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佩莹宫呆了有半个时辰,莫衍便要起身陪我回毓秋宫。
“然儿,你还为进食呢,我与你同回。”莫衍看向我的目光是坚定的。
“回去我会食些东西的,斯儿现在还不爽快,皇上多陪陪她吧。”我目带乞求的拒绝了莫衍,实是不忍见到憩斯不舍与期盼的眸光。
“然……”莫衍刚开口,我便拉住了他的衣袖,看向他的目光隐着些许的痛色与深深的坚持。莫衍深深地看着我,眉头微皱,我也直直的看着他,毫不退缩。
许久,莫衍点了点头,让刘全友用龙辇将我送回毓秋宫。
回到毓秋宫,刘全友并未马上离去,而是一直随在我身后。我知道他的意思,便让素清为我备一些简单的膳食。
坐在桌前,我使劲地吃,虽然并不知道吃进去的是什么味道,但我就是不想让自己停下来,直到肚子微微有些发疼,才放下筷子。
刘全友在门外给我跪了安后离去。
回到内室,我挥退了所有的宫人,拿了个脸盆放在地上,蹲下来便使劲地吐,将刚才吃的通通吐了出来,直至吐到浑身无力才罢休。脸上全是泪水,不知道是呕吐所致还是因为别的思绪。狠狠地将自己摔入床中,脸深深地埋进被子里。好想爸爸妈妈啊……我真的很想回家了,在这个时空我只是一丝游魂,真的,真的很孤单。
在昏昏噩噩的思绪中我似睡非睡,屋中的烛火越来越暗,我未着半丝被子,身上也越来越冷,一点都不想动弹,就这么曲着身子横躺在床上。
就在我神智迷晃之际,忽然身子一暖,似被人紧紧抱住,入鼻的是熟悉的龙涎香,喉间涌动的是苦还是甜我已经分不清了,仍是闭着眼睛,杂夹着纷乱,进入睡中。
早上醒来时,发现莫衍躺在我身侧,昨晚的不是梦,是他来过了,紧抱着我的是他,拥我入睡的也是他。
“什么时辰了?”我轻轻开口,声音有些哑。
“辰时。”莫衍的声音很暖。
“都已经辰时了,你今天怎么没去上朝?”我看向他,平常这个时候他早走了。
“不去了。”莫衍搂着我的手紧了紧,我与他挨得更近了。
“为何?可是因为我?我无碍的,昨晚只是吃多了些。”他定是看见昨晚我狼狈的样子才放心不下我。
“近些事多繁杂,我也乏了,今日想歇歇。”莫衍的唇抵着我的耳,声音虽轻,我却听得十分清楚。
他的胳膊置于我的头下,手搂在我的肩上,我紧贴着他,耳中是他有力的心跳声。早晨的阳光很淡,只偷偷射进了一丝薄光,桌上的烛火许是被人换过了,比睡时亮了很多,屋中有些许的风在流动,烛火随风而动,时左时右的摇曳,似一个美丽的精灵,为孤独而舞。
“然儿,在想什么?”莫衍轻拂我的脸颊。
我抬头看他,手抚上莫衍浓剑的眉眼,仰头将自己的唇轻轻复上,这个爱我至深的男人我不想错过了。
莫衍略一呆滞,将我紧紧地锁在了怀中,拉下我的头轻吻上我的唇,话语在他的吼间呢喃:“然儿你答应过我陪在我的身边,这辈子都不许失言。”
随着他的轻吻逐渐加深,莫衍很温柔的占领了我的身,我的心。我在他一次次的冲撞中去找寻着自己想要的安全感。
两人起床时已经将近午时了,这是我与他起的最晚的一次了。宫人直接摆上了午膳。满满的一桌很是丰盛,有天香鲍鱼、沙舟踏翠、琵琶大虾、龙凤柔情、香油膳糊、龙舟镢鱼、滑溜贝球、酱焖鹌鹑、蚝油牛柳、川汁鸭掌、三仙丸子、金菇掐菜、荷叶膳粥等。
“将这桌菜撤了,重新上一桌,赏御膳房主管二十大板。”刚在桌前坐定,莫衍轻扫了一下菜肴淡淡开口说道。
“奴才领命,这便去传旨。”刘全友恭敬答道后躯身退出。
“且慢。”我连忙喊住了刘全友。转头看向莫衍,“发生何事了?菜品很丰盛啊。”
“你昨天有些积食,现不应食用过于油腻的食物。”莫衍在桌下握住我的手。
我轻轻笑出声,看着他说道:“昨天吃的早吐光了,而且今早也未用早膳,肚子都叫了好久了,我现在可是饿的很,这些很合我的胃口,皇上怎可因此赏人家板子呢?应该银子还差不多。”
“饿了也不许多吃了,既然你喜欢就不换了。”莫衍温柔的看着我。
我紧紧莫衍握着我的手,说道:“刘公公还等着皇上的旨意呢?皇上到底是赏御膳房板子还是银子啊?”
莫衍宠腻的看我一眼,转向刘全友说道:“传朕旨意赏御膳房纹银壹千两。”
“奴才遵旨。”刘全友领旨后,便退出前去颁旨。
莫衍细心地为我布菜,每样菜他只许我吃一口,就算我再喜欢吃也只是多夹了一筷子。
用完午膳后,莫衍起意说是要为我作画。还亲自挑选了一身桃粉色宫羽蝉纱曳地长裙让我换上。换完衣服我对镜梳妆将整头青丝散下,从两耳处挑起些许的头发从右至左缠绕了粉色缨络至于胸前。略施薄粉,两颊也淡淡扫了些许的胭脂。装扮完毕后,我对镜瞧望着自己,整个人映衬着仿如仙灵。一直都知道雍憩雪很美,却不曾想会如此之美。
从内室缓步移至书房,莫衍正在细心的准备砚笔,两侧站着不少太监宫女,他们神色惶恐,有些不知所措,可能是想帮忙,莫衍又不让他们动手,现都拘谨的侯在边上。
许是感觉到我的到来,莫衍抬起了头,对上我的目光,他的手中还握着笔,目光痴痴绞着我,我朝他盈盈地笑,轻轻移至他的身侧,他的目光一直追随在我的身上。
“皇上可是瞧痴了?”我冲他打趣地说道。
……
“莫衍……”见他没反应,我又唤了他一声。
莫衍握住了我的手,眼中柔光闪耀,“我确是痴了。”
“既然皇上已经瞧痴了,那这画,是画还是不画呢?”
“画。定是要画的。”说着拥过我,低下头唇抵着我的耳边,“然儿,你实在很美,美得都不真实了,我便像是偷了一个仙女藏在怀中,真怕一不小心就把你弄丢了。”
“皇上确是偷了一个仙女,只是这个仙女不是来自天上,而是来自一个大家都不知道的地方。”我垫起脚尖,俯在莫衍耳边喃喃说道。
莫衍轻笑出声,“那朕可得好生藏好,定是不能让爱妃飞走了。”
我的心一跳,赶紧平复下来,“皇上想在何处作画呢?”
“外间太冷,在书房内即可。”莫衍看着我说道。
我轻点了一下头,走到软榻前坐下,宫人为我拿来靠垫置于我身后,我半靠在垫榻上,手腕轻搭在大腿处,轻仰眸目看向莫衍。
莫衍目带柔光,嘴角抿着笑意,轻蘸墨汁,便专心地画开了。
莫衍神情十分专注,画中我们都没有说话,屋里的宫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只是轻手轻脚地加了一次红萝炭。
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
我已经越来越坐不住了,腰间酸揪着疼。轻轻移动了一下身子,还是不舒服,又左右动了动。
“然儿,可是坐不住了。”莫衍的声音轻轻响起,把我吓了一跳,轻抚胸口,我对他嗔道:“忽然说话,可把我吓了一跳。”
莫衍含笑看着我:“已经好了。然儿且来看看吧。”
我听闻已经画好,赶紧下榻,谁知刚才保持一个姿势过久,脚早已发麻了,人直直的往前摔去,宫人轻呼出声却不敢前来接我,我闭上眼睛等着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是龙涎香,莫衍接住了我。他的眼中带紧张,手腕处还沾上了些许的墨汁,见他有些慌乱的样子,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还知道笑,脚麻了就多坐一会呀。”莫衍抱我坐到榻上,支起我的脚,轻轻帮我揉着。
“可皇命不可违啊,是圣上让臣妾过去看的。”我含笑看着莫衍。
“如此说来倒是我的错了。”莫衍眼角也挂起了笑。
我挑挑眉看着他。
“那就罚朕亲自抱爱妃过去赏画吧。”说完莫衍一把将我抱起,走到书桌前,轻轻放我下来,我微靠着他,看向桌上的画像。
画中的女子斜靠榻间,精致的面容上眉黛远山,一双眼睛莹玉明亮,眼中眸光浮动,隐隐闪闪着柔与情,嘴角噙着笑意,两颊隐显着两个浅浅的梨漩,搭在腿上的纤纤素指轻卷着一方粉帕。莫衍确是好手法把我的神,态,念都勾勒出来了,这张画似将我画活了般。
“莫衍,这真的是我吗?”我看向莫衍,他含笑看我,轻轻点了点头。
“不可能。我怎瞧着不像呢。”我认真地说道。
莫衍挑了挑眉,“何以不像,可是嫌我画丑了?然儿绝色姿容确是不好把握。”
我皱着眉头看他,他眼中似隐着紧张,“这怎会是我,明明是个花痴嘛!”说完本想故意板一下脸,自己却控制不住先笑了出声。
莫衍这时才发现被我戏耍了,抓住我的手,微微一使力,我便跌入他的怀中,他轻咬我的耳朵,“然儿好生调皮。”
屋里还有一班宫女太监呢,我脸有些微微发红,扭捏地要挣开他,他紧紧将我锢在怀中,眼看着便要亲了下来,我赶紧抵住他的胸口,开口娇嗔道:“还有很多人呢。”
“知道害羞啦!刚才可是调皮的很呢。”莫衍嘴角勾起一丝坏笑。
“臣妾知错了,求皇上且饶了臣妾这一回吧。”我求饶道。
莫衍挥了挥手,屋里的宫人赶紧垂首低眉退出,很识相的为我们关上了书房的门。
莫衍的唇很柔也很暖缠着我的唇,喃喃说道:“然儿,你便是我的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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