诉道赵文龙的耳中。
一龙一虎,这两人姓名之中包含这一龙一虎,相见倒是别有一番意思。
“你个老小子,这几天不见,在你眼皮底下闹腾出这么大的事情。”在据马关内一处最大的酒楼上,辛稼虎一见到赵文龙就开口道。
“你以为我想?这些人能够无声无息破阵取走封龙剑,就是我一个人能够对付的了?”赵文龙作为一个儒将,此时却没有丝毫的风度,面对辛稼虎的发难,他也是吹胡子瞪眼。
“你们两个,就不能消停点?”龙骧尉周文赋也是一脸头疼样子,这两人若是没有接触,绝对不是这个样子,且不说辛稼虎本身就是一个文人,那赵文龙作为一个儒将,那也算的上是风度翩翩。
只不过龙争虎斗这一词却是很有道理,从两人在云家太祖的手下做事情开始,这两人一直不对路,这不都年过半百了,却和以往没有什么区别。
好在是有周文赋在场,几乎每次这两人见面,周文赋都要陪同,只怕是一个不小心,就把这酒楼给拆了。
经过周文赋的调解,两人好不容易是坐了下来,说来也巧,这两人坐下来之后,又像是没事人一般开始寒暄。
只不过这次见面却不是为了叙旧,将茶碗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辛稼虎沉声道:“老赵,这件事情必须要和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文龙叹了口气,过了良久,抬起眼看向辛稼虎:“这件事情,我事前真的是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这据马关本身就是关外重镇,我手头的碟子可以说是罗网中的精锐,即便是北方蛮族那里或者是西凉人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我都能在第一时间知道,只不过这次……”
“嗨,我是真没办法。”赵文龙咕嘟咕嘟喝下一碗茶,叹了口气。
两人相顾无言,辛稼虎想要知道一些线索,但是偏偏赵文龙没有线索,这下子完全让人不知道怎么办了。
周文赋打破了僵局,作为大云国军方最神秘的势力之一,幽云十四骑自然有自己的情报来源,周文赋轻声道:“我今天刚知道,这破阵的并非是武力强破,而是以解阵之法将这周天大阵给解开了。”
“那么,这聚龙冠上的战斗痕迹,就是掩人耳目了?”赵文龙略微思索,就思考出问题的关键所在。
“正是,能够以解阵之法解开先人留下的上古大阵,这等实力绝非泛泛之辈,整个北境甚至整个大陆拥有这等实力的人也是屈指可数。”辛稼虎冷笑一声,“以武力打乱布局,只怕是事后做的障眼法吧?”
“不过,你手下的人是怎么知道用的是解阵之法?”辛稼虎问道,他是知道周文赋的出身,作为幽云十四骑,有自己的情报来源,这不让人奇怪,但是能够判断以解阵之法解开上古大阵,这就很厉害了。
解阵之法不同于其他,首先想要入门就极为麻烦和困难,单单这一点,就能够刷掉无数所谓天才,没有相当可怕的观察力和灵觉,修炼解阵之法无疑是痴人说梦。
而解阵之法想要学习,首先就要学习布阵,但是有一句话说的很有道理,布阵容易解阵难,因为布阵只要考虑元气的走向和元气汇聚的节点等一系列问题,而解阵则是要在知道这些问题的基础上,进行反推,这才是解阵之法的根源。
能够通校符阵之道已经是极为难得,解阵之法能够掌握的人更是凤毛麟角,难道在幽云十四骑中,还有人精通解阵之法?
“事实上,幽云尉就是一个精通解阵之法的人,前些日子他已经勘察过,从遗留下的痕迹,可以判断对方是用了解阵之法。”周文赋的一番话让两人再次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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