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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瀑垂泻,歘如飞电来,隐若白虹起,飞珠散轻霞,流沫沸穹石,几丈之外遥遥在望有两窈窕身影,微风轻拂,一股若有若无的淡淡香气扑面而来,芬芳馥郁,沁人心脾。虽是远远遥望,一青一白窈窕身影在齐腰长草中若影若现,王大锤望着那女子身影,不觉间爆了句口粗,“真他娘的”,李淂心里若有所思,仿若想起了两人来,心里略微一叹。
李淂回神之际白衣女子骤然转身,二人遥遥相对而望,李淂只觉仿若诗中仙女雾霭朦胧,不真实却不同凡俗气质超群。片刻之后李淂转身坐回马车,继续向青州方向行去。
冀州清河郡甘陵县,虽无上京城的大气磅礴却也是一等一的大城大镇,大街之上来往行人却也是络绎不绝,吆喝声、嬉笑声、吵骂声、摩拳擦掌声各种声音嘈杂喧闹,嗡嗡作耳车水马龙一派繁华热闹之景。
李淂独自一人走在这喧闹的大街上,左观右望体会着自大秦王朝便存在的古老县城带来的古神古韵,骤然之间,他似发现了稀奇之物,轻声‘咦’了一下,满脸笑容向前方不远处书画摊位走去。
卖书画之人是位佩剑书生,锦衣华服腰间佩戴一块青玉,其形如鹿工艺精湛,仔细一看似觉有苒苒韵气,朦胧不真实,男子面如冠玉,皮肤净白如女子,温文儒雅却不似佩戴刀剑之人,但却偏偏配了把剑,让人觉得好生怪异。
男子字画一眼看去便是用上好宣纸所作,清风拂面,淡淡的墨纸清香扑面而来,看那摊位上春夏秋冬四幅美景图赫然映入眼帘。
春夏秋冬四图分别写有半句诗,合在一起便念做“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秋处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
李淂笑了一笑,对着佩剑书生拱手道:“敢问先生,春夏秋冬图可是二十四节气。”
“墨棠溪,请多指教”书生回礼没有回答,只是请教,却也算是回答了。
墨棠溪在清河郡可是相当出名,外人都称他为墨棠居士,能担得起居士二字皆是文采斐然才华出众之人,而墨棠居士更是公认的八斗之才。至于墨家更是清河郡大家族之一,清河郡家族林立,能称之为大家族的屈指可数,而墨家就是其中之一。
墨家当代家主是墨棠溪的父亲墨轩宇,虽说是家主,其实只是暂代家主之位,替他墨家上面的那个老祖宗打点家族琐事,若是遇到大决策还是得老祖宗说了算。他们的老祖宗那可不得了,三朝元老官拜丞相,若非出了个黄澄子大才,再加上自己年事已高,断不会辞官归隐,即使是这样,墨家只要有他在一天便决计不会垮。
都说盛极必衰,墨棠溪父亲那代人没有老祖宗看起的能扛鼎之人,哪天要是墨家老祖宗一命归天,墨家便如大厦将倾,‘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虽说墨轩宇那代不行,但是他生儿子却是让老祖宗青眼相加,曾有意无意说道‘桐花万里丹山路,雏凤清于老凤声’,将墨棠溪喻为雏凤清声,必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能够让墨家老祖宗这样青睐,足以见得墨棠溪才智了得。
“李淂,方才一观先生卖画,一看公子便是富贵人家之人,所用笔墨皆是上上只品,看似文弱书生却配宝剑,只觉有些惊奇,因此前来观看一二,指教那是万万不敢当的”李淂亦是书生,虽说回答礼貌卑谦之致,却稍微显得有些客套拘束。
“你我皆是读书之人,就不要这样客套拘束了”墨棠溪略带笑意道,说完便递了张椅子过去。
“那我便不拘礼了,我们随意聊点”李淂随意坐下道。
“我看你满头白发,应是阴阳不和所致,不知……?”墨棠溪语气婉转,看见李淂神色忽然凝重,便也不好开口问了,将剩下的话全部咽了回去。
“请问什么是阴阳相和”李淂见墨棠溪没有继续问下去,也没有回答,神情平静问道。
“周易曾言,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墨棠溪淡然道。
“你的意思是,日中则昃,物盛则衰,月盈则亏,水满则溢,此便是所谓此消而彼长,万物之均衡,和便是合,便是均衡,便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李淂若有所思,神态肃穆道。
“一年之计在于春,何为春?春,推也。大地阳气蒸腾,推动万物生长之始;春生机也,‘成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春直指生机蓬勃本意,沐春风而思飞扬,凌秋云而思浩荡,随着春夏秋冬节序如流而调整生命,此乃合。”墨棠溪说道。
“春下二虫便是蠢字,‘蠢蠢欲动’,蠢蠢,惊蛰前后,小虫蠕动也。春天属于鸟兽虫鱼,春天属于花草树木,更属于人,春耕秋收,春天播下种子,顺天时,此乃合”墨棠溪接着说,李淂不时点头认真的听着。
“春天,万物生气勃勃,生,地之芽也,春天吃嫩芽,伴个香椿芽,吃个柳叶尖,此乃合”说到这里墨棠溪略微停顿了下。
“此乃春,此乃春之和”他继续说道。
“春之后便是夏,又曰夏,中国之人也;再曰,中国有利益之大,谓之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华夏一也。夏,大也。中国很大,夏季也很大,夏季的太阳很大,夏季的枝繁叶茂一切的蓬勃生机都很大,万物繁茂,大地丰美,一切都在蓬勃生长,此乃夏”他稍微加快了语速。
“广大屋为厦,这里的大便是夏,‘安得广厦千万间,大避天下寒士俱欢颜’,厦亦是指夏,顺天时而居,万物蓬勃生长之根本,百姓安居安邦定国之根本,夏之合也”墨棠溪不仅语速加快,语气也加重了许多。
“春吃芽,夏吃叶,夏天成片的大叶油油的招展于树枝之下,青翠欲滴,夏天,阳气过剩,百姓要用一点点收敛去平衡过剩的阳气,此乃夏喝绿豆汤败火之根源,此乃夏之合”
“此皆夏之和”眼神之中似有异样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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