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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缘之事,天意早有注定。人力意图逆转难如登天,其较生死之数对世间影响更甚。故而——难!不过,从卦理来看,倘若你能保持一颗更宽广的心胸,也不是没有可能。期限长久,介乎于心,而不在乎外力相助。”
冷宛秋认真的把这番话记住,再一次道谢后,便由唐晓陪着走了。
大熊神情疑惑的打量了陈立一阵。
“你是不是有病?干嘛不说些好听的?浪费我一番苦心。”
“卦象如此,骗她不好。”
陈立说的一本正经,而事实上,卦象的确如此,而他本身也觉得,以冷宛秋的性格,跟求姻缘的对象其实不合,除非冷宛秋将来变的更成熟,能够真正理解她心上人的与众不同的情怀和想法,否则,根本不能相守。
“消息闭塞的煞笔。晚上带你去见的诸中天,就是诸月宅的老爸。冷宛秋暗恋的是诸月宅,也不叫暗恋,他们本来就在一起交往过两个月,后来因为误会分手,其实彼此都还喜欢对方,一直纠缠不清,早晚会复合。这么好的、能跟诸月宅增进交情的机会你竟然不利用,简直是枉费我的一番苦心!”
“鼠目寸光。”
陈立简短的做出评价。
“吓?我?”
大熊张大了嘴,难以置信的瞪着陈立。
“就你。你这货,完全不懂诸月宅。”
说罢,陈立懒得跟大熊解释那么多。大熊确实不可能理解诸月宅那种与众不同的人,如果不是读心术,陈立自讨也未必能够理解。
“不说这个了,说说诸月宅的老爸诸中天的事情。”
诸中天,晚上大熊要带陈立去见的人。
本市食材市场的大哥大人物。
“如果你能从他手里拿到稳定、足够的食材,将来做饮食方面的生意,你的成本可以比别人至少低出百分之五至百分之十!我介绍你过去,他会给我老爸面子供些货给你,但不会多,他的生意确实忙不过来。但是诸月宅大学后也开始帮忙打理家里的生意,所以,诸月宅如果当你是朋友的话,你不愁拿不到货。”
“下午没课吧?”
“没。”
“那就走人,边走边聊。”
陈立一路跟着大熊上了他的车。
后者载着陈立去了本市的三大食材批发市场,带着他转悠着看,边自说诸中天的事情。
“这些批发市场的摊位进的货,基本全是从诸中天手里拿的。他这人人缘很广,各类食材从外地运来,基本都是往他手里送。其它几个生意较大的批发商,都是他的朋友,说的直白点,如果不是因为这层关系,那几个批发商的生意根本做不大,早被他压下去了……”
诸月宅的父亲诸中天,四十二岁。祖上本是地主阶级,因为抽大烟、赌博败光了家产。于是,诸中天的爷爷和父亲一辈子都在替人赶鸭子,诸中天从小也继承了赶鸭子的祖业,做了很多年。
那时候,诸中天家里连属于自己的房子都没有,住的是简陋的守田屋棚。
诸中天小学读了三年就辍学了。
十一岁的时候,决心改变三代赶鸭子挨穷过活的命运,也在那一年,十一岁的诸中天收购村里的葱,每天徒步走十几里路到县城贩卖。
从此开始了他与食材生意不分离的人生。
诸中天做生意从不贪图一时眼前之利,哪怕是在九十年代人心浮动,暴利横行,暴富神话频频不绝的时期,他仍旧维持一贯坚持的让利他人、并且承担生意责任的原则。正是因为他的生意原则,让他的朋友、客户,原来越多。跟他交往的人,对其为人,诚信,十分的信任欣赏。
曾经因为这种原则,也因为用人不当,他亏损、赔偿出去过很多的钱。但是,即使在许多次艰难的处境中,他的原则始终不曾动摇。
直至今天,他做生意的原则仍旧如此。于是,他创造了今时今日在胜震市的食材帝国神话。
他所建立的共赢模式,他所积累的数十年人品信誉,生意原则。让他成为了别人无法打败的食材帝王。
胜震市,学校、商场、企业、大酒店、大酒楼,无不争相与诸中天合作,几乎可用抢破头形容。
然而,也正因为他的重原则,促使他事事亲力亲为,亲自督促,唯恐再犯过去的错误。所以他的帝国没有彻底垄断本身的市场。他自身的精力和时间压榨到了极限也只能勉强维持眼前的局面。
“我老爸非常钦佩诸中天,几十年来,他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从生意接洽,食材收货、发货,分配,全都亲力亲为……”
对于诸中天而言,最大的期望就是子女长大,能够为他分担压力,扩大生意规模。
而诸月宅就是长子、第一个能够为他帮忙的寄望。
大熊很清楚诸中天的情况,所以带了冷宛秋来寻陈立算卦解惑。以期陈立能够跟诸月宅增进交情。
诸中天眼前的生意饱和,不可能有太多的货能够因为人情而发给陈立。
但是,诸月宅的帮忙能够让诸中天打开更广阔的市场,诸月宅就是更多货源的决定者。
“本市赚钱的饮食行业,都是从诸中天这里进的货。因为比其他批发、零售的成本更低,利润空间也就高,竞争力就更强。”
大熊坐上车,看了眼时间。
“回学校吧,顺便送诸月宅。他老爸今晚有没有时间招呼我们,看运气了。”
诸中天从早忙到晚,如果晚上电话不多,那就有闲暇招呼他们,否则的话,只能匆匆会面,落个眼熟。
深大门口。
诸月宅坐进车里时,回头看了一眼从校门走出来的冷宛秋,微微笑笑,点头,关上车门。
“陈立……”
大熊介绍着说时,诸月宅轻轻点头。
“见过。”
“没想到。”陈立微笑看着车窗外,冷宛秋的方向。“没想到她的心上人是你。”
诸月宅注视着窗外的冷宛秋,缓缓开口。
“去年花开初会,今年再看无味。本来寻常颜色,只是物是人非。”
大熊不由叹气。
“这么说,你对冷宛秋已经无心了?”
宅子微笑摇头。
“此无味,非彼无味。”
大熊于是不说了。他觉得跟诸月宅很难交流,因为他太过诗情画意,因此让人很难确定他的心情,需要瞎想,而这种瞎想是大熊不喜欢的做的事情。
“去年人多花开好,今年花多人却少。本来因人穷花艺,到头因花失人心。”
陈立悠悠然的念出这么几句。但不是他作的,而是用读心术,偷自诸月宅刚才心念中一闪而过、形成的四句。
诸月宅的表情果然显得有些愕然。
旋即,流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遇到知音的惊喜。
“即兴之作,班门弄斧了。”
陈立真心谦虚的说着,因为他就是个贼。
但在大熊和诸月宅听来,是谦逊。
大熊哈哈大笑的开着车。
“当然是即兴之作,去年你没妹子把,今年你把不过来。去年你穷不会泡妞,今年泡的太多恨你的也太多。”
陈立十分无语、又汗颜的开口。
“大哥……不是这么解释……”
“不是才怪!”
大熊毫不惭愧的语气和态度,惹的诸月宅不由笑意挂在了脸上。
“心境化成文字,原本就不能准确描述。闻着会意,诸多理解体会不尽相同,原本也强求不得,统一不得。”
陈立渭然长叹的望着诸月宅。
“是以,古人才有知音之说。”
他们相视,微微一笑。
大熊没好气的扭头打量了眼。
“草,想说对牛弹琴是不是?我说你们俩互相凝视的眼神真的很恶心,像基友!宅子,你到底告诉我句明白话,你对冷宛秋什么想法?她天天明着暗着的希望通过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我可搞不懂个你那些诗情画意的想法,求你大发慈悲,给个明白话!”
宅子悠然眺望窗外,缓缓开口。
“无酒说醉,无琴说音美,无人邀饮空杯,无剑无意舞无味,好想没心没肺,无奈时还能无泪。无所谓。”
“无所谓?”大熊额头显出青筋,几欲抓狂,却强自按捺着没有发作。
诸月宅含着沉稳的微笑,轻轻摇头。
他跟诸月宅当然是从小就认识,彼此熟悉,但是,绝谈不上知情知性。因为大熊自幼就无法跟诸月宅完美的沟通……曾经,大熊多次抓狂冲着诸月宅叫嚷,就犹如此刻——
大熊暴跳如雷的破口大骂。
“你丫的神经病是不是?是不是!你就不能干干脆脆的说句明白话吗?老他吗的念诗,我没文化听不懂——我听不懂!”
陈立非常想笑。
诸月宅显然也早习惯了大熊的个性,对于他的抓狂表现的十分不以为然。
“不需要明白,该明白的时候,自然就明白了。不需要明白的时候,说的再明白她也不能明白,我也不能明白。一切顺其自然吧。”
大熊真有一把掐死诸月宅的冲动,可是他忍着。
“当初是你给别的女人写情诗,冷宛秋才跟你分手的吧?就算是误会,也不是她的错。”
“那时……我已说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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