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画影剑 > 第九章 剑谱

?

  张平在狭窄的孔道中又爬行数丈,眼前越来越亮,再爬一阵,突然间阳光耀眼。他闭着眼定一定神,再睁开眼来,面前竟是个花团锦簇的翠谷,红花绿树,交相掩映。他大声欢呼,从山洞里爬了出来。山洞离地竟然不过丈许,轻轻一跃,便已着地,脚下踏着的是柔软细草,鼻中闻到的是清幽花香,鲜果悬枝,张平深吸一口气,神清气爽,骨髓里一阵轻松,这里竟然到处充裕着只有大门派才有的灵气。哪想得到在这黑黝黝的洞穴之后,竟会有这样一个洞天福地?这时他已顾不到伤处疼痛,放开脚步向前疾奔,直奔了两里有余,才遇一座高峰阻路。放眼四望,但见翠谷四周高山环绕,似乎亘古以来从未有人迹到过。四面雪峰插云,险峻陡峭,决计无法攀援出入。张平满心喜欢,见草地上有七八头野山羊低头吃草,见了他也不惊避,树上十余只金毛猴儿跳跃相嬉,另有怪兽形如兔、两耳尖长、仅长尺余,异鸟状如鸡,鸣似凤。他心道:“老天爷待我果真不薄,安排下这等仙境,给我作葬身之地。”

  缓步回到入口处,只听得王破天在洞穴彼端大呼:“平儿,你出来,在这洞里不怕闷死吗?”张平大声笑道:“这里好玩得紧呢。”在矮树上摘了几枚不知名的果子,拿在手里,已闻到一阵甜香,咬了一口,更是鲜美绝伦,桃子无此爽脆,苹果无此香甜,而梨子则逊其三分滑腻。他把一枚果子掷进洞中去,叫道:“接住,好吃的来了!”果子穿过山洞,在山壁上撞了几下,已砸得稀烂。王破天连皮带核的咀嚼,越吃越是饥火上升,叫道:“小兄弟,再给我几个。”张平叫道:“你这人良心这么坏,饿死也是应该的。要吃果子,自己来罢。”王破天道:“我身子太大,穿不过山洞。”张平笑道:“你把身子切成两半,不就能过来了么?”王破天料想自己阴谋败露,张平定要使自己慢慢饿死,以报此仇,胸口伤处又痛得厉害,破口大骂:“贼小鬼,这洞里就有果子,难道能给你吃一辈子么?我在外边饿死,你不过多活三天,左右也是饿死。”张平不去理他,吃了七八枚果子,也就饱了。过了半天,突然一缕浓烟从洞口喷了进来。张平一怔之下,随即省悟,原来王破天在洞外点燃松枝,想以浓烟薰自己出去,却哪知这洞内别有天地,便是焚烧千担万担的松柴,也是无济于事。他想想好笑,假意大声咳嗽。王破天叫道:“平儿,快出来,我发誓决不害你就是。”张平大叫一声:“啊……”假装晕去,自行走开。

  他向西去了二里多,只见峭壁上有一道大瀑布冲击而下,料想是雪融而成,阳光照射下犹如一条大玉龙,极是壮丽。瀑布泻在一座清澈碧绿的深潭之中,潭水却也不见满,当是另有泄水的去路。观赏了半晌,一低头,见手足上染满了青苔污泥,另有无数给荆棘硬草割破的血痕,于是走近潭边,除下鞋袜,伸足到潭水中去洗涤。洗了一会,忽然泼喇一声,潭中跳起一尾大白鱼,足有一尺多长,张平忙伸手去抓,虽然碰到了鱼身,却一滑滑脱了。他俯身潭边,凝神瞧去,只见碧绿的水中十余条大白鱼来回游动。于是折了二条坚硬的树枝,一端拗尖,在潭边静静等候,待得又有一尾大白鱼游上水面,使劲疾刺下去,正中鱼身。他欢呼大叫,以尖枝割开鱼肚,洗去了鱼肠,再找些枯枝,从身边取出火刀、火石、火绒生了个火,将鱼烤了起来。不久脂香四溢,眼见已熟,入口滑嫩鲜美,似乎生平从未吃过这般美味。片刻之间,将一条大鱼吃得干干净净。次日午间,又去捉一尾大白鱼烤食。心想:“一时既不得便死,倒须留下火种,否则火绒用完了倒有点儿麻烦。”于是围了个灰堆,将半燃的柴草藏在其中,以防熄灭。

  忙到傍晚,想起王破天饿得惨了,毕竟是舅舅,于是摘了一大把鲜果,隔洞掷了过去。他生怕王破天倘若吃了鱼肉,力气大增,竟能冲过洞来,那可糟了,是以烤鱼却不给他吃。第四日夜,睡到中夜,忽听得西北方传来一阵阵鸟鸣,声音微带嘶哑,但激越苍凉,气势甚豪。张平奇心起,轻轻爬起,循声寻去。但听那鸣声时作时歇,鸟的鸣声远为洪亮。他渐行渐低,走进了一个山谷,这时鸟鸣声已在身前不远,他放轻脚步,悄悄拨开树丛一张,不由得大感诧异。淡淡月光之下,眼前赫然是一头马身鸟翼,头上有角,蛇尾豹纹,鸟面四足的怪鸟,那鸟身形甚巨,站着高逾常人,形貌丑陋之极,全身羽毛疏疏落落,似是给人拔去了一大半似的,毛色黄黑,显得颇脏,但锐挺若钢,显得十分坚硬。张平不知这鸟叫什么名字,暂且叫它丑鸟吧。这丑鸟钩嘴坚利,头顶毛秃,却生着个血红的大角,世上禽鸟千万,从未见过如此古拙雄奇的猛禽。但见这鸟迈着大步来去,双腿奇粗,有时伸出羽翼,却又甚短,不知如何飞翔,高视阔步,自有一番威武气概。

  那鸟叫了一会,只听得左近簌簌声响,月光下五色斑斓,四条毒蛇一齐如箭般向丑鸟飞射过去。那丑鸟弯喙转头,连啄四下,将四条毒蛇一一啄死,出嘴部位之准,行动之疾,直如武林中一流高手。这连毙四蛇的神技,只将张平瞧得目瞪口呆,咂舌不已。突然鼻端冲到一股腥臭之气,显有大蛇之类毒物来到邻近。丑鸟昂起头来,哇哇哇连叫三声,似向敌人挑战。只听得呼的一声巨响,对面大树上倒悬下一条碗口粗细的巨蟒,仔细看去,这条巨蟒人面豺身、有翼,但又是蛇形,声音如叱呼猛向丑鸟扑去。丑鸟毫不退避,反而迎上前去,倏地弯嘴疾伸,已将毒蟒的右眼啄瞎。那鸟头颈又短又粗,似乎转动不便,但电伸电缩,张平从小练武眼光虽然敏锐,也没瞧清楚它如何啄瞎毒蟒的眼珠。那蛇失了右眼,剧痛难当,张开大口,啪的一声,咬住了丑鸟头顶的角。这一下出乎张平意料,不禁“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那蛇一击成功,一条带有两翼的两丈长的身子突从树顶滑落,在丑鸟身上绕了几匝。张平不愿丑鸟为毒蛇所害,手持长棍,纵身而出,直往蛇身上打去,突然间那鸟右翅疾展,在张平右臂上一拍,力道奇猛。张平出甚不意,棍子脱手,飞出数丈。张平正惊奇间,见那鸟伸嘴在蛇身上连啄数下,每一啄下去便有蟒血激喷而出。张平心想:“难道你有必胜把握,不愿我插手相助?”那蛇愈盘愈紧,丑鸟毛羽贲张,竭力相抗。幸得那鸟似不怕蛇毒,虽角为毒蟒咬中,却未受影响,但在蛇盘缠下似乎不支,张平拾起一块大石,往蛇身上不住砸打。巨蛇身子略松,丑鸟头颈急伸,又将毒蛇的左眼啄瞎。毒蟒张开巨口,四下乱咬,这时它双眼已盲,那里咬得中甚幺?

  张平又拾起一块石头,投入蛇口,毒蛇一时吐不出来,丑鸟乘机双爪揿住蛇头七寸,按在土中,同时以尖喙在蟒头戳啄。这巨鸟天生神力,毒蛇全身扭曲,翻腾挥舞,蛇头却始终难以动弹,过了良久,长身挺舒,终于僵直而死。

  丑鸟仰起头来,高鸣三声,接着转头向着张平,柔声低呼。张平听它鸣声之中甚有友善之意,慢慢走近,笑道:“鸟兄,佩服,佩服。”丑鸟低声鸣叫,缓步走到张平身边,伸翅在他肩头轻轻拍了几下,似乎谢他先前出手相助。张平见这鸟如此通灵,心中大喜,也伸手抚抚它背脊。丑鸟低鸣数声,咬住张平的衣角扯了几扯,随即放开,大踏步便行。张平知它必有用意,便跟随在后。丑鸟足步迅捷异常,在山石草丛之中行走疾如奔马,张平施展轻身功夫这才追上,暗自惊佩。那鸟愈行愈低,直走入一个深谷之中。又行良久,来到一个大山洞前,丑鸟在山洞前点了三下头,叫了三声,回头望着张平。张平见它似是向洞中行礼,心想:“洞中定是住着甚么前辈高人,这巨鸟自是他养驯了的,这却不可少了礼数。”在洞前跪倒,拜了几拜,说道:“弟子张平叩见前辈,请恕擅闯洞府之罪。”待了片刻,洞中并无回答。那鸟拉了他的衣角,踏步便入。眼见洞中黑黝黝地,不知住着的是前辈奇士,还是甚么山魈木怪,他心中惴惴,但也跟随进洞。

  这洞其实甚浅,行不到三丈,已抵尽头,洞中除了一张石桌、一张石凳之外更无别物。丑鸟向洞角叫了几声,张平见洞角有一堆乱石高起,极似个坟墓,心想:“看来这是一位奇人的埋骨之所,只可惜鸟儿不会说话,无法告我此人身世。”一抬头,见洞壁上似乎写得有字,尘封苔蔽,黑暗中瞧不清楚。打火点燃了一根枯枝,伸手抹去洞壁上的青苔,现出三行字来,字迹笔划甚细,入石甚深,显是用极锋利的兵刃划成。看那三行字道:“纵横舍古大陆千余载,杀尽仇寇奸人,败尽英雄豪杰,天下更无敌手,心愿已了,隐居深谷,与重明为友。哈哈!”下面落款是:“剑神张照天”。张平将这“张照天”三字反来覆去的念了几遍,猛然心头一惊,这怎么与曾祖的名字一般,可是曾祖不是在祖宅安葬的吗?何以会埋骨在此,“纵横舍古大陆千余载”,难道曾祖活了千余年吗?这怎么可能,就算是天阶高手,也只不过有百余年寿命啊。只是名字巧合吗?也许这位张剑神是另外一位不世出的旷古大能。一定是这样,张平想到这里,再次看着这几行字,缅怀前辈风烈,不禁神往。良久,张平举着点燃的枯枝,在洞中察看了一周,再找不到另外遗迹,那个石堆的坟墓上也无其它标记,料是这位一代奇人死后,是神鸟衔石堆在他尸身之上,想必这鸟名“重明”了。他出了一会神,对这位前辈异人越来越仰慕,不自禁的在石墓之前跪拜,拜了四拜。那神鸟见他对石墓礼数甚恭,似乎心中欢喜,伸翅又在他肩头轻拍几下。

  张平心想:“这位剑神前辈的遗言之中称鸟为友,然则此鸟虽是畜生,却是我的前辈,我称它为重明兄,确不为过。”于是说道:“重明兄,咱们邂逅相逢,也算有缘啊。”神鸟啼鸣几声,算是回答。张平明白他确实是叫重明,伸臂搂住神鸟脖子,与它亲热了一阵,这才出洞。张平见了石坟,大为感慨,心想这位前辈奇人纵横当时,天下无敌,瞧他这般行径,定是恃才傲物,与常人落落难合,到头来在这荒谷中与鸟为伴寂然而终,舍古大陆之中既没流传他的名声事迹,又没遗下拳经剑谱、门人弟子,以传他的绝世武功,这人的身世也真可惊可羡,却又可哀可伤。只可惜神鸟虽灵,终究不能言语,否则也可述说他的生平一二。他在石洞中呆呆出神,神鸟已从外衔了两只山兔回来。张平生火炙了,饱餐一顿。

  如此过了多日,倒也无事,只是每当念及父母,胸口阵阵疼痛。

  这一日见洞后树木苍翠,山气清佳,便信步过去观赏风景,行了里许,来到一座峭壁之前。那峭壁便如一座极大的屏风,冲天而起,峭壁中部离地约百余丈处,生着一块三四十丈见方的大石,便似一个平台,石边隐隐刻得有字。极目上望,瞧清楚是“画影”两个大字,张平又惊又疑,这画影,与我张家的画影剑法不知有何关联。走近峭壁,见石壁草木不生,光秃秃的全无可容手足之处,不知当年那人如何攀援上去,就算是地阶高手,恐怕也上不去。瞧了半天,越看越神往,心想他亦是人,怎能爬到这般高处,想来必定另有妙法,倘若真的凭借武功硬爬上去,那直是匪夷所思了。重明鸟在旁看出了张平的心思,蹲下用尖嘴咬住张平的袖子拉扯,张平喜道:“重明兄是要载我上去吗?”大鸟鸣叫一声,点了点头。重明身子虽显笨重,飞起来又平又稳,片刻即到。张平只见“画影”两个大字之旁,尚有两行字体较小的石刻:剑神张照天既与红尘决绝,乃埋剑于斯。

  张平又惊又羡,只觉这位前辈傲视当世,独往独来,实是令人羡慕。想到自己深陷绝地,就算一时不死,与缥缈宫之类的庞然大物相比,也不过是个寻常俗人而已。瞧着两行石刻出了一会神,低下头来,见许多石块堆着一个大坟。这坟背向山谷,俯仰空阔,别说剑神本人如何英雄,单是这座剑冢便已占尽形势,想见此人文武全才,抱负非常,但恨生得晚了,无缘得见这位前辈英雄。

  张平在剑冢之旁仰天长啸,片刻间四下里回音不绝,想起书中一句话:“振衣千仞冈,濯足万里流”之乐,此际亦复有此等豪情胜慨。他满心虽想瞧瞧冢中利器到底是何等模样,但毕竟不敢冒犯前辈,于是抱膝而坐,迎风呼吸,胸腹间清气充塞,竟似欲乘风飞去。忽听得重明在旁咕咕咕的叫了数声那神鸟稍作顾盼,向张平点了点头,叫了几声,声音特异。张平笑道:“重明兄,只可惜我不懂你言语,否则你大可将这位剑神前辈的生平说给我听了。”神鸟又低叫几声,伸出钢爪,抓起剑冢上的石头,移在一旁。张平心中一动:“剑神前辈身具绝世武功,说不定留下甚幺剑经剑谱之类。”

  神鸟双爪起落不停,不多时便搬开冢上石块,露出一柄长剑,张平提起剑,见剑下的石上刻有几排小字:“观其纹,烂如列星之行;观其光,浑浑如水之溢于塘;观其断,岩岩如琐石;观其才,焕焕如冰释,此所谓画影耶。”再看那剑时,见长约四尺,青光闪闪,剑柄近处“画影”两篆字流光敛影,如梦似幻。张平如遭雷噬,“画影剑”,他小时候多次问父亲,为何画影剑法没有一把画影剑来配,张震也不知所以然。却在此间出现了,那么,这个张照天,与曾祖大概也是同一人了。张平又惊又喜,心想青石板之下不知是否留有曾祖生平及剑谱之类遗物,不知不觉间,他已认定此剑神就是他的曾祖。张平伸手抓住石板,向上掀起,只见四本薄薄的经书躺在底下,书面上写着几个弯弯曲曲的文字,他一个也不识得,翻开来一看,四本书中尽是这些怪文,但每一行之间,却以蝇头小楷写满了舍古大陆文字。他定一定神,从头细看,文中所记似是练气运功的诀窍,慢慢诵读下去,突然心头一震,见到三行背熟了的经文,正是父亲所授的“画影剑法”,但下面的文字却又不同。他随手翻阅,过得几页,便见到“印火掌”的文句,但有时与父亲所传却又大有歧异。他心中突突乱跳,掩卷静思:“这到底是甚么经书?为甚么有画影剑法的文句?可是又与父亲所传的不尽相同?而且经文更多了十倍也不止?”想及在他的记忆中曾祖被称为“北方剑神”,虽不及这里的张照天自称无敌舍古大陆,但至少也是地阶顶级高手了,而从这里来看,其中必然有隐情。“难道这才是完整的画影剑法。可是为甚么在这里呢?”

  张平呆了半晌,自知难以索解,也就不去费心多想了,倘若这部经文当真便是画影剑法,那么照书修习,估计要远胜于父亲传授的了。“在这谷中左右也无别事,我照书修习便是。便算我猜错了,这部经书其实毫无用处,甚而习之有害,最多也不过一死而已。”他心无挂碍,便将四卷经书放在一处干燥的所在,上面铺以干草,再压上三块大石,生怕猿猴顽皮,玩耍起来你抢我夺,说不定便将经书撕得稀烂。手中只留下第一卷经书,先行诵读几遍,背得熟了,然后参究体会,自第一句习起。他心想,我便算真从经中习得神功,但既被囚禁在这四周陡峰环绕的山谷之中,总是不能出去。幽谷中岁月正长,今日练成也好,明日练成也好,都无分别,就算练不成,总也是打发了无聊的日子。他存了这个成固欣然、败亦可喜的念头,居然进展奇速,只短短四个月时光,便已将第一卷经书上所载的功夫尽数参详领悟,依法练成。练完第一卷经书后,便觉身轻如燕,丹田内一股热量,似竟是达到了父亲所说的黄阶九品,丹田生烟,想当初,他在父亲的严厉教导下,也仅仅是黄阶三品,只是比普通人身强体健反应灵敏一些。对于修真界来说,只有到了丹田生烟的境界,才算是窥探到了修真的门路。张平至此再无怀疑,这才是曾祖仗以雄傲天下的“画影剑法”。

  第二卷第一句讲到:“画影指木木生,指水水退,若四方有兵,此剑飞赴,指其方则克,剑法配剑方可施展,故名画影剑法。”张平才知画影剑才是画影剑法的核心所在,第一卷只是运气之法。其后才出现了画影剑法的总诀: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子丑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乾坤相激,震兑相激,离巽相激。三增而成五,五增而成九……(共三千余字)剑法大成之日,指土生禾,指树结果,指火火熄,指兽兽去,天下无不称臣。见到这些句子,张平不禁神往,于是每日除了练功,便是与飞鸟鱼虫为戏,倒也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可是王破天处于小小的一块平台之上,当真是度日如年,一到冬季,遍山冰雪,寒风透骨,这份苦处更是难以形容。

  张平练完第二卷经书,便已不畏寒暑。只是越练到后来,越是艰深奥妙,进展也就越慢,第三卷整整花了一年时光,最后一卷更练了三年多,方始功行圆满。只是有一点他不明白,为何他祖传的画影剑法会只是皮毛,根本不及这本剪发的万分之一,不然他也不会练了数年只是区区的黄阶三品。

  他在这雪谷幽居,至此时已五年有余,从一个十二岁的孩子长成为身材高大的青年。且说这一日,他时兴之所至,使一招“诗情画意”,但见谷内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雾起云涌,一招过后,方圆十里成为戈壁,寸草不生。张平见此情景,不禁咂舌,双目流泪,当日若有此一半功力,何苦会让人弄得家破人亡,如今已达到人级五品的功力,画影剑法已是大成,升级也只是功力的问题了。该是出去的时候了,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https://www.mangg.com/id29661/1612278.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mangg.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mang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