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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淂听到司马东泽,双眉渐皱,他不知道娘说这个故事的理由,不过他知道这很重要,不然娘不会亲自来上京,只为告诉自己一个故事,他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白衣女子继续道:“当年司马东泽还不是将军,只是抱着一腔热血,和同村的六百人来到大晋,那时他只想着上阵杀敌,建立功勋,然后能风风光光的解甲归田,奈何乱世,像他们这种杂牌军,有时甚至连盗贼都不如,没人能用,没人敢用,当时不仅是诸侯割据,而且还有家族乱世,司马东泽以战养战,军队人数快到三万,各大家族都争着用他,当时朝廷还给了个封号,叫安夷护军,虽说是最为杂牌的护军,但毕竟有了朝廷的编制,哪知天有不测风云,三万司马军功其一役,全部打没,只剩下老少新旧几百人,那日司马东泽跪在大家族军帐外,请求借人借粮,那夜狂风暴雨,电闪雷鸣,这日半夜,有人为司马东泽撑伞,那便是姐姐李潇水。”
说到这里她略作停顿,继续道:“姐姐当时已是刘德的幕僚,而刘德那时还只是个皇子,还只是个将军,他俩相遇在一个麦地之上,再后来司马东泽成为了最肯拼命的军队,什么硬仗都能上,从那以后,一场一场硬仗打下来,司马东泽也成名将杀神,而十五万司马军风头正劲时,与楚国进行最后的决战,迈过这道坎便能成就不世之功,当时十国只剩楚与晋,姐姐被留在王府,妹妹去故垒西边参与最后一战,这是自古就有的文死谏武死战,那时上京正面临着皇上立太子的大事,太子之位当时呼声最大的当时现在淄川王刘志,前方战场战鼓轰鸣,烽火连天,硝烟弥漫,战场形势相互胶着,瞬息万变;这夜,刘德王府,或许是因为太子之争,或许是因为别的,刘德喝的太醉,来到李潇水的闺房,或许是不忍对刘德动手,或许是对刘德暗生情愫,又或者是别的,她最后还是被他……”
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来,脸上流有悲伤之色,李淂插嘴道:“没想到当今皇上尽做出那样的事”,眉宇之间,透露稍许愤怒、稍许同情;
她又继续说道:“第二日,女子一醒来就没有见到刘德,第三日传出封刘德为太子的诏书,还有附带另一条天大的喜事,太子即日便要迎娶长孙家族长女长孙静蓉,“静若露珠,洁如芙蓉”;“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她想起了那日田野间,一片一片金黄的麦地,麦地之中白衣似雪,她千回百转的一声娇呼“将军”;那夜的醉酒,是最后决断下的勇气,因为自那之后,他知道‘他将再也得不到她’,他将娶长孙静蓉;最后他登机当了皇上,那时她正怀胎五月,刘德想将她接到宫里,派人来请,那日天有不平则鸣,她是儒生,她亦能耗损自身生机,只为不进宫门,再后来司马将军和她妹妹班师回上京,事情也不了了之,最后女子产下一男一女,由于那日耗损的生机,以及忧伤成疾,虽然产下子女却只为子女取名便离世,离世之前嘱托妹妹将孩子都带离上京,永远不要让他们知晓一切,只是后来女孩被刘德抢了回去。”
说到这里,抬头注视了李淂,点了点头。李淂嘴唇轻颤,低声道:“那个男孩不会叫李淂?不会就是我吧?而那女孩被带回皇宫,取名刘潇水,正是当今大晋王朝珍月公主?不可能这么巧?”,白衣女子自然便是李湘江,她继续盯着李淂,眼神平静,答案不言而喻,这个事实犹如晴天霹雳。李淂还要辩解:“那……那为什么司马东泽不辩解?你为什么不辩解”,女子平静道“他知道这些,他也愿意背这个锅”。
李淂只觉脑中一片空白,所有失望、沮丧、无奈、悲伤、难过,所有负面情绪将他包裹,无情的化作重锤,重重的敲在李淂心田,敲得肝肠寸断,敲得悲痛欲绝,敲得万念俱灰……
耳边只传来深沉的叹息和一句揪心的话语“上床睡上一觉能轻松一些”。
白衣女子离开,现在谁都帮不了他;李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床,躺在床上静静地望着天,一夜未眠,什么也没想,就呆呆的望着天,这夜,少年一夜白头。
城外虽已漆黑如夜,城内皇宫却是灯火通明,乾清宫外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不请自来;“内宫”后三宫之首便是乾清宫,“乾”代表“天”,“清”是“透彻”的意思,又有道出自圣者《道德经》,“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浴得一以盈,侯王得一而以为正”,在古代皇帝是天子,是老天爷、是昊天的代表,代表着天,而帝王之位极尊,谓之唯一,天之唯一,清气上升谓之天,浊气下降谓之地,是故乾就是天,即是清。皇帝常于此地批阅奏章,白衣女子站立于乾清宫门外,刘德缓缓走出,目不转睛盯着她,她冷漠道;“明日李淂会拒绝娶公主,到时别为难他,你应该猜的到”,刘德略作思量,脸上偶有笑意,还是疑惑道:“他真是那个孩子?”白衣女子没有回答,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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