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山石滚落,带动尘土,哗哗滚入崖底,落入密林,再无声息。
宇时身着锦衣,九头蛟披风迎风飞扬,极有大侠气度。
景三像噎了馒头的贼偷,一脸惊恐地跪下去,大声高呼口号,阿谀逢迎。
宇时扫了我一眼,然后一声冷哼。
不怒自威。
景三匍匐着爬过去,缩在宇时脚下,“属下该死,属下擅作主张,属下只是想替教主分忧。”
宇时厌恶地一脚踢开景三,“本教主的事,再也轮不到你作主。”
“属下不敢,属下一心为了教主,为了魔教大计。醉仙散已深入狗皇上体内,只可惜功亏一篑,属下,属下也是想完成教主的奇思妙计。”
宇时又看了我一眼,我依旧微笑以对。
他和杨天泽的恩怨,终究是他们之间的事。只要不出人命,我不想掺合。
景三被踹翻了,咳出大口的鲜血,沾满了前襟。
“教主,”他又扑住了宇时的脚,“三叔看你长大,又两度扶你登上教主之位,对教主绝无二心。倘若三叔有半句戏言,就叫三叔…………三叔像二小子那群叛徒一样,被你剥皮抽筋,沉入罪人谷,当活死人!”
“擅违教令,罪已当死。”
景三被追杀我的人架到了一边。
宇时上前了一步。
景三突然哈哈大笑,“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想当初………”
宇时烦躁地一挥手。
景三身上迸出几道壮观的血口子,默了。
盯着宇时的眼睛立刻都转嫁到我身上。
一个个地目光都如刀似剑,恨不能把我给片了,再烧把火炖肉。
宇时很犹豫。
我也很犹豫。
大营近在咫尺,要是就这么被人堵在门口带走,实在太矬。
也许我该试一试跳崖,看能不能另求一条生路。
又有人上来了。
为首的人长相粗犷,一见着我们这架势,哈哈大笑。
“大教主,果然厉害。”那人的话带着金狼的口音,“这就是祁皇帝的心肝宝贝儿?长得也很一般。”
宇时盯着我,语气淡然,“金狼王本事也不小,在大祁将军的眼皮子底下来去自如。”
我默然了,
宇时,居然和金狼有勾连,他还想里外夹击朝廷不成?
金狼王继续开口,“教主一向精明,不妨给本王估估价,这小相公,祁皇帝愿意用多少个脑袋来换?”
看来我非跳不可了。
我慢慢后退。
宇时的声音飘到我耳边,束音成线,“站住,就算你跳下去,我有本事拉你回来。”
我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我老实了。
金狼王的大帐,酒气醺天。
我被反捆着手,摆在帐子中间,供恶狼们打量。
脸上的面具被撕掉了。
金狼王一脸玩味儿地挑着我的下巴,“脸长得确实好看,可这身子平得跟案子似的,抱着怎么就能比娘儿好?”
我充耳不闻,把心思都放在酒肉上。
我饿了。
不管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事,有力气才是最实在的事。
我想吃东西。
有人转问宇时,“听说教主对此颇有研究,不如说给我们听听?”
宇时悠然地自斟自酌,“现在想来,倒也确实没什么滋味。”
我甩开金狼王的手,挑了挑眉毛,“早听说金狼一族好客,如今看来,也不过而而。”
金狼王哈哈大笑,指住了我,“敢和我谈条件,有意思。”
承让,我一向都颇有意思。
“听说金狼待人,要先干烈酒三碗。”
金狼王更兴致,“你也能喝酒?我们金狼的酒如刀似火,只给真正的男人喝。你个小白脸……”
我截住他,“我喝了,你就知道我是不是男人。”
金狼王一招手,立即有美女把酒端在我面前。
“给我松绑。被女人喂酒,娘气,不够味儿。”
“说得好,”金狼王玩味儿地拍起巴掌,“合我脾子。来人,解缚。”金狼王大气地一挥手,坐回他的主座,“花架子不少,这一处,当比女人有趣。”
我端碗喝酒。
草原上的酒,果然够劲,一口下去,从嗓子到胃肠,都火辣辣地发烧。
确实好喝。
我又盯上烤羊肉,“喝酒无肉,不够味儿。”
金狼王又指挥人给我割肉。
我也不客气。
只要还有力气,就算是死,我都有底气。
金狼王盯着我喝下第三碗酒,摇了摇脑袋,“这和男人也没什么区别,怎么就能招男人喜欢呢?”
我继续填肚子,“听说金狼的酸奶子和奶皮也都是一绝。”
“我明白了。”金狼王叭地一拍桌子,“你会讨巧!”他指住我向四周的人嚷嚷,“看看,几句话,就和本王讨了一顿好酒好菜。”
帐下的附和声此起彼伏。
“那好,本王赏你!”
我拱拱手。
金狼王向我俯低身子,柔情细语,“还想吃什么?本王给你上。”
“蔬菜瓜果。”
“果然是中土人,就喜欢些个不长力气的东西。”
金狼王把我当成了课题研究。
我埋头苦吃,无视一帐人对我品头论足。
突然有人走到我面前。
尚宇时抬起我的下巴,“这么看能看出来什么?还是要尝过才知道是什么味。”
帐内顿时鸦雀无声。
宇时的手指慢慢在我脸上打转。
我盯着他,一动不动。
他看着我,突然显出一抹玩味儿的笑,低头吻住了我的脖子。
一记酸疼。
我禁不住皱眉。
金狼王哈哈两声干笑,“本王还是喜欢软绵绵的女人,教主要是喜欢,不妨请便。”
“那本教主便不推辞了。”宇时提起来我,拉扯着向外走。
我一言不发,踉跄跟上。
有人在帐下嘟囔,“不哭也不闹的,还不如找个女人过瘾。”
宇时一记目光扫过去,那个人,低头沉默了。
***
宇时把我甩进帐里。
我环顾四周,豪华待遇。
“梁曜寒,”宇时站在门口看我,“你猜猜,我在想什么?”
“你不会蠢到勾连外敌。”
宇时哼笑出声,“魔教,卖了金狼大批的火器,只要两军对垒,你的心肝宝贝儿就连灰儿都找不着。”
“宇时,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关于螳螂、黄雀和蝉的故事?”
宇时轻一抬手,帐内灯火俱灭。
“梁曜寒,”他推dao我,“你讲错笑话了。”
宇时的脸颊微微发烫。
“梁曜寒,你欠我的,你这一辈子都还不完。”
布帛撕裂的声音,异常剌耳。
黑暗中,人的感觉尤为敏锐。
宇时身上的每一处疤痕,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交合处的钝痛,如同捣杵。
宇时的目光在黑暗中闪烁。
“梁曜寒,”湿润的舌尖舔过锁骨,沿着脖子慢慢向上,叼han住我的耳垂,“怎么,不出声?”
“做,做都,做了,废个屁话!”
身下重重一击,头晕目眩。
之前吃下的东西,在胃里翻江倒海。
身子越来越软。
全身都止不住地颤颤发抖。
粗重的呼吸充斥在帐内。
耳朵听到的却是战马的嘶鸣和风声。
风吹过帐篷,呜咽作响。
精神仿佛被抽离,默然地注视着身体的飘摇沉浮。
最后一瞬间,被猛力抛上浪尖。
然后轰然跌落。
一地碎片。
宇时坐在我身边。
目光迷惑茫然。
他怔怔地看着我的脸,“为什么………会像别的人?”
“人长大了,都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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