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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平凡之心
我，巫师，凡人。
Me,Wizard,Ordinary*People.
——题记
一个女人，伫立在虚空之上，更加的空洞。一把利剑，刺进她的身躯之中，更加的凄厉。一条白裙，在鲜血的渲染之下，更加的苍白。
她怒视，“是你杀了我！”
她撕嚎，“你这十恶不赦的恶魔！”
她奔跑，飞扑过来……
“对不起！”杰宝贝一声大叫，艰难地从噩梦中挣脱出来。他坐起，捂着脸，试着擦掉脸上的汗，和更想擦掉的，那挥之不去的噩梦。但同时他深知，这是不可能的。杰宝贝胆怯地从指缝间看出去，四周还是自己那乱糟糟的寝室。那些脏衣服有气无力地趴在椅背上，有些则索性直接瘫倒在地毯上，把寝室点缀得更加脏乱。
睡衣背心也被汗水打湿，早已变得冰冷。他掀开被单，颤颤地下了床，换了身出门的便装。他要去找校长。被所有巫师们誉为“潘多拉魔盒里的希望”的领导者——克拉克?伦敦。
原韦尔多学院校长办公室内。
谍报班预知分队队长：“克拉克校长，这是预知队新绘制出的预知图册。综合结果显示，明日将有80%的可能性发生此事。”
“嗯，黄龙溪吗……”一个坐在办公椅上的中年男子，一边倾听着预知队队长的报告，一边翻阅着那些预知图。嘴里叼着根好看的烟斗，时不时吞吐一番。而烟圈就缓缓地上升，拂过他高高鼻梁上的老花眼镜，在他棕色小卷发的上空扩散开来：“又是一场女巫处刑啊……”
这人便是巫师们眼中的救星、潘多拉魔盒里的希望：克拉克?伦敦。
“这种事，以后直接交给战斗班的班长就是了，他会处理的。”克拉克慢慢地关上了图册，递给了预知队队长。
“克拉克叔叔。”杰宝贝不安地走进办公室。
“说曹操曹操到。”克拉克感到有些小惊喜：“把图册交给他吧。”
“班长。”预知队队长把图册交给了杰宝贝，行了个点头礼，便带上门离开了。
杰宝贝只看了一眼，便顺手将图册放在了办公室的咖啡桌上，自己也同时坐了上去。
“粗俗的熊孩子，你越来越随意了。”克拉克并没有责备的意思，倒是含着他爱不释手的烟斗，微微地笑了笑。
杰宝贝双手撑着桌沿，瞥到了克拉克身后墙上挂着的一幅精美毛笔字：“你脑后的‘随心所欲’不就是这意思吗？”
“啊？那四个字是‘随心所欲’？”克拉克回头，恍然大悟的表情写在了脸上：“该死！果然被那商人给骗了！”
杰宝贝觉得好笑：“敢问你原本想要哪四个字？”
“噢，相信我，杰，”克拉克摇摇头：“你不会想知道的。”
杰宝贝邪恶地笑笑，又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在桌子上：“呵呵，我觉得我大概知道你想挂哪四个字了呢？”
“那你就永远地埋在心里吧。”克拉克斜眼看着杰宝贝：“话说回来，你找我不会就只是来告诉我这四个字的意思吧。”
“哦，当然不是。”杰宝贝：“话说你能创造出能让人晚上不做噩梦的东西吗？”
克拉克一惊，不由得紧张起来：“那个噩梦？”
杰宝贝对克拉克的吃惊不解，只是点点头。
“这怎么可能。”克拉克说的并不大声，更像是在自言自语，猛吸了几口烟，便陷入了沉思。
“额……”杰宝贝狐疑地看着克拉克沉思焦虑的样子，试着把克拉克的思绪拉回来：“克拉克叔叔？”
“啊？怎么了？”
“我问你有没有让我不做噩梦的巫术。”
“很抱歉，杰……这个我做不到。”
“为什么？”
“我只是不能做到……”
“我觉得你好像知道些什么呢？”杰宝贝盯着他，把浓浓的眉毛拧成了一团。
“我？怎么会。”克拉克尴尬地笑笑，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便匆匆地撇开了话题：“对了！杰，安吉尔在学校里的仓库酒吧等你。”
“等我？这么晚了，等我干什么？”
克拉克笑笑：“去了你不就知道了。”
于是，杰宝贝带着图册和更多的疑问离开了办公室，直径走向酒吧，路途中，也顺便翻看了一下那预知图册。
“呵，四川。”杰宝贝边走着，边合上了图册：“这群混蛋，竟然扫荡了我的老家。”
学校里的酒吧，是用一个旧仓库改建过来的，并没有窗户。如果酒吧没有开灯，可以说是绝对的漆黑一片。这，也正是杰宝贝现在所困扰的。
“怎么没开灯？”杰宝贝不由地警觉起来，在毫无意义地一番张望后。他下意识地把兜里的录音笔掏了出来，并按下了播放键。
黑，且静地可怕。即使是已调到了最低音量的录音笔，在仓库里的任何一个角落也能听得很清楚。
咒语还未完成，但突如其来的情况，却让杰宝贝始料未及。
“Surprise!”
不知是谁突然打开了酒吧原有的糜烂灯光。黄的、红的，不停的闪烁。
杰宝贝先是一惊，待他的瞳孔渐渐适应了酒吧灯光，看清了一群围着他又笑又闹的朋友们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你们这群熊孩子，不是说不要再开惊喜派对了吗，根本惊喜不到我。”
杰宝贝嘴里说着，心里却大舒了一口气。在这非常的猎巫时期，身为一个巫师，怎么会不随时都提心吊胆的呢？
“今天是你的生日，怎么能少了惊喜派对。”约翰从人群里窜了出来，高兴地一只手搭在杰宝贝的肩上，另一只手举起酒瓶：“对吧？各位。”
“今天是我的生日？好吧，我承认这一点倒是惊喜到了我。”杰宝贝还真不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只得侧着头撇撇嘴，无辜地耸了一下肩。
“哈哈。”大家都客气地笑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安吉尔也端着两瓶酒从人群中冒了出来：“师傅，今天你可是主角，说点什么呗。”
“就喜欢看我出丑，你这猴子。”杰宝贝皱皱眉，假装生气地看着安吉尔。
“对啊，说点什么。”约翰跟着起哄。
“额……”杰宝贝看着安吉尔递过来的啤酒好一会，才接过来，高举：“额，没什么好说的，今晚的酒钱我包了。”
“唔哦——”杰宝贝话音刚落，大伙便欢呼雀跃地各自散开疯狂去了，只留下几个和杰宝贝很要好的朋友。
“生日快乐，师傅。”安吉尔由衷地祝福到。
安吉尔起了头，其他人也紧随着举杯祝贺：“生日快乐。”
本是一个好好的生日聚会，不想，一个红发美女不经意走过。瞬间点燃了杰宝贝和约翰之间的“导火索”。不过杰宝贝和约翰同时看过去的速度倒是很默契，两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不断地在那美女的身上扫描，好像那两人能扫出貌美女子的“三围”，好吧，那两个流氓说不定还真看出了“三围”来。
“死狗约翰，你给我放手。”杰宝贝并没有移开目光，只是眼神里多了些凶光。
“混蛋，你就算去搭讪，你的那套诡异的精神恋爱理论也把不到妹的。你说你啊，就让让战友呗。
“我那是在找灵魂伴侣。你一只死狗懂什么，还不快放手。”
“只要你不立马冲过去，我就放手。还有，不准叫我死狗，白痴！”
原来杰宝贝早就脚底抹了油，时刻准备着溜向那个美女搭讪。苦于约翰搭在他肩上的手早已暗中使力，死死地钳住了他的行动。看似波澜不惊，其实激烈的暗斗早已开始。
安吉尔十分了解这两个“色”心不改的长辈，很快就看出了他们俩的端倪。但同时，她也早已拿着两个“病入膏盲”的家伙没了办法。只得微叹了口气，喃喃：“不可救药。”便转向和她的BFF（闺蜜）谈聊八卦去了。
杰宝贝：“放开我，你这黏人的死狗，可别让我袭击你。”
然而，约翰岂肯让一个嘲笑他，又会和他抢“猎物”的家伙溜掉：“呵呵，袭击我？”约翰胸有成竹地诡笑了一声：“好啊，我放开你，给你一个袭击我机会。”
说罢，约翰真的放开了一直钳制住他的手。杰宝贝暗喜，谁会偷袭你，笨蛋，搭讪才是最重要啊。等等……该死！
是封口定身术！
“哈哈哈哈。”约翰看着杰宝贝想动又不能动复杂表情，笑得一脸的阳光灿烂，双手张开，摆出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谢谢你教我把咒语提前录在录音笔里。哈哈。”约翰嘲笑道。但还是不满足，好像平时被他骂“死狗”的债还没还清似的。突然，约翰灵光闪过，坏坏一笑，又拿起杰宝贝的食指，塞进了杰宝贝的鼻孔里。
这般恶作剧，若不是被施了定身术，杰宝贝早就气得直跳脚了。而此时的他，只能用凶狠的眼神盯着恶作剧者洋洋得意的笑脸。
“哈，生日快乐。”约翰嬉笑着，弹了一下杰宝贝的额头，便转身去找那个美女搭讪了：“嗨，我是约翰……这里好热，介意我把上衣脱掉吗？”
杰宝贝那个尴尬啊，真想找个洞钻下去。可又不能动，只得保持挖鼻孔的窘样，向安吉尔投向求救的目光。
安吉尔和她的闺蜜们早就笑得花枝乱颤，直不起腰来。安吉尔看着自己老师出丑的样子，也不顾他求助的目光。反而拿出手机把他给照了下来。
安吉尔，你够狠！杰宝贝暗骂，竟没有注意到，令人捉摸不透的莱尔已鬼使神差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杰，你为什么要在公众场合做出这种不雅的姿态？”
莱尔实在是缺乏观察力，丝毫也没有注意到他那五味杂陈的眼神。本来以为看到了希望的杰宝贝，怎么也没想到莱尔如此的单细胞。
莱尔用没有拿酒杯的手戳了戳他的手臂，见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恍然大悟：“啊！原来你在做行为艺术！”
行为艺术？杰宝贝快要歇斯底里了。就连坐在吧台看着场喜剧的安吉尔都忍不住提醒了她一下。
“呵呵，他是被施了定身术。”安吉尔笑得很淑女，不知是在笑杰宝贝的臭样，还是在笑莱尔的慢半拍。
“你被定身了？早说啊。”莱尔反而责备起了杰宝贝，全忘了他说不出话这一事实。
最终，莱尔还是帮杰宝贝解开了封口定身术。杰宝贝先是惊讶于她竟然会巫术，接着便是之前的尴尬。
“莱尔，你刚刚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对吧。”杰宝贝半皱眉头，很是质疑地盯着她。
莱尔并没有回答，只微笑着看着杰宝贝：“你刚刚的样子挺可爱的。”
可爱？杰宝贝觉得不可思议，瞪大了眼睛，她那纯纯的笑，不停地在他的面前闪烁着，像长时间盯着太阳后留下的光点，不论你怎么试着移开目光，也来不及避开，深深地给你烙下了印记。
“额……我需要空气。”杰宝贝一时不知该怎么反应，慌乱地转身离开。
“空气？”莱尔还不清楚，杰宝贝早已对她产生了超出自己想象的感觉：“我知道哪儿有新鲜空气。”
莱尔对能帮他一忙而感到欣喜不已，便小跑过去，牵起杰宝贝的手。带着他去她所说的地方。
杰宝贝痴痴地看着莱尔牵着他的手，心里涌出了一种说不出的温暖。
过了一会儿……
“怎样？”莱尔期待地看着杰宝贝。
“这可是南极洲啊……”莱尔对“能呼吸新鲜空气的地方”的独到见解让杰宝贝惊讶得合不上嘴。
“对啊，我听说南极洲是唯一一块没有被人类污染、空气纯净的地方了。”莱尔天真地向杰宝贝解释着。
“你就不觉得你在这儿连呼吸都困难吗？”
“好像是这样的……”莱尔试着猛吸几口气：“难道这就是无污染的空气？”
杰宝贝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女人竟然和一个新生的婴儿一般，什么都不清楚，单纯得可爱。他看着她已经变得通红的鼻尖好一阵脸上竟不自觉地挂起了微笑，这样的笑自第二次猎巫运动以来，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快，吸吸看。”她拍了拍呆看着她的杰宝贝。
杰宝贝也不管这里的空气是否稀薄了，也不顾这里的气流寒不寒冷了。也跟着莱尔猛吸了一大口气：“原来成为巫师也是一件好事。可以随时空间转移到这里来，和喜欢的人一起呼吸新鲜空气。”
笨笨的莱尔当然没有理解杰宝贝不太算是表白的表白，只是眨巴着眼睛看他：“难道巫师不好吗？”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更愿意只当一个普通人，一个不会巫术，不会被神域追杀的普通人。”杰宝贝说得很小声，再加上被寒风的呼呼声夹杂着，显得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每天早晨能在妻子的轻唤中醒来，匆匆忙忙地换上衣服。”
“不是吃高度压缩的巫丸，而是牛饮两大口刚磨好的苦咖啡，午饭则是是妻子准备好的便当……”
“嗯……慌乱中还不忘亲吻一下妻子才离开……不用空间传送，而是和一群普通人一样挤公交上班。”
“晚上能带着一身疲惫回来，不用移物术脱去外衣，而是妻子帮你脱下，期间还能抱怨抱怨严肃苛刻的老板……”
“太阳出来了。”莱尔被眼前的日出美景迷住了，不自觉地伸手轻捂住了杰宝贝的嘴。
雪地被晨光照得更加的纯白，白得发亮。莱尔蹦蹦跳跳地向着那轮晨光跑了一段，好像是想更接近太阳般。
原来她更本没有在听啊。
杰宝贝轻叹一声，稍微调整了一下心情，又微笑地看着活蹦乱跳的莱尔。但紧接着，杰宝贝的微笑僵住了。这并不是因为天气的原因，而是因为
那一抹熟悉的苍白。
白的景，白的裙，白的女人。
莱尔……难道是你？这不可能！
莱尔站在前面背对着杰宝贝，迎着初升的阳光，邪邪地笑了，竟完全没有了平时呆呆的样子。
To*be*continue
注释：
有些巫术并不需要施术物品，比如封口定身术。只要将语言禁忌（咒语）吟唱到极点，达到灵物崇拜的程度即可。但如果失败了必须承担另产生的消极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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