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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呼!!
身体隐没的地方,一朵巨大的火花悄然腾起,发出剧烈轰鸣。
所有人在那一瞬间都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痛苦在每个人的心中蔓延,不知为什么,所有人心中升起了同一个名字,并悲吼而出:
“墨子寒!!”
“子寒……”
在这一声声悲伤的吼声中,火炉金光大放,电流四射,以火炉为中心,照亮了方圆二十里的土地,就在这时,像世界静音一般,所有光华都隐没了,火炉轰然炸裂。在耀眼的光芒中,一把黑如地狱的长刃时隐时现。
每一把神器的出世,却也代表了一位神匠的陨落。
连世界,也黯然悲恸。
……
……
与此同时,村头的“疯子”也猛然睁开了眼睛,叹了口气,摇头道:“唉,寒儿注定有此一劫,该是时候帮帮他了,愿在那里,还能见到他……”
话音刚落,一串烦乱的灵诀便从他的口中吐出,字字珠玑,清晰有力,若有大智者在场,定会认出来,这老头的灵诀,竟是千万灵诀中最无用却又最有用的一个——“轮回”。
人有生死,却无轮回,人们所说的轮回,并不是轮回,而是转生。轮回可知晓前世今生,转生却无次殊能,两世为人,这是千万人的追求,但这灵诀“轮回”每八十年才能用一次,也相当于一个鸡肋。
“还好我今年八十一,要是晚生几年,小子你就没那么走运了……”
“疯子”嘿笑几声,端然坐正。
“生死轮回,万物苍生,星火相传,轮则无边……”
“轮回之眼,引我向前……”
……
几天后,人们在村头那棵被炸裂的老柏树旁发现了他,这时的“疯子”已经变得像一块石头般僵硬,但他那污秽的脸庞上却还挂着一抹笑意。
……
……
“柔中带刚,刚中带柔,刚柔兼用,力毅无穷,子寒,你都已经十三岁了,怎么还无法运用如此简单的功法呢……”
深秋院落,一位发须皆白的老者穿着一件青衫白布袍,微凉的风卷动了绣着金丝玉白的宽袖,使得他身上那股高尊华贵的姿态尽显无遗。他抚着手,一脸忧愁地望着面前几个孩子中年纪最大的一个,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失望。
几个孩子都忙着帮这个叫子寒的孩子解围:“爷爷你就饶过二哥吧,二哥够努力了,只是力不从心,真的不怪二哥啊……”“是啊是啊,二哥的化柔拳虽然还不够熟练,但好歹也有自保之力了呀!”“是呀是呀……”
听着孩子们七嘴八舌的议论,老者负手而立,叹了口气道:“好了,今天的化柔拳就练到这里,,记得不要忘了刀法剑法的练习,子寒,你先留下,爷爷有话要告诉你。”
子寒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在那杵立着,孩子们走过他的身旁,轻轻拍了拍这位无用二哥的肩膀,悄然离去。这时的他心中总会猛然划过一丝恨意,如果可以,他多想甩开这卑微的可怜与同情,但他不能从小到大,他所有的所有都是垫底,似乎自己和身边这几位天才亲兄弟相比全身都是缺漏,来到这个世界五千多天里,听的最多的恐怕就是外人的嘲讽和兄弟们的同情,这是多么大的耻辱!
待自己的亲生兄弟们一个个都远去的时候,他的爷爷终于开口了:“孩子,偌大一个墨家,却得不到一丝尊严,你难受吗?”
这句话如同一把匕首插在了墨子寒的心上,他终于微微抬起了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他难受吗?
从一个世界的天才堕落成了另一个世界的废材,让他几乎难以接受的变化接二连三,他难受吗?被所有外人嘲讽到死难受吗?被他人当作笑料难受吗?
呵呵……
这何止是难受……
这简直是比死还要痛苦的折磨啊!
两世为人,却磨不灭它如钢铁般的心智,若没有前世的辉煌成就,他也不会如此不甘心,如此恨这个世界的世态炎凉。上天给了他再活一次的机会,却没有给他应该有的能力,其实连他自己也好久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死了,灵魂却还保留着,但也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天才墨子寒。
天才和废材的距离。
等于天堂和地狱。
不知道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还是机缘巧合,他在这一世父亲墨穹给他取的名字竟然还是叫墨子寒,这个用了近三十年的名字也是那个世界留给自己唯一的纪念,只是他在上一世最大的遗憾,便是不能亲眼目睹元素的模样,但如果可能,他愿意在这一世再创造出一把神铸之器来。
他上一世的职业是什么?铁匠,或者说,神匠。全身心投入铸器事业的墨子寒功法底子自然极差,甚至连灵诀都没有悟出。悟诀,说易不易,说难不难,每一种灵诀都会有各自的作用,它应用极为广泛,能辅助人们更好地生活,更有甚者,会有超凡的能量或能力。灵诀大能者可悟出六个,即使是在青铁村这样普通的小村庄,都有近三分之一的人拥有一个或两个灵诀。比如村边的一户铁匠铺,铺主叫王三月,他就有一个极为无用的的灵诀——小爆裂术。这是一种类似于炸药包的灵诀,一次可炸开一个直径为十厘米的小坑,可是在这个范围内爆破大小任意改变,这对于其他人来说着实无用,但对铁匠来说却大有用处,在铸铁时一些难以切割的杂料在这种小爆裂术的作用下都能迎刃而解,所以他们家的生意也一直是村南最好的一个,灵诀的作用可见一斑。
可连应用如此广泛的灵诀墨子寒都没能悟出,也在某方面说明了他真的不是修炼功法的料。在原来的世界,没有功法可以,他还是个人物,可在这个世界就不一样了,以武为尊。墨家位于极其繁华的九洲,是九洲最为强盛的二流势力之一,最近墨子寒的父亲墨穹进山得到了一些奇珍异宝,闭关一个月后一举突破了寅元五重之境,寅元五重,是一种特定的力量境界,人们把力量分为十二段,寅元是十二段的第三级,虽然听起来境界很低,但实际上整个九洲达到此境界的人也只是数千之数,即使茫茫天陆,到达寅元的也不足三十万,连十万分之一的百分比都没有。当然,这个范围只限于人类,至于妖族和灵兽,就远远不止这个数了。
撇开那些得天独厚的妖族和灵兽不谈,墨穹的成就已经无可比拟,因为他的突破,使得不久之后的九洲二流势力争霸大会墨家得魁隐隐成了一种趋势,像墨穹这样有修炼基底的修炼者,这个世界通称为——圣修。
而墨子寒面前这个老头便是一名圣修,他是墨家的老祖辈,年龄已经有两个甲子,在丑化二重之境大概有三十多年了,这样一个半步沧桑的老祖辈来教育墨家的嫡传子弟,也让大家十分放心。
老者见墨子寒并没有答话,眼中流露出点点爱怜,伸出手去抚摸着面前这位面庞还有些青涩的少年的头,轻声道:“孩子,真是苦了你了……”
墨子寒咧了咧嘴,心中惨然无以言状,眼中的泪滴不停地打转,却强忍着没有掉下来。
“想哭就哭吧。”
墨子寒没有吭声,却扬起了头,不让眼泪滑下去,也不让自己看上去脆弱无比。
老者拍着他的后背,轻柔的叹道:“别憋着了,这里没有外人,好好发泄一下,把自己的委屈都融进眼泪里吧,这样会好一些……”
终于,他再也忍不住,眼泪像决了堤的洪水奔涌而出。
“啊呜呜啊……”
“呜啊……”
“为什么……”
“为什么!!!”
悲入灵魂的的啜泣声像一首歌谣般在深秋的院落中回荡开来,摄人心魂。
……
秋天,似乎更深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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