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在黄白的要求下,车队出发赶往山上。因为风水学择基选址讲究这么几个步骤:觅龙、观砂、察水、点穴,把气从山上引下来,聚之于穴,如果是在中午太阳高悬的时候则其气潜伏,无气可观。到了山脚下正好是太阳还未升起,阳气始兴之时,黄白放眼望去,只见山气发一山巅直起冲上,下小上大如伞状,且上黄下白,如牛之触人,如人持斧以腾身,其气凝聚有力,正是风水学中的福贵真气,黄白微微点头,再去观山。此山紫色如盖,苍烟若浮,云蒸霭霭,皮无崩蚀。看过山体,一行人举步而上,途中黄白撮一点土入手一闻,土香而腻,石润而明,此时微风一过满山皆动,光影四散,平湖微起涟漪。“好地!”黄白大赞,“此山为峨眉山分支,山势延来渐缓转平,但山气不散,而两侧左右龙虎砂山夹紧,阴宅就算在山脉的断崖点前,但无风煞冲撞,而后靠大而高的祖山,正是山气聚集之地。”黄白说完见陈老板傻愣愣站着就知道他没听明白,不得不解释给他听:“那我打个比方好了,好的阴宅就像是我们的传统民居四合院,四周紧紧环抱,有影壁有厢房,有出口,换到阴宅来说,包裹严密才能不泄气,当然,出口就不是门了,而是水口,看到了吗?就是这曲水,水口为‘一方众水所总出也’,是溢气的通道。”陈老板方才无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如此!”黄白口气一转,问道:“不过,陈老板,你确定要把您的父亲葬在这里吗?我想请问您有几个孩子?”
“我有四个孩子,三女一男。”
“此格局有个名称,叫白虎独眼照天下。在此处看去,视野极其开阖,主峰是虎头,两侧底峰为利爪插下,阴宅正好在虎眼之上,端的是绝妙格局,用我们行话来说就是此地前有朝山,后靠祖山,左青龙右白虎,祖山开障展作罗城护卫余气不外泄,最绝妙的就是“曲水朝堂”,这是三曲水,回收周匝,钟秀聚神,此格局主富主贵,您父亲葬在这里,后代必出安邦定国之人。这样的格局在近代仅有一个,就是毛主席他老人家祖父的墓,不过这格局也有极大的害处,可否去陈老板祖宅一看?”前半段话让陈老板喜得眉开眼笑,后半句话又将他吓得忐忑不安,二话不说就坐着自己的奔驰往祖宅跑。花生看黄白说的似模似样,他还真是吃这碗饭的料,随便几句话就把那老板唬得一惊一乍。
陈老板的祖宅排场颇大,是典型的四川仿古民居,人字坡顶,板瓦覆之,以栅栏为大门,分为左右两部分,左门内有前后两个大院,以回廊连接。右部分也分为前后两院,前院接待来客,后院有个2层高的塔楼,底层有梯,中层有房,上层可了望,通房连阁,驰道苑园,竹林摇曳,整个格局方圆四平。黄白看后,不禁摇头,故弄玄虚地默然不语。中午陈老板设宴,席间又问起风水格局,黄白长叹一口气,“可为也可不为。白虎独眼照天下,是个霸道格局,若葬在此处,陈老板家中必出不世之才。”陈老板一听,笑容满面,举杯欲敬黄白,黄白一挥手,接着说:“阴宅处在断崖边,只能向上,不能向下,因此其余子女皆无善终,子孙断绝,荣只能荣极一人。我看陈老板祖宅格局一般,有道是:‘住宅方圆四面平,地理观此好兴工,不论宫商角徵羽,家豪富贵旺人丁’,虽是吉宅,但不是上上之选,却镇不住那难得好地。”陈老板急了,“先生有何破解之法?”
“无法!想要配上那块地,祖宅需门前抱塘,且水须面不动而内动,四周群山环抱方可保子孙平安,虽一人出后再无惊天之才,但亦可富贵延绵。如今,陈老板就算动土改风水,亦会影响现下之运势,所以我才说可为也可不为,皆看陈老板如何取舍了。”陈福水听过之后,长叹一口气,但随即又言笑晏晏,“黄师傅果然是眼光独到,让我敬师傅一杯。”
黄白鉴于此间事物已了,想到明天就可以拿钱走人回西安了,便也不推辞,推杯换盏之间居然有些不胜酒力,和花生提早退场,路上被风一吹更不得了,回到酒店一头扎进被子里不省人事。
“花生!花生!”黄白再次醒来头疼欲裂,挣扎着起身,却见四周一片黑暗,想要开灯怎么也找不到开关,摸遍全身不见手机,黄白心中一阵莫名大慌,头脑立即清醒了。
这是一件小屋,花生正躺在床边,在墙上摸索半天,终于找到了开关,灯光大亮后,黄白发现这根本不是自己住的酒店,他心中一寒,宴无好宴,终究还是出了乱子。
“花生,花生快点起来,我们着了别人的道了。”黄白也不管下手轻重,立即把花生打醒。
窗户、门已经被封死了,室内仅仅一个小小的卫生间,从窗户缝隙看去,外面正是傍晚时分,地处竹林之中,颇为荒凉,有三个男人正坐在门前打牌。
“操,这是哪儿?”花生问。
“我怎么知道?这个狗屁富商是你从哪里找来的?”
“不是我找来的,是一个朋友介绍的,具体来路我也不清楚。”花生沮丧地说,他奔到窗边,放声大喊,“喂,放我们出去!”
一个男人丢下牌,走了过来,“醒了?”然后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递了进来,黄白接过,只听电话那头一个响亮的男音说:“黄先生,您好!”
“你是谁?”
“我是谁您不用知道,我只是请你们在山中小住一下,生活上的必需品我们可以提供一切,美女也可以,只是希望您不要乱走。”
黄白一转念,“你就是那一支匈奴人?”
对方哈哈大笑,“黄先生果然聪明非常,您的父亲也在我们这里,而且生活得很好,不过现在无法让你们父子相见,只要黄先生乖乖的呆在这里,我们事毕之后立即送你们父子回家,而且有丰厚的报酬。”
“你们想做什么?”
“这就不是您该关心的事了,现在就请您呆在这里,最多一个月,那么就这样,您有什么吩咐请告诉外面的那个人,他会帮您解决的。”对方收线了,黄白把手机还了回去,花生着急地问:“怎么回事?”
“我们被绑架了,就是被传说中另一支匈奴人绑架了。他们应该知道是我在帮刘荣,没有了我,就算是刘荣到了宝藏的地方也无法辨别玉统万城的真伪。”
“那我们会被撕票么?”
“切,撕你有什么好处?还不如把你卖入牛郎俱乐部来的划算,他们不过是想关我们一个月,等玉统万城到了手就把我们放了,而且他说我老爹跟他们在一起。”
“岂不是逃都不能逃?我们逃了干爹怎么办?”
“我老爹不会有危险的,看来我们父子对他们非常重要,如果没了我老爹,看他怎么去鉴玉。因此我们逃不逃,对我老爹的处境都没有影响。”黄白镇定地说。
花生一听没有性命之忧,顿时躺在床上,“嗨,二十岁之前我还向往这种刺激的生活,现在我都二十五了,这样的日子对我来说真是有点,那话怎么说的?对,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黄白嘘了口气,知道现在责怪花生已经没有意义,但是还是忍不住抱怨了两句:“都是你贪便宜,早告诉过你天上不会掉馅饼,现在可好了,馅饼没吃到还被雹子砸了一脑门包。”
“将子无怒啊!我错了还不行么?不过以前找你看阴宅的人那么多不是也没出事么,要怪就怪刘荣,惹了这么多事来。”
“怪刘荣有什么用?那是她的宿命。还是想想怎么出去吧!”
“出去也不急于一时,基督山逃出来用了那么多年,我们要仔细商量下务必一击成功。”
黄白点点头,佩服起花生良好的心态来,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不知道他怎么练就的。
“妈的,这些人下手也太狠了,要不是做个不敌的样子,老子非揍得他满地找牙。”花生扶着脑袋,哎呦直叫,脸上红一块白一块,活脱脱一个正在掉皮中的花生仁,不过黄白也没好到哪里去,眼眶乌黑,嘴角崩裂。
按照黄白和花生的计划,先由花生打头阵挑衅对方,然后造成俩人硬闯不成而示弱死心的假象以蒙蔽对方。不过显然对方要比想象中迅猛的多,压根不给花生对骂的机会,冲上来拳打脚踢之后,花生就躺在地上装着不省人事了,而此刻作势要趁机溜出去的黄白也被人拉住了后腿,硬生生给拖回来,当然少不了一番毒打。最后,一个小个子男人操着一口生硬的半夹四川话的普通话,恶狠狠地说:“龟儿子,想从老子手心里出克,痴心妄想!”
整整两天,花生和黄白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你娃是故意的吧!是借着别人的手揍我出气吧!”花生说。
“放你娘的狗屁,你没看老子也让人打的找不到北了么!”黄白呸一声,回骂着。今天早上,俩人终于可以起来舒缓下四肢了,花生心情不坏地打趣着,不过他显然是对三天前的耻辱铭记在心,咬牙切齿地说:“狗日的,出去看老子搞残他们。”
“看他们下手的力度,显然没把我们的死活当回事,头天我还推断我们父子对他们挺重要,看来只是我父亲对他们重要而已,现在我们要谨慎一点,还好他们没带枪。”黄白一早上就盯着那三个男人看,为首的是个小个子,凹眼凸嘴,皮肤黝黑,像是本地的少数民族,还有一个中年男人,一看就是个马屁精,跟着那小个子老大长老大短地不停叫着,剩下就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精瘦男人,很少话,看起来很呆,除了吃饭睡觉打牌再没干过别的事,三人都穿着当地的粗糙土布衣服。“喂,有烟么?”黄白转过头问花生,花生翻翻口袋,摸出半包阳光娇子,叼了根在嘴上,其余的扔给了黄白,刚要点烟,黄白把打火机夺了过来,跑到窗口向外面招呼着:“大哥!大哥!”小个子男人听到后,慢吞吞地走过来,一脸不耐烦地问:“干啥子?”
黄白把嘴咧得生疼,堆出一脸讨好的笑容,“这位大哥,前几天小弟多有得罪,您看能不能借个火?”对方丢了个打火机过来,看黄白点着了烟,正欲离开,眼尖的黄白看到他脖子中的红绳系着块玉,“大哥,等等,我瞧您这块玉不错,挺值钱的。”小个子立即回过头,从领口里拉出玉,看了看说:“上头随便给的,怎么还挺值钱?你娃子懂这东西?”花生笑嘻嘻地凑上来,指着黄白说:“看您说的,我这兄弟就是干这行的,想当年找他鉴玉的人还排队呢!这次给大哥好好看看,大哥您以后下手可轻点,小弟的身子骨可经不起您那一拳了。”
“只要你们不跑,我打你们干啥子?”小个子冷冷地说,把玉从窗口边递进来,“给老子好好瞧瞧,瞧好了吃赏午加菜。”
黄白连忙点点头,入手一看,“大哥,方便给个铁丝么?这没工具,我怕看不准。”小个子一挥手,中年男子拿着一根细铁丝屁颠屁颠跑过来。黄白煞有介事地用铁丝把玉翻来翻去,左敲敲右敲敲,一脸喜色地说:“实不相瞒,大哥您这可是好东西,这家什可是明朝的古董,而且是和田白玉,您瞧瞧,玉质极好,通透,表面这个泛点橘红色的是橘皮纹包浆,双面工雕空雕,刀法简练,这玉有个名叫龙船,可是十分少见啊!要转手,下了二十万可不能放。”
“啥子?二十万那?就这么屁大点点东西就二十万?”小个子怀疑地说。
“古董古董,不轮个头大小,这商朝一个指甲盖大的青铜器都够换几套房子了,何况您这个有六厘米长呢!”
小个子一听乐了,情不自禁地拿起那玉看了又看,黄白又叮嘱着:“玉怕油腻,大哥您最好用滚水给烫烫。”那小个子似乎并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他已经完全被那二十万块冲昏了头脑,傻呵呵地和那中年男人有说有笑地走了,花生立在当地,好半晌才费解地问:“二十万块就高兴成这样?”黄白一耸肩,白了他一眼,“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你以为人人跟你一样,几十万地亏在股市里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花生反驳道:“屁话,我真那么有钱,我还稀罕陈福水的十万块?不过说真的,那玉真那么值钱么?”
黄白大笑,凑到花生耳边说:“那是清朝的,市价嘛,最高不过是二十万后头去掉个零,我哄那傻子高兴呢!”花生打了他一拳,“你娃就知道欺负老实人。”黄白躲了过去,伸出手来,半截细铁丝安静地躺在掌中,刹那间,花生感到自己漂浮在了半空中聆听仙乐一样激动地要热泪盈眶,黄白把铁丝往花生手里一放,“给你个表现的机会,把你初中那会偷自行车的水平拿出来。”
花生一甩头发,打个OK的手势,“坚决不辜负党和同志对我的信任!”
;
(https://www.mangg.com/id29365/1575705.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mangg.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mang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