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海素来好色,虽是个太监,对待宫女也没少扣扣索索,只是看到三福子眉笑眼笑,又是满嘴人软语关切,就更加的心中喜悦,他叹了口气对三福子说:“姑姑说的好,不瞒姑姑说,在这诺大的皇宫里面,曾经在我安德海面前说好话的人并不在少数,可落难之时听到的好听话,姑姑可是头一份。”三福子打个万福,接着对安德海说:“这话说的中肯,这样三福子也有句中肯的话想对公公说呢。”她来着安德海到无人的阴凉处:“如今这宫中的情况就是这样,皇上偏袒一边,别人都没法子活,前几天碰到那边的宫人,竟连宫人都是一个个趾高气扬的,派头比坤宁宫却也不小。”安德海自然明白她口中所说‘那边的的主子’是丽妃,但只是听着她说,脸上却没动声色,三福子笑了:“奴婢想,大概是皇后娘娘心肠好,各位公公不计较,一不小心就给宠坏了。”
那宠坏了三字十分刺耳,安德海不禁想起那天被打的事情来。好心好意的贴着一张热脸去了,不但惹了一身腥,还搞得前途堪忧。这是什么世道?他叹口恶气,也觉得没天理。三福子才说:“我们却是可怜的,不讨喜,现在连见皇上一面都难,只怕万一哪天那位得了皇子皇孙,不但我们站不住,许多人也要跟着倒霉呢。”
安德海心里咯噔一下,那许多人自然打头一个就是他了,丽妃年纪轻轻,手段却极狠,安德海心里明白,要不是有黄师傅顶着,一顿打可放不过他,就更别说在宫中有位置可言了。如今再不好,总算是个头,看准了机会,或许还有翻身的余地。他眼光波动,对着三福子叹气:“是呀,恐怕许多人跟着一起倒霉,哎,我们这些找不到靠山的就更别活。”
三福子听到他话中有松动,才说:“其实,公公何不赌上一赌?”
“你说的是怎么个赌法?”
“哎,公公不如找个新人依附着,成败在此一举,若是成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也是我们的造化跟福气不是?”
安德海笑了:“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姑姑看来是明白的,姑姑可否给小安子指条明路?”
三福子说:“这不好说,看公公自己怎么想了,宫中的主子这么多,可有良心知道疼人的却不多。我总想我是很有福分的,才遇到了我家贵人主子,只是盼望公公也能早日寻得一位好主子。”
安德海听了这话,再没了开始的轻浮劲头,见三福子说话的架势,也对她生出几分敬意来。话里话外的,摆明了她是来招安的,希望他能早早为自己打算,投到兰主的门下去。原本安德海对兰儿没多大的感觉,当初还有点看不上,可现在落难,头个找到自己的竟是这样一位不显眼的小女孩,隐约感到她比起别人却多了不少魄力,投靠主子有时候就像做买卖,挺而走险的买卖赔的机率大,但赚钱的机率也大。
他沉吟一声,呵呵笑了:“哎,听了姑姑的话,真大有茅塞顿开之感,姑姑好福气,有好主子疼这,连小安子都要羡慕呢。”
三福子见他话中有意思,才在他耳边悄悄说:“皇上就要到圆明园去,身边必定要带上几个嫔妃作伴,也不知道哪天排得上我家兰主。奴婢知道公公你在宫中人脉颇广,就想求公公帮忙,是不是能叫皇上想起我们兰主来呢?圆明园是个安静地方,到了哪里,自然各自凭借各自本事,只是敲门的第一砖,奴婢就想全托给安公公你了。”
安德海年轻,素来少些谨慎,于是说:“这事情要求我师傅,你的话我记住了,找机会我就帮你看看,只是成不成,还要看各自的造化。”
三福子见了安德海,觉得此事应该能成,果真过了没几天,皇上到圆明园的随行名单就下来了,许多宫都有叫道,却始终不见点了兰儿的名。两人正在沮丧时,就看到安德还笑眯眯的前来,给兰儿请了安,说:“奴才在这给兰主道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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