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怔在当场。
我倚进椅子里,蹙眉看着他们俩。
果然人的心肝都是鲜血和嫩肉造就的,随便撒点佐料,就由内至外的抽搐,非常鲜活好看。
看得我异常舒坦。
迎面一股冷风。
我顺势一掌拍出。
宇时的手指点住我的掌心,我半身发麻。
宇时提住我的衣领,把我按在椅子上,所有士兵立刻逼了上来。
“梁曜寒,”宇时恶狠狠地卡住我的喉咙,“我说过了,你少自作多情。”
我继续示意士兵们后退一点儿。
宇时暂时不会杀我,这是定论。
我也不想让他伤了于言。
干干笑笑,我转移话题,“那好,咱们谈点儿别的。”
“我和你没话好谈。”宇时眉骨跳动,转身一纵,跃上高空。
士兵立刻追着宇时去了。
我坐起来,看向宇时消失的方向,有些发怔。
总觉得他来是有话要和我说。
那小屁孩子别扭也不是一次两次,倒是我越发地沉不住气,白白错失了机会。
于言默不作声,伸手扶我。
我道歉,“对不起。”
“我知道我喜欢的是什么样的人。”于言了然地笑了,“我倒真希望你能‘做主’收我入房。”
于言故意咬重“做主”二字。
我从嘴角抽搐到鬓角。
于言,冷笑话可不是这讲的啊。
我的小心肝也是鲜血和嫩肉造就的,也经不住撒佐料啊。
你踩哪不好,非要踩我那点儿可怜的家庭地位!
我眯起眼思考对策。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地动山摇。
我颤了几颤,几乎从椅子上跌下来。
开战了?!
冲出军帐,我直奔哨楼,一跃而上。
远方硝烟滚滚,爆炸引起的颤动震得我心惊肉跳。
我稳住身子,极力远眺,盯住战场。
什么都看不见。
太远了,只有隐隐约约的喊杀声随风飘来。
“梁曜寒,”刘靖也爬了上来,“你放我走,我要上战场去。”
“不行。”我直截了当。
“为什么?”
“自己想去!”
我不给小屁孩子当奶爹。
刘靖压低了声音,“你怕我出意外了,你没法向皇上交待?”
我没功夫理他。
“我留书说我是自愿的,是生是死与你无关!”
我一掌劈晕他,把他掀下哨楼。
看着他被人抱回营帐,我也跃了下来。
不能再看了。
我真怕我也一时冲动,直接奔着战场去了。
殉情是很美,但也不是啥时候都能这么浪漫。
杨天泽留给我的诏书只有一个意思:万一他万一了,我得替他把他没办完的事都办了,替他把他看不到又很想看的人和事都看上一遍再找他报道,他在奈何桥上等我。
嘁,打算得可真精巧!
追踪宇时的人急勿勿回来。
为首的将领向我汇报。
我越听越感觉不妙。
他们在追踪宇时时,意外地发现了金狼的踪迹。
金狼的一小支队伍正在附近迂回,但目标却不像是我所在的大营。
我看向于言。
“也许,教主此行就是想告诉你金狼伏兵的事。”
也许。
我始终觉得他不是里通外敌的人。
可他又确实干着颠覆杨天泽的事。
他究竟想什么?
刘靖又冲出来了,我觉得他还真是无处不在。
“梁曜寒,我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说!”
刘靖一指地图,“这里有条小路,可以绕到战场后线,我想他们是要抄祁军后路!”
我转向副将,“王将军怎么看?”
他转向刘靖,“刘主确定有这条路?”
刘靖坚定地点了点头,“没错,我来时遇到了劫匪,乱投之下,去过那里!”
嘁!
同样遇到拦路的,怎么这小子就这么命好?
刘靖继续游说,“王将军,我绝不会记错,当时我差点儿没了命,真的印象十分深刻!”
王将军看向我,“梁主,您说怎么办?”
我回问,“如果他们真的抄了祁军后路,会怎么样?”
刘靖立刻不耐烦,“还能怎么样?就算你没读过兵书,也没读过演义么?如果不是为了包抄重创祁军,他们还能为什么在这儿转圈子而不上战场?”
滚!
我也知道他们入境不是为了旅游!
可问题是军伍调动是全局的事,不能为一时之功擅动。
刘靖更加焦躁了,把我挤在了一边,“王将军,战场瞬息万变,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请你立刻出兵!”
王将军面露难色,“刘主,皇上命臣坚守此处,护卫两位主子的安全,末将只可尽职,无权擅自拔营出兵。”
刘靖急了,“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
王将军坚持,“军令如山,末将绝不可擅权!”
“王将军,你对敌情置若罔闻,可是为将之道么?”
“回刘主,末将已经派人尽快报知皇上。”
“王若信,若是皇上有个…………”
我直接捂住了刘靖的乌鸦嘴。
口才不错,但不是这么用的。
把刘靖扔给于言,我再请教,“王将军,皇上命你留守,是否还有其它深意?”
王将军一抱军礼,“梁主,此处并非要冲,依末将看,攻防价值甚微,只是既然主子们在此,末将就必需保护主子周全。”
我继续请教,“是不是说只要护住了我和刘主,你这些兵去哪儿也没关系了?”
王将军略一沉吟,最终还是重重摇头,“两位主子讲的道理,末将明白,但无论如何,末将决不能如此滥用职权。”
那就成了。
只要这里的兵马无关战局,这擦边球我亲自打!
我摸出了杨天泽下给我的诏书。
战场避忌,诏书的措词颇值得推究。
推究的结果就是,我有权在杨天泽还活着的时候调动点儿兵马。
王若信读过旨,抬头看我,“梁主,你想好了么?”
我郑重点头。
有权不用,过期后悔!
自己的心肝宝贝儿自己不护着,还指望别人不成?
殉情是很美,但小爷不要那浪漫细胞。
刘靖盯住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诏书。
他不能相信杨天泽对我的恩宠竟然如此之深。
我也不相信,拿着这诏书,我就是篡位都成。
刘靖,你就研究去吧。
夫夫之间的精神世界奇妙着呐,你这局外人不理解也不足这奇。
越过刘靖,我向自己的营帐走,我也要随军出发。
“梁曜寒,我不会放弃的。”
无所谓,如果你有本事替代我,我有甘败下风的肚量。
我耸耸肩,继续向前走。
随便他再说什么,但已经不再我的思考范围之内了。
除了杨天泽,现在我心里什么也装不下。
天边已经微亮。
云层浓厚,连启明星都摭掩得觅不到光。
先遣队早已经出营。
第二队士兵集结的躁响低声充斥着大营,战前的紧张和兴奋都写在士兵的脸上。
我束发换装。
于言跟了进来,站在门口默然看我。
他想跟我一起去。
可我对他另有安排,“替我看住刘靖。”
于言点头,“你也,多加小心。”
我拍拍他的肩,出帐。
他突然拉住我,又把我扯了回来。
吻压在唇上。
于言温热的唇撞得我齿龈生痛。
嘴唇紧贴着嘴唇。
他紧勒着我,却没有再动。
他怕我没了。
就像我担心杨天泽没了一样。
于言,笨蛋!
我也混帐!
我伸出舌尖,在他的唇上舔过一道。
他慌乱地放开我,“曜寒,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教你。你这样,娶不到老婆。”
捧住于言的头,我微微偏头,吮住他的唇。
舌尖撬开牙关,带着他进退纠缠。
于言生涩地回应。
手抓紧了我的衣服。然后放开。
于言再次静寂了。
失去回应的吻,淡而无味。
他低垂着头,“曜寒,我………”
“这是我欠你的。”我放开他,“于侍卫,想来的话,不妨一起来。”
我迈出营帐。
牵过马,我一跃而上,站到了王若信身侧。
面前二千精兵。
王将军勒马沉声:
“不上战场非好汉,兄弟们,既然有人找揍,咱们就打趴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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