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母见凌风和小瑞都无大碍了,便打发众人离开,自己也未多作逗留,稍事安排后就在张妈陪同下回去了。这些日子,她确实累了,接二连三的分歧和伤病,她已疲于应付,必须尽快找到结束的办法。
南楠发现偌大个凌府,即使身处自己的新房,也没她半点事儿,她削尖了脑袋都挤不进这个家,只能幻化为空气般,若有若无地存在着。南楠心灰意冷下,因为对小瑞的恨而绝处逢生,既然自己的立场已经完全被忽略,既然已经没有更多的东西失去,又何惧绝地反击,或许还可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带着难以泯灭的仇恨和复仇的强烈欲望,她悄然踏上了回家的路。
凌风的卧室里,终于彻底安静下来,其实即使有人在,他们也只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和呼吸。只是此刻,没有其他人,这种关怀与被关怀更加直接而浓郁地流淌在彼此的心田。
“凌风,为了你,还有我们的未来,我会开开心心地面对以后的每一天,你也要答应我爱惜自己,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小瑞扶凌风躺下后,侧身面向凌风坐在床沿,乖巧地说着。
凌风会心地笑了,“呵呵,你都提出来了,我还敢违命不遵吗?我不赶快恢复身体,怎样娶你进门呢?”
“那要是我有病在身,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呢?”小瑞不知为何窜出这样的担心来。
“傻瓜,不管什么病,我都会找大夫治好你的。放心啦,无论将来怎样,我都会一如既往地陪在你身边,赶都赶不走!”凌风此刻,柔情蜜意,陶醉其中,没有功夫理会人世间最正常的生老病死。
凌风说着,转而又现出为难的表情,“怎么办,你现在需要躺床上好好休息,可是我又舍不得你离开,要不……我们一起躺这儿吧?”
小瑞看着凌风狡黠的嘴脸,没好气地说:“你想害死我啊?!这个节骨眼儿,给我扣个什么罪名,我这身子骨可承受不起折腾了,我还是赶紧离开的好。”说着,就佯装起身离开。
凌风反射般抓住小瑞的手,又缓缓松手,正儿八经地说:“回去好好休息,我明天去看你。”
小瑞本不舍离开,但是考虑到凌风和她自己都需要休息,于是默默点头,转身离开。
凌风一直望着她的身影,直到消失。
三少奶奶不在,兰莺一个人两头忙,照顾两个病人,不曾有一句怨言。凌风和小瑞看在眼里,很是感激,不过两人很早就已经把她看作挚友,不愿用庸俗的客套回报她的悉心照顾,所以感激的话都埋在心里不愿说出,心想以后反正有机会用实际行动回报。只是他们的这个心思,却不为兰莺所知,在她看来,小瑞已经仗着凌风的偏爱,昭然以主子自居,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的服侍。兰莺忍气吞声,心下期盼着有人能出来矫正她和小瑞的关系。当得知三少奶奶回娘家的消息后,她心底开始暗自敲鼓,也许,一场润物细无声的春雨即将到来。只是这场雨来得那么突然,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
第二天,凌风收到母亲让他去段府接南楠回来的命令,他不敢有半点违逆,备了车就拖着尚未痊愈的身子,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段府。
凌风情知理亏,当着岳父和哥哥的面,很是心虚,倒是南楠从迎门时到进屋后,一直面带微笑,一点不像生气的样子。凌风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自纳闷,却见南楠捧起柜上的青花瓷,袅娜到了身前。以前在家不可一世的南楠,在凌风面前总是低眉顺目,娇羞怯怯,她微微侧过身,贴着凌风的胸膛央告着,“凌风,我昨日见你卧床不起,又气虚咳喘,突然想起以前酿的一罐金银花蜜,润肺止咳,很有功效的,所以忘了打声招呼,就自作主张跑回来了。娘是不是很生气啊?你一定要在娘面前替我说说好话。”
凌风有好一阵都觉得脸上火烧般地不自在,“南楠,谢谢你如此的关心。娘不会生你的气,她还一直埋怨我对你照顾不周,特命我来请罪,接你回去。”
南楠直起身,惊讶地睁大美目,“真的吗?看来娘真的是误会了,我这就随你回去,跟娘解释清楚。”说完,没等凌风与岳丈及大哥说几句话,就拉着他来到了府门外。
段老爷和启良夫妇看着眼前这对小夫妻闹腾,只不做声,像是在看一出和自己无关的戏。凌风因为南楠硬拉着他走,只能满怀歉意地和他们匆匆作别,从他们脸上看去,也没有任何波澜,想是他们根本无心与他追究儿女间的小打小闹,所以踏踏实实地和南楠上车回去了。
马老远就开始长啸嘶鸣,凌母接了门房的禀报,很快就携了媳妇丫鬟婆子迎至门外。南楠见母亲如此兴师动众,心里很过意不去,下了马车就疾步走到母亲面前,垂首请罪。凌风见状,一五一十地将实情相告,凌母握着南楠的手,激动地双手打颤,“南楠,难为你事事为凌风着想。你可让母亲好一顿担心,下次回去一定让凌风陪着,一路有个照应。如今世道不太平,你一个人出去万一有个闪失,我怎么向你父亲交代啊?!”
南楠听母亲如此说,眼中骤然有泪光闪烁,禁不住哽咽:“娘,我一心只想着凌风的身体,却顾此失彼,让母亲担心,实在不该,以后一定不会再擅作主张,害娘担心。”
母亲爱怜地拉着南楠的手,无言地轻拍几下,便一路携着进了自己的卧房,安顿下来后,又嘘寒问暖,聊了好些关于南楠父亲和兄嫂的情况,之后留南楠在身边用过午饭,才派人送她回去午休。
凌风一心挂念着小瑞,见母亲和南楠交谈甚欢,便早早抽身离开。回来后,发现院子里空无一人,出奇地沉寂,顿时心里一阵慌乱,他急匆匆来到小瑞的房间,刚巧小瑞下床倒茶。凌风正要喊她,话没出口,就见小瑞一个不稳,手中茶杯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凌风冲过去,扶住小瑞,将她送到床边,又折返给她倒茶,一摸茶壶,却是冰凉的,喊了好多声也没见一个下人过来,他没好气地发了一声牢骚,“人都死哪儿去了?!”自己又跑到厨房,倒了一壶热水,端到小瑞面前。
凌风不知道从昨天下午到今天上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小瑞昨日眼中的光彩尽失,面无血色,苍白的嘴唇似要干裂,看着她咕咚咕咚不一会儿将一杯茶一饮而尽,喝完就对着空杯子出神。
“小瑞,你怎么了,我回来后,你就一言不发,院子里其他的人都哪里去了?”凌风一动不动地看着小瑞,她却一直埋首,像没有听到。凌风耐不住,抬手就捧起小瑞的脸,直视她的眼睛,却发现一双晶亮的眸子,折射着晦暗的光。
小瑞突然被凌风抬起头,刚一瞥到他的双眼,就张皇垂下眼睑,不敢接触凌风探询的眼神。只是垂目间,盈眶泪水一线滑落,无声无息。
凌风突然不理智地放下小瑞,站起身呼了一口气,才开始发作,“这就是你说的要和我一起开开心心地生活,你昨天说的话都是哄我玩的吧?!我为了能够和你在一起,人前人后,卑躬屈膝,忍气吞声,生怕惹谁一个不痛快,跟你过不去。可是,你却总是一个人躲着哭泣,是我做得不够,还是你根本就不想和我在一起,终日哭哭啼啼,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小瑞早上起来就觉得胸口闷得异常,其他的丫鬟婆婆一早就在院子里闹哄哄地嚷嚷,之后就全都不见了踪影。小瑞虽卧病在床,却耳不聋眼不花,心里跟明镜似的:三少奶奶离家出走,整个府上肯定炸开了锅,只是所有人都把她蒙在鼓里,又唯恐她没有自知之明,所以在门外嚷嚷几句后就出去等着看好戏了。
小瑞不知所措,像在躲避什么,躺在床上,闭门不出。凌风和兰莺清早就被老夫人叫出去了,这个院里没人敢使唤病恹恹的她,也没有人进来给她送点早饭。一个上午,她就那样躺着,直到干渴逼得她起床找水喝,幸好桌上还留着兰莺昨晚放下的茶水,可是刚倒满准备喝,杯子竟莫名落地,粉身碎骨。她的心瞬间冰冷如那泼出来的水,破碎如满地的瓷片。
她没想到凌风这么早就回来了,不知他是不是在外面受了气,即使如往常一样,关切地跑到身边,搀扶着自己,她也感觉不到一丝温暖,看着他烦躁地出去倒水,她忽然害怕他会把怨气撒在自己身上。捧着他送过来的温暖的茶,恨不得一口气喝完,可是从早上就开始于心底蔓延的愁绪在她喝水时还继续翻涌,她噎得眼泪都涌了出来,喝完一杯茶,还不敢抬头看他,怕他看到她眼中哽出的泪花。可是尽管害怕,他还是看到了,他没有一点预兆地猛然抬起她的头,看到他的眼睛的一瞬间,她下意识地闪躲了一下,不想竟惹他不高兴了。他终于爆发了,连他也忍受不了自己,连他也忍不住要离开。
小瑞听了凌风一阵咆哮,吓得不敢言语,眼看着他摔门离去,喉咙还哽得说不出一句话,此情此景,她该说什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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