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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族用了六年的时间,从一个小小的部族完成了对整个鄂国的控制,其范围包括鄂王城,西平城,黄石城,金牛城,东安城以及新源(约鄂州,黄石,咸宁,大冶,瑞昌的大部分地区),另有部族二十二个,总人口达到了八万余人。
所以吴艨冷静下来也在思考,自己这样做是否违背了时代发展的必然?会否因为自己而改变历史的进程?
这个答案,吴艨短时间内难以确定,目前吴艨要做的便是生存下去,而生存就必须战胜所有的敌人。
楚国在羽族发起鄂国之战,便已经派遣水军前往试探,但全部被羽族拦截无功而返。
不过,楚国依旧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于是,楚王开始在全国调集军队,准备随时的援助鄂国战事。
显而易见庞大的楚国动员力强悍,竟然集结战船百艘,水军两千人,陆军超过五千人。
楚王已经不再信任任何的将领,此战亲自披挂统帅,期待一场胜利用以维系楚国的霸业,所有参战士兵皆是参与诸多战役楚国精锐。
可惜,楚国低估了鄂侯的能力,自身的效率也不够高,集结完毕羽族已经在鄂王城休整七天。
楚王本就不放心鄂侯,如今鄂国沦陷,挡在楚王面前的道德阻碍便也消除,楚国将直接统领鄂国,以弥补对鄂战争中造成的巨大损失。
对于来势汹汹的楚国,理想状态是应该退避,以使其劳顿后,依坚城固守,伺机发动反击。
可惜,鄂王城暗流涌动,若楚国大军顺利抵达城下,恐怕羽族将更加难以维持局面。
经过计算,吴艨决定羽族水师全部出动,务必将楚国拦截于鄂王城之外。
羽族水军共有水车船十八艘,楚国战船二十艘,水军总人数八百人,相比楚国处于绝对的劣势,何况相互间的战术配合,以及船只操控等等都并不完善。
此战显然要硬拼,只怕羽族能够取胜,也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但对于这场大战略而言,吴艨没有其他的选择。
两军交战这天风轻云淡,这对于处于上游的楚国水师而言,无疑将更加体现战船的机动性。
楚国崛起有着其偶然性,也有其必然性,楚王对芈就和申圸的战败,归结于两人轻视对手,且没有锐意进取的决心。
但是对芈就描述羽族水车船的样式和性能,水军将领做了深入的研究,并想出了应对的策略。
楚国皆希望在楚王面前有所表现,战役高昂连划桨速度都快了许多,飞速的插入羽族水师的阵营。
遗憾的是,羽族从楚军的对战中,摸索出了水车船的改进,工匠们按照吴艨的要求加装风帆,所以张开风帆的水车船速度得到极大提升。
楚国战船速度虽快,水车船也不落后多少,于是双方发生剧烈的冲撞,羽族发挥船首铳角的威力,接连对楚国船只造成致命的打击。
而楚国士兵则是用铁钩,挂住水车船的甲板,使其难以顺利的脱离,并迅速的准备夺船。
因为被牵制无法撤离,几艘水车船陷入苦战,但好在羽族将士抵挡住了这番进攻,而后便也更加谨慎。
随着羽族掌握楚国的作战意图,战事开始向着有利于羽族的方向发展,看着一艘艘沉没的战船,楚王心中剧痛难耐,只好下令撤出战斗。
羽族这场战斗,七艘水车船损失惨重,基本失去了战斗能力,撤回新源维修。
水军的失利给楚军蒙上了阴影,楚王与心腹重臣商议后决定,放弃在鄂王城直接登陆的计划,在上游通过陆路直达鄂王城。
如果有心人可以查看一下,鄂城西北有地名叫做华容,在春秋时期乃是一片荒滩,遍是浅坑水道。
虽然楚国战车通行极度困难,但是没有树林掩护,仿佛羽族便无法发挥优势,楚国的进军十分的顺利,于当天傍晚抵达鄂王城下。
楚军的到来,仿佛将空气凝固,所有人都处在极其压抑的状态。
面对眼前的鄂王城,没有往昔迎接的队伍,只有城墙上闪烁的箭光,楚王冷笑,随后命令士兵做饭休息,只等天亮便要夺回这属于自己的一切。
令楚王没有想到,天亮了,但是楚国士兵很多出现了呕吐和虚弱的现象,且情况在迅速恶化。
楚国医官查看后,排除了水土不服的可能,断定可能是被毒虫所咬伤。
要有多少毒虫才能将数百将士毒倒,莫非羽族有能够操控毒虫的巫师吗?这都是楚王十分不解之处。
生活在南疆的越族人,常年与毒虫猛兽为伍,久而久之便也收集毒液,将之涂抹于武器之上,对敌之时便能够使伤口溃烂。
吴艨成为首领后,为了减少伤亡禁绝了这种做法,但是保留毒虫的培养,楚军到来之前,羽族已经在楚国可能驻军的区域周围,将水源全部下毒。
楚国携带军粮,但如何会想到水中有毒,于是在饮用之时便也摄入毒素,虽不致命但严重打击士气。
任何事情都无法阻止,楚王夺回鄂国的决心,楚王命令能够战斗的士兵列阵,随后向鄂王城发起进攻。
正面进攻将要承受巨大的损失,楚王并非不懂其中的规律,促使他进攻的关键在羽族防守的人数。
从探子回报羽族三面守军总数不过两千人,以侧翼佯攻牵制其兵力,集中一点突破八百人的防守,楚王对士兵们有足够的信心。
应该说楚国士兵英勇无谓,确实足堪当世铁军,且楚王战略上也极具眼光,但是战事从清晨进行到午后,楚国损失七百余人,竟未能接近鄂王城。
羽族守军确实只有八百人,但是他们使用的并不是传统的弓弩,而是飞射连弩箭。
连弩箭依靠城墙的高度,弥补了射程缺陷,同时辅助人员会在箭囊射空后,为其重新安装,使其持续保持攻击状态,俨然成为冷兵器的冲锋枪。
八百人的射击,足以堪比三千人的攻击力,就算能够冲出箭雨,也要承受羽族石块的防守。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楚国士兵也没有退缩,一次次的冲锋,留下一层又一层的尸体,鲜血染红了整条护城河促目惊心!
面对困难退缩不是楚武王的作风,而他会找任何的理由为自己开脱,他要的是真正解决眼前棘手问题的解决办法。
从楚王踏上鄂国的土地开始,楚王隐约已经感觉到,如果此役不能够夺回鄂国,将有可能永久性的失去这座楚国的武库。
朝臣中有人提议,占据鄂国的羽族并不可怕,羽族和城内的鄂国百姓都需要食物,楚国有着极其强大的后勤储备,只须围困鄂国半年,便能够不战而胜。
所有的关键在羽族的战船,对楚国造成巨大的损失,并且逐渐掌控了长江的控制权,羽族战船在黄石城军港休整,若是楚国能够将其攻破,羽族便离灭亡不远。
应该说这个建议得到楚国的极大重视,但眼前困扰楚王的是将士巨大的伤亡。
白天的攻城损伤千人,中毒士兵也有近千人,如此楚国可调动的兵力只有三千人,已经从兵力上的优势,转变为了劣势,若然再度分兵确实过于冒险。
换做其他的统帅,都不会执行这个大胆的计划,但他是楚武王,他带领楚国从二流诸侯,晋级到江汉的霸主,只有他有权利和资格决定楚国的未来,也只有他能够改变不利的战局!
所以楚王分兵一千五百人,趁夜色出楚军大营,潜往黄石城方向。
为了吸引守军的注意,天明后楚王依旧列阵攻城,且攻势一如之前迅猛,竟险些攻入城中,如果是为了做戏难免损失过大,如果为了攻城难免有些愚蠢。
不管楚王的出发点是什么,楚国的目的算是达到了,迅速抵近黄石城。
只不过这支军队在黄石城军港外,遭到武豹率领的羽族偷袭,而惨遭覆没。
仅有的几个楚军将消息带回楚营,楚王得知后将其以奸细之名全部处决,随后明知大势已去的楚王决定撤军。
楚军的撤离极其隐蔽,但是无法逃过羽族的监视,羽族当即发动反击。
楚军连日的奔波与攻城,疲痹不堪士气也低落,但依旧表现了悍不畏死的精神,断后的五百楚军全部阵亡,拖住羽族一个小时。
但羽族出击的并非一支军队,鄂王城有驻军三千人,但守城的只有两千二百人。这八百人早在开战之初便离开鄂王城,潜伏在周围的区域对楚军实施了下毒,同时在楚军通往港口的路上遍布陷阱,埋设柴草和火油。
楚王率领的残军退入羽族的包围圈后,只见数百只火箭射入楚军阵中,枯黄的荒草也被引燃,火势瞬间的蔓延开来。
楚军试图逃跑,但到处都是火,又要承受羽族的箭只,意志力彻底的被火焰吞噬。
哀嚎之声盘旋于整个鄂国,听者无不惊悚,而浓烟裹挟着尸体的焦味持久不散,仿佛呼吸都会被死者的冤魂所纠缠。
这一把大伙烧去楚国剩余大半的精锐,同时也烧掉了鄂国潜藏的抵抗意志,他们再也不敢与羽族为敌。
上天应该不愿意楚王以这样的结局收场,于是原本晴朗的天空,短时间竟然下起瓢泼大雨,而楚王顺势在剩余将士的护卫下,登上战船离开鄂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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