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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剑飞走回他的住所时,足足行了半个时辰才走到松树下,眼见熟悉石凳石台,苍松屋宇顿时有了一阵欣喜。原来这朴素平凡的事物,在经历些风雨尤其生死大关后再见,竟有种无比的亲近感。
他回到房间解下背上仙剑,放下斗笠破剑,坐在桌前倒上清茶喝了一杯,这野山菊茶虽入口苦涩一进喉咙却升起阵阵清香,顿感疲惫消去大半。
正当他倒上第二杯茶时,就听嗖嗖破空声响,显然有几人正御剑飞来。徐剑飞也没起身,这时就听外面一个略显苍老声音道:“大师兄可是在房中?”
徐剑飞一听便知是二师弟施仁义,便道:“进来吧,我就不为你们开门了。”
吱呀,几乎同时进来三人,当先正是施仁义,还有陈英、文俊山,他们见到徐剑飞安然无恙坐在那里,眼中满是喜色。
陈英文俊山究竟一起走上来,紧紧握住了徐剑飞的手。他们年纪相若,但徐剑飞入门早,对他们都很照顾。徐剑飞对于他们不仅仅是大师兄,更是朋友师傅。而他们下山寻找不见踪迹时,都是内心慌乱没了主意,听闻小侯说回来了,立刻御剑飞回。
施仁义年纪比他们大了不止一倍,自然有着几分距离,但也目现关怀之色。
三人同时下山寻找,彼此间相距不远,在得到小侯通知后,彼此呼啸招呼,所以一道赶回。而小侯还要去通知其他同门自然没有一同回来。
陈英心思缜密,见徐剑飞脸色不好,便问起因何回山耽搁的情由。文俊山与施仁义皆有此疑问,是以齐齐看向他。
徐剑飞笑了一下,便又昨晚的事说了一遍,但其中道人注真气入剑的事,便省去没说。
三人听完,俱是唏嘘不已,皆道“太险了,幸好有那位道人相助”。
“大师兄,以你修为也不是那三人对手?”文俊山听完面有疑色首先问道。
徐剑飞摇了摇头道:“我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即使正面交手,我也接不下他们任何一人的三招。
文俊山闻言沉吟不语。
文陈英则问道:“那大师兄可看出伤你的人是何歪门邪道的,用的是什么本领?”
徐剑飞道:“他们故意隐去了自己的本领,只用真气伤我,但似乎不像魔道的人。”此话一出,施仁义与文俊山都是一惊。
他们自是想到如果不是魔道中的人,难道是正道中人所为,那他们意欲加害大师兄,究竟想干什么。
陈英则看向放在桌边的那柄破剑,道:“大师兄,我可否看看那柄剑?”
徐剑飞道:“当然可以。”说着,将剑递了过去。
陈英接过,文俊山与施仁义也凑眼看来,但他们正面反面反复看了几遍,也看不出有何端倪,且锈迹很多剑身还有裂纹,多半是把破旧的寻常剑而已。
徐剑飞道:“这剑并没有何特异之处,师傅也曾试过这剑的灵气,可惜这剑根本就非仙剑之流。”
陈英听大师兄如此说,皱了下眉道:“那么他们多半是冲着大师兄你来的。我们虽然猜不透其中的原委,但那人找上你,诱你到隐秘处,本要害你,不料有高人救了你。”
施仁义与文俊山心头一沉,对视一眼皆是认同陈英的说法,暗道若非大师兄福泽深厚恐怕这次真是凶多吉少了。
徐剑飞也是一怔,对于昨天之事,现在想来也觉奇怪,无缘无故被那人缠上,接着追着去救人不想被困。难道真的有人想害他,可是他并未与什么人结仇,怎会无端招来这祸灾。
“大师哥!”
正当四人穷极心智思索有没有线索时,就听一声夹杂着焦急担忧又有一丝惊喜声音响起,接着一道翠绿身影像风一般冲了进来。
“灵露!”徐剑飞第一个看清了那人,站起身道。
那人自是王灵露,二人眼望对方冲向前,紧握对方的手,若非有其他人在场恐怕早已拥抱在一起。
施仁义轻咳一声,向两位师弟递了个眼色。三人识趣走出房间。
王灵露眼波流转情意无限,纤细白皙手指紧紧握着徐剑飞的大手,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突地脸上一红低下头去,低声道:“大师哥,那天你到哪里去了?”
徐剑飞耳中听着闻言软玉,手中握着柔软的小手,心中一荡忙镇定心神道:“我遇到个卖给我剑的人,结果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
“那你怎么不来找我,害我担心。难道一把剑比我还重要!”王灵露嗔道。
徐剑飞道:“我自不是为了一把剑,而是为了救人,而且……”话到这里,他说不下去总不能说出自己险些命丧他人之手,让师妹担心吧。
“你说啊!”王灵露见大师哥脸色有异,突地狠狠扭了他右臂一下。
徐剑飞右膀本有伤,突觉右臂一痛,忙用力挣脱时就觉针刺般疼痛,不禁皱眉呲牙。
“你还不说!”王灵露轻叱道,右手白皙手指又在徐剑飞面前晃了几晃。她自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非要大师哥说出实情。
徐剑飞心思一转,道:“这事说来也都是我不好,为了一把破剑耽误了回山。”说着指了指静静躺在桌上的那把剑。
王灵露这才注意到那把剑,但只瞧了一眼便笑道:“唉吆,我说大师哥你的眼力品味一向都很高的,怎么这次会看上这么一把稀巴烂的破剑。你买的那副画卷,我爹都夸赞你的眼光不错,既显出咱凌阳山的气势,又能让韩师伯解忧。”
徐剑飞讪讪一笑道:“谁都有走眼的时候。”
王灵露莞尔一笑,坐下身来,悠悠道:“无论怎样你平安回来就好了。这次想必你一定出事了吧,否则你怎会撇下我独自离开。”
徐剑飞微微叹了口气,心道终究是瞒不过这聪慧可爱的小师妹,但也没说什么,彼此对视着。
“剑儿回来了。”这时就见身穿绿裳的师娘唐婉怡由外走进。
徐剑飞忙起身道:“师娘,弟子让你担心了。”
唐婉怡温和一笑,道:“我都听你师傅说过了。这次你下山买的礼物,你师傅很满意。但是你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危,你师傅一向严苛不会说关切的话,这你要理解。”
“师娘,我知道师傅很关怀我的。他还让我明天不用练剑了,让我好好休息。”徐剑飞躬身道。
王灵露一听跳了起来,拍手道:“太好了,这样大师哥就可以陪我了。”
“不行,你没见你大师哥受伤了,你还拉得他去戏耍,不害了他吗。”唐婉怡斥责道。
王灵露本要辩驳,但见师哥脸色确实不好,只好忍住,看向徐剑飞见他正笑吟吟地看着她,双目丝无责怪之意。
唐婉怡又为徐剑飞摸了下脉,道:“你的身体没有大碍,只是需要静养。现在离你师伯大寿只剩一天,你可要好好调养。”顿了一下看向灵露道“从现在起,不准你再见剑飞。这是你爹的意思,再者也是为剑飞好。”
王灵露嘟起了嘴,拉着娘的手撒娇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唐婉怡道:“不行,这次可是你爹特意吩咐的。再者,后天你就能见到你师哥了,又不是长久时间见不到。”
王灵露还不答应,央求唐婉怡。
唐婉怡与王陆扬只有这一女,视她为掌上明珠,旦有所求都会答应,但这次显然王陆扬严令她不得打扰徐剑飞,才会让唐婉怡说。她见女儿对徐剑飞如此依赖,也觉有些不妥,但又不忍驳她。
徐剑飞见状道:“师傅考虑的是,我的内息还不稳,刚刚御剑飞回时,隐然觉得胸口窒闷。确实需要静养调息。”
王灵露本来以为师哥会向着自己说话,岂料竟是帮着娘亲说话,显然是不想见她,横了徐剑飞一眼气冲冲走去。
徐剑飞身形刚动,却被唐婉怡制止,低声道:“你的苦心我理解,但事事都顺着她,未免养成她骄纵个性。你还是静养调息,这一天多时间你就静养吧。一日三餐,我会派小侯送来,灵露那边我会去安慰她的。”
徐剑飞听师娘如此说,也只好点头答应。但他也隐隐觉得似乎做得有些不对,可他也不想因为他而让师娘为难。他身为凌阳山大弟子,后天的正道大聚会,如果精神不振在天下英雄面前丢了脸,岂不让天下英雄耻笑。
这一日,再也无其他人来打扰他,徐剑飞无事可做,只有静心调息。唯在用餐时间,陆小侯提着竹篮才来。
不过小侯一向疏懒,只等得徐剑飞腹中空空,他才姗姗到来。
徐剑飞自然不会怪他,早在门外等他好似迎接什么大人物似的。陆小侯低笑一声,挎着竹篮进了房立刻关上房门,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
徐剑飞也不问,赶忙拿出几碟菜肴,抽出竹筷待要吃时,却被小侯拦住道:“大师兄,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来迟了么?”
“你呀,什么时候准点过。”徐剑飞笑着夹起一口笋片,大嚼起来。
陆小侯左右看了一眼,从竹篮中拿出一块木板,原来下面还有一个夹层,从里面拿出一坛酒,一只酒碗。
徐剑飞一见酒坛,两眼立时放光,拍了拍小侯肩膀笑道:“行啊陆师弟,什么时候也敢瞒着师傅偷着喝酒了。”他口中说着话,手不停满满倒上酒。
陆小侯忙摆手道:“我对酒可不敢兴趣。”话落又看了一眼四周,小声道:“我就想着你这次回来肯定会被师傅责罚,所以我下山时候给你备了不少酒,准够你三五个月喝的。”
徐剑飞正举碗喝酒,闻听六师弟意思这次是要被责罚个三五个月不能出门啊,这还得了,突地一口酒喷了出来,正好喷了小侯一脸。
幸好这酒不算太烈,饶是如此小侯也觉濺在鼻中的酒水,辛辣呛鼻,忙闭气擦干脸上酒水。
徐剑飞看着小侯的狼狈样子,想忍住笑但看到他擦脸模样,活脱脱一只小猴子学人抹脸,可极力忍怎奈小侯模样太滑稽,只好捂着肚子鼓腮而观。
“大师兄,你还笑我。做师弟的一片好心,落得这个地步,你也不知道好好感谢我。还有平时他们几个师兄就知道拿我开玩笑。”陆小侯一脸委屈道。
徐剑飞见状脸色一肃道:“放心,有大师兄在,以后谁敢欺负你,就和我说。如果他们手段不够,还有我呢。”说到后来,忍不住笑出声来。
陆小侯自是听出大师兄也是在开他玩笑,随着一笑,不再提此事。
有小侯陪着他说笑吃饭喝酒,自也别有一番情趣。房中时时传出阵阵爽朗笑声,房外云雾缭绕,清风抚松松涛阵阵,一副深山简居图般逍遥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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