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颇为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这疑潮丸到底是何物啊?对了,我不懂但有人懂啊!
我唤来素清,让她遣一个人去将顾仲哲找来。只要是毓秋宫差人前去,他都以为是我身体抱恙了,每次都是小跑的来,来时额上都会布上一层薄汗,对于顾仲哲的用心我心里是很感动的,但脸上却也不敢有任何流露,对他也总是淡淡的。
一会儿的功夫顾仲哲就来了,我坐在内室的椅子上等他,见他提着药箱进来,我便挥退了众人,留下素清、初蝉、秀云三人在边上伺候。初蝉与秀云是我的心腹,我有什么事情也从不忌着她们,此次留下素清主要是我对素清也颇多信任,而且素清对宫中的事情比较了解,有她在可能会得到一些中肯的意见。
关上门后,我让她们都坐下,五个人围在圆桌坐定。顾仲哲疑惑的看着我,但并未开口问询。
我也不愿绕弯子,开门见山的问道:“淑婕妤的事你听说了吗?”
顾仲哲看了我一眼沉重的点了点头。
“疑潮丸到底是何物?”我问道。
“疑潮丸是一种有毒的药丸,但还不至于伤人性命。食用之人初期是肚子疼胀,一个时辰后就开始上吐下泻且全身无力,如此症状持续上半个时辰,整张脸严重的乃至全身都会变成青紫色有时也会透着褐红色,一阵一阵犹如上涌的潮水,故名疑潮丸。此类药丸平时甚少在宫中出现,一般在军中用的较多,作战时潜入敌方掺在敌军的水中只消三粒便能把整营的军队都毒倒。因不会伤及性命但又会使人软惫不堪,药效比软筋散好,多用于捕捉战掳之用。”顾仲哲详细地为我解释道。
如此说来此药在宫中也算是个稀罕物,又怎会有一整瓶置于憩斯的佩莹宫呢!憩斯断是寻不着此药,能将此药放入憩斯衣柜的,除了佩莹宫的宫人外还会有谁,到目前为止可以肯定的就是憩斯宫里定是有叛徒了。莫非是憩斯在莹佩宫时就误服疑潮丸了。
我问:“从服用疑潮丸到发作大致需要多少时辰。”
“不会太久大约一个时辰左右。”顾仲哲答道。
“一个时辰?”我轻声重复了一下,顾仲哲看着我点了点头。如果只是一个时辰的话,那憩斯就不可能是在佩莹宫服过药丸才出的门,之前如梅说是午后去赏的花,后还去了莲淑妃的英华宫,直至晚上回到佩莹宫才发作,那期间怎么说也有五个小时了,按这边的算法应该最少也有两个时辰以上了。
“会不会可能两个多时辰才发作呢?”我又问。
“不可能,行军打仗时间是关键,两个时辰变化颇多,疑潮丸最晚不会超过一个时辰发作。”顾仲哲肯定的说道。
“如果是分量不够呢?”对此我还是颇为迷惑。
“那也不可能。”顾仲哲很肯定。
见顾仲哲如此肯定,我可以完全排除憩斯是在佩莹宫误食了疑潮丸的可能性了。如果不是在佩莹宫食用的那就是在宫外了,找人去将如梅找来,便问她憩斯在宫外可曾用过何食物?如梅想了想坚定的说,憩斯除了喝那杯玉泉醇酿外并吃过任何东西。
那憩斯是何以会不适的呢?真是头疼。
我看了看了在座众人一眼,问道:“事情的大概大家也都知道一二了,大家怎么看?”
他们都低头沉思,我看了眼顾仲哲问道:“大人可知那天给憩斯来诊断的两位大人都是何人,为人如何?”
“一位是曹震单大人,一位是霍慈鑫大人,两位大人从先皇起就在太医院任职了,太皇太后与皇太后不适时俱是找曹震单大人诊治,而霍慈鑫大人一直随在皇上身侧。”顾仲哲思忖了下,对我说道。
顾仲哲说的比较谨慎,但大致的意思是告诉我他们二人被莲淑妃收买的可能性不大。
此番说来,那事情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而且似乎更加复杂了。
光是这么想似乎作用不大,看来我定是要去见一下憩斯了,只是憩斯已被皇上禁足了,还不让任何人探视,我这个久病的婕妤又如何能进入呢?
对了久病,如若憩斯生病的话,那太医是否能进入诊治,当下我心思一转,也唯有此法了。
对如梅交待了一番,便让如梅回了莹佩宫。第二天果不其然就传出了憩斯因听闻皇上将她贬为才人,一时气血瘀积,吐血而出,现下情况紧急。
而顾仲哲也未让我失望终是争得了由他前去诊治的机会,我穿着太监的衣服,提着药箱低垂着头跟在顾仲哲的身后。一路上倒是顺利,将进入莹佩宫时我的心好似要跳了出来,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守门侍卫倒是没有多加为难,便放我们进入了。
进入内室,憩斯披散着头发靠在床边,一脸的憔悴。我看得心里十分酸涩,却又不敢过于表现出来,如梅挥退了其他的宫女太监,守在门口,我才赶紧快步走到憩斯身边,憩斯看见我轻轻叫了声:“姐姐……”然后便哭着倒在我的怀里,嘴里还抽泣的说到:“为什么,为什么皇上不信我,前些天他还曾对我说,说我的眼睛很美,越来越有灵性了,比莲淑妃的还好。可现在他却把我关在这里,他不信我,为什么啊……姐姐,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紧紧地搂着她。时间紧迫,我强忍着眼泪安抚憩斯,费了一番时力憩斯终是平复下来了。见她情绪基本无碍后,我便开口问她那天是否有何细节需要注意的地方,憩斯想了想摇了摇头,因为如梅一直陪在憩斯身侧,基本的事情如梅都已说到了。
那此事就甚是奇怪了。我让憩斯再好好想想,哪怕是一点点线索都可以。憩斯低头沉思了一会,不确定的说道:“那天我在莲淑妃的宫中觉得她宫中的那些芍药花很奇怪,因为我娘也喜欢芍药花,在她院中栽了很多,我对此花倒是有一些了解,却从未听过芍药花会在这个季节开花的,而且莲淑妃宫中的芍药花的花香也比普通的芍药花浓上好多。”
我转头看了看顾仲哲,只见他皱着眉头,似乎在想些什么,随后轻轻说了声:“莫非此乃雾殇花。”
“雾殇花?”我疑惑的看着他。
“是的,”顾仲哲点了点头对我们说道:“雾殇花的花型与芍药十分相似,味香浓厚。一般的人是分辨不出来的,此花在明朝皇朝根本不产,它生长在骆风国的玉雪峰山的山侧,采摘也是极不易的,而且知道此花的人应该很少,我也是在古籍里看到的。可这皇宫中怎会有此花呢?”
骆风国玉雪峰山?难道此事跟理直郡王有关?理直郡王何以要参加到这后宫之争中来。当下我便摇了摇头不愿往这方面想。
“那此花有毒吗?”我稍沉思后问道。
“此花本身无毒,但如果……”说到这顾仲哲眼睛亮了起来,接着说道:“我怎么忘了这个,雾殇花本无毒但如果跟艾叶草放一块就非可一般了。艾叶草能止崩血,安胎,止腹痛,醋煎作煎,治癣,止赤白痢,及五藏痔泻血。煎叶,主吐血。与雾殇花放在一起所有的功效正好相反,其症状与服用了疑潮丸一模一样。”
“如何为放一块?”我问。
“雾殇花的花味较浓厚,闻之久绕鼻间不散,但艾叶草味淡一般不好闻出,除非是煎作汤水,其味与雾殇花香味同时吸入便会让人产生不适。”顾仲哲解释道。
“那大人看看憩斯这可有艾叶草?”似乎找到一些眉目了,我连忙说道。
顾仲哲在屋中细细侦看开来了。一炷香后,顾仲哲冲我摇了摇头。
“斯儿,将你那日赴宴时穿戴以及携带的所有物什都找出来。”我转头对憩斯说到。
我刚说完憩斯就赶紧将那天所穿的衣物以及佩戴的首饰等物件都翻找出来放在桌上。
顾仲哲认真的翻查了起来。翻查一番衣物首饰香囊都没有问题。顾仲哲皱起了眉头,又看了一遍,还是没有问题。
难道是我们猜测错了?我看向憩斯,问道:“斯儿,你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漏了的东西?”
憩斯侧头想了会,忽然脸看似有些泛红,“可是想到了?”我问。
憩斯将我拉到一侧,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亵衣与底裤也看吗?”
“看。”我朝憩斯点了点头,现在这种情景是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线索啊。憩斯走向衣柜找了会然后将亵衣与底裤拿出,许是不好意思,并未放在桌上,而是放在我手中。我将憩斯当天穿的亵衣与底裤放在桌上让顾仲哲查看,顾仲哲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马上稍瞬即逝,认真辨认起来。些许见顾仲哲拿起憩斯的亵衣闻了闻,又拿到窗口对着阳光细细看了看,转回身,对我们说道:“淑婕妤的亵衣被艾叶汁泡过,虽然后来已被人洗过,但味道仍未退尽,且衣内的丝线还留有残渍。”
原来如此,莲淑妃真是好心计啊,如此方法也能想出,亵衣憩斯贴身穿着其味也只她自己一人隐隐闻之,难怪当时就憩斯发生不适了。
知道了原因就好办了,我让憩斯将亵衣好好收起来,并让她安心等我几日,我定想办法为她脱罪。走时特别嘱咐了她佩莹宫的宫女太监除如梅以外现在谁都不要相信,能在憩斯的亵衣上动手脚的人,除贴身伺候只能还能有谁,在此我又不得不感叹莲淑妃的手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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