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斐听到她的声音，还有些怀疑，可当看到那双眼睛时，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听到她还肯叫自己一声‘二哥’，心里隐约有些高兴。
脑中闪过些画面，莫斐忽然想起来了，刚刚那个低着头不说话的人就是她，心里有些难过，看来这回是不得已，否则她还是会装作不认识自己吧！
心里失落，他想弄明白，就问她：“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刚刚你为何要装作不认识我？”
就知道躲不过去，楚穆歌心里叹一口气，“二哥为何不说自己是夜城主的人？”
莫斐马上明白过来，在听雪楼和城主府之间，她的立场的确有些尴尬，何况夜千寻还那样对她？
一双眼带着愧疚看着她，“抱歉，之前没有跟你说明，请你相信，我并非是有意要欺骗你的，只是我没想到你居然是听雪楼的人。”
双方都有隐瞒，谈不上谁对谁错，自然也怪不得谁，楚穆歌心里明白，也并没有想要为难他，只是眼下还要利用他来掩护赵琛离开。
想到要利用他对自己的好感，楚穆歌心里有些内疚，抱歉的转开视线，满口胡诌道：“先前遇到仇家，我是追着他而来。”
莫斐有些担心的看着她，“这么晚了，你一个女，需不需要我帮你一起找？”
楚穆歌摇摇头拒绝说：“我的事就不麻烦你了。”说着话抬起头看着他，“那么，现在我是否可以离开？”
看着她这么礼貌而疏远的态度，莫斐心里难过，挥挥手，而那些要抓楚穆歌的人早就被吓呆了，见他摆手连忙识相的让开一条道儿放人离开。
楚穆歌走了两步又停下，回过头看到莫斐复杂的目光，于心不忍。
见她回头，莫斐心头一喜，一双眼睛满是希翼，楚穆歌见他如此，心里的愧疚更深，张张嘴，只说出一句话，“谢谢你帮我找回了玉佩，明日凤阳楼，我会去。”
莫斐弯眸一笑，“那我等你。”
走了好远，还能感觉到他的注视，还有他身上散发的愉悦气息，让楚穆歌一颗心更沉重了，这样利用他她真的很过意不去。
楚穆歌心里担心赵琛，又不敢立即回去，在城里绕了个大圈子才又慢悠悠的绕了回来，而且她也不确定人还在不在这里，在门外的时候还有一瞬的犹豫，可当身体被拥入一个略显清瘦的怀抱，闻到那熟悉的药香，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还在这里？”
“等你。”
赵琛松开她，在她唇上蜻蜓点水，语气强硬道：“凤阳楼，不准去。”
被偷袭的人脸上一热，再听到这一句，一张脸上就只剩下错愕了，他会这么说是不是意味着方才跟莫斐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过了这些年，这人霸道又小心眼的性子倒是一点都没变，而且还更暴力了，楚穆歌不说话，无声抗议，却被他一指弹在额头上。
楚穆歌委屈的捂着额头，拿明闪闪的大眼睛瞪他，“你干嘛打我？”
赵琛理还直气壮地回答说：“因为我是你夫君，你是我娘子。”
楚穆歌嘴角抽抽，“我都已经答应人家了，你就不要无理取闹了！”
竟敢说他无理取闹，赵琛寒星双眸眯起，“你敢去，信不信我打断你的双腿？”
这说的是人话吗？楚穆歌气结，“姓赵的，你这是蛮不讲理！”
赵琛把头靠近一些，同样不爽的语气说她：“姓楚的，你可别恃宠而骄！”
“我哪有……唔……”不等她把话说完，冰冷的唇就贴了下来，这一瞬，呼吸交融，久违的相濡以沫的滋味。
赵琛听到自己的叹息声，他抱紧怀中的女子，腹中有一团火在烧，天知道他现在有多想要她！
这会儿凤阳楼什么的，楚穆歌已经完全抛在脑后了，她无力的靠在赵琛怀里，就像每次午夜梦回时那片刻的怀念，让她觉得那样不真实。
良久，她推推他，“很晚了，再不回去雪儿会担心。”
赵琛不满，皱着眉头评断，“虽然他帮了你很多，可是，我不喜欢他。”
楚穆歌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刚好他也不喜欢你，整天都跟我叨念说那只狐狸怎么怎么讨厌。”
狐狸？赵琛眼角跳了一下，报复性的说：“哼，狐狸总比妖精来的好。”听他这么说端木雪，楚穆歌干笑着，说实话，她发现自己已经很难理解这个男人的思维了。
闻着鼻息的药草味儿，还是口中充斥他的气息，楚穆歌不再说话，手指在他的胸膛画着圈圈，心里想着，她跟这人现在这样到底算什么呢？
赵琛心里想的都是怎么才能把人吃掉，也没注意到怀里人又开始胡思乱想，忽然，他握住她的手拉着她走的飞快，“跟我去个地方。”
楚穆歌被拉着走得很无奈，忍不住提醒他，“现在外头很危险，你怎么可以这样到处乱走？喂，你等一下。”
赵琛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楚穆歌最终也没能扭过他，被他浑身散发的霸道气息笼罩，只能跟着，只是现在这乌漆墨黑的，也不知道他要到哪里去？
到了地方，楚穆歌十分不情愿的跟他爬上了一个高高的建筑，楚穆歌记忆中倒是记得来过一次，不过当时没怎么在意，隐约记得好像是个祠堂，不过从外形上来看，倒更像是一座宝塔。
“喂，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嘘，别说话，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楚穆歌只得禁声，可脸上仍有怀疑，等两人上了房顶，她发现这里地势很高，借着月色，可以看到城外无边的大漠，冷清清的一片死寂。
赵琛见他的小女人左顾右盼的，无奈之下敲敲她的脑袋提醒，“不要东张西望的，你抬头往上看。”
“啊？”
楚穆歌还想着这天生乌漆墨黑的有什么好看的，哪知一抬头，看到漫天繁星，惊得连呼吸都慢了节拍，这一瞬的美景让她暂时忘记了所有的烦恼。
楚穆歌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星空，漫天的繁星强烈冲击她的视觉，简直就是美得不可方物，让她忍不住发出感叹，“好美的星空！”
“是很美。”
她的眼中，是惊艳是赞美是不可思议，他的眼中是宠溺是庆幸，还有那快要溢出来的暖暖情意。
她看着星空，他看着她。
这一刻楚穆歌忘记了一切纷扰，一双眸痴痴的看着头顶，感觉那星星离得如此之近，仿佛只要伸手就能碰到一样，每一颗都闪着柔和的光，简直就是美得不可思议，她想伸出手去触摸，却只摸到一手的冰凉。
她记得端木雪说过，如果一个人爱你，他会愿意将天上的星星摘给你，今天赵琛却送了她一整片星海。
没有抓到天上寒星的手正要收回，却被他骨骼分明的手握住，十指紧扣，就像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种感觉真好。
楚穆歌想，若是时间能永远停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被握着的手想抽回，却反被抓的更紧，赵琛能感觉到她的矛盾，转过头来看她，“还记得我刚才跟你说的话吗？”
感觉到他强烈的视线，楚穆歌却不去看，只是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声音带着难掩的疲倦，“你今晚说的话太多了。”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逃避，赵琛一颗心不由得揪起，痛意四散，他死死盯住这个女人，但语速比他想象中的要平稳许多，“这些话我可能只说这一遍，你仔细听着。”
他说：“以前我以为，就算不是你，也会是别人，你于我而言，还没有重要到失去你就活不下去的地步，可当你走了之后我才明白，只能是你，没有别人！”
“我可能，比想象中的还要喜欢你！”
楚穆歌狠狠闭上眼睛，有泪流下。
他的呼吸在靠近，沉重的身体压在她身上，颈相交，呼吸交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可以做到！”
心好痛，却还在抗拒他的靠近，她听见自己略显沙哑的声音对他说：“你不要这样，你知道的，我……”
“不，别说。”
赵琛打断她，虚弱的语气在耳边响起，“来之前我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你真的死了，那么我就彻底将你封存在心底深处，等我的江山后继有人之后，我就去找你；如果你忘了我，那么我会想办法让你全都记起来，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如果你已经不爱了，我也会让你再次爱上，我已经回不去了，你不可以不要我。”
至此，楚穆歌再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她的心空了，脑子也空了，良久，她听见自己问了句，“我还能相信你吗？”
赵琛撑起半身，握紧的两只手贴在胸膛，让她感受自己那缓慢的心跳的节奏，深邃的眸子看着她，“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楚穆歌笑了，笑的眼泪流出来，这一幕让她想起许多年前在徐山的那个夜晚，他也是这样霸道的让她无法拒绝，若说她对他爱的无法自拔，他又何尝不是执念太深，只怕这一次还是相互折磨。
“歌儿。”
他低头吻她的眉心，不停的叫她的名字，歌儿，歌儿……每一下，都叫她心里的犹豫减少一分，他就是这样不容拒绝的闯入她的生活，然后把她的生活搅得一团乱。
而她却总是心甘情愿的陷入他的网，即便那里面是她曾经避之不及的，她也闭着眼睛往里跳，只要能像现在这样被他抱着，只要能再听到他的声音，就算是下一刻就死去，她也愿意。
她感觉到自己抬起手臂抱住他，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话，“我们离开这里，去到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从此再不理会这天下事，可好？”
良久，久到她以为自己永远也等不到答案的时候，她听见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些陌生，又仿若初识。
“好。”
泪又流下来，只因为这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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